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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開始之前,霍云易到家了,霍云霆夫婦也緊跟其后進門。
賀靜嘉正在客廳陪霍夫人喝茶,看到許久的不見的霍云易,明明很想很想撲上去,卻只能硬生生地忍下來。
“不是說下午就到嗎?怎么這么晚才回到家?人家等你回來吃飯,等得好餓,好餓,好餓……“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好餓’。
“又去了公司一趟。”霍云易看著她隱忍又撒嬌的小模樣,心中有笑,將一只精致的手提袋遞給她:“伴手禮。”
賀小姐接過來,順勢就朝他身上撲:“謝謝小叔。”
這一抱,還真是讓霍夫人看得驚心動魄。
“嘉嘉,嘉嘉……”她起身,趕緊拉開她,“注意影響,注意影響……”
她的公公婆婆都在這里,她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看不過眼。
就算那個人是霍云易,也不行啊。
“哦……”賀靜嘉應(yīng)了聲,霍爺爺就從書房出來,揚聲問道:“都回來了?希安呢?”
“馬上就到了。”大霍太雙眼從霍云易與賀靜嘉身上收回來。
霍希安在開飯前進門,看到自己父母坐在餐桌前時,蹙了蹙眉:“你們怎么回來了?”
還一起回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里,實在是,太少見了。
家中人皆知大霍生與大霍太一得是面和心不和,對外相敬如賓,對內(nèi)卻了恨不得斗個你死我活。
宏宇建工原本是兩家聯(lián)姻的產(chǎn)物,成立之初也是由夫妻倆共同持有。
婚姻的最初,雖然名為聯(lián)姻,但兩人關(guān)系還算相處得不錯,但在大霍太懷霍希安時,大霍生在外面有了風流韻事,還傳得圈內(nèi)人盡皆知。
大霍太及其娘家都大為震怒,為平息這樁丑聞,霍家二老親自上門道歉,并保證日后對兒子嚴加看管,大霍太娘家也不好再僵持下去,加之兩家利益合作大于兒女私情,最后以大霍生向大霍太端茶道歉不了了之。
那件事之后,大霍太卻從此記在心頭,孩子未出生就與大霍生分居,孩子滿月之后就去公司任職,從此夫妻倆為爭權(quán)奪利斗了幾十年,卻始終也未提及離婚一事。
一個雖然沒也再鬧出大的花邊新聞,但長年與老婆分居的男人怎么可能沒女人?大霍太對他大概已經(jīng)死心,他在外面的風流之事根本不在乎,但她也從來沒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她現(xiàn)在是宏宇的二把手,有自己的幕僚,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把大霍生給踩下去,自己主持大局。
霍希安從小就知自己父母之間那些事,從來不去理會他們夫妻倆的事情,父母子之間的感情也談不上有多親密,一年到頭見不上幾次也屬正常。
這回竟然一起回家吃飯,也是難得一見。
當然,所謂難得一見必定有要事。
飯桌之上,大霍生看著父母及弟弟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霍父放下筷子開口了:“是不是A國那邊出問題了?”
聞言,飯桌上還言談自如的人全都停了下來,目光齊齊看向大霍生。
大霍生雖然能力比不上自己弟弟,但好歹也是在商場上經(jīng)歷過大風大雨幾十年的主,可這會兒,面對家里人的目光卻有點慚愧地低下眼,應(yīng)了聲:“是。”
不僅是問題,而是大問題。
半年之前,夫妻倆又在搞內(nèi)斗,各施其法增持、掃貨,結(jié)果還是不分伯仲,最后還搞得被證監(jiān)會問詢,股價大落,被雙方家長責罵一通終于暫時消停下來。
隨后夫妻倆難得意見一致,要在A國搞度假村,傾盡了公司所有資金,誓要扳回一城,讓董事會及長輩刮目相看,挽回公司的頹勢。
但是,開發(fā)案卻出了大問題,A國合伙人背著他們悄然將土地轉(zhuǎn)手,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宏宇建工現(xiàn)在笈笈可危,只剩下下個空殼,若再無資金注入,隨時都有可能申請破產(chǎn)。
大霍生今日回霍家就是要尋求幫助,而大霍太晚點則是回娘家那邊。
聽聞事情始末,賀靜嘉與霍希安兩個小輩都沒出聲,等著大家長做決策。
最后霍父沉思片刻后看向小兒子:“云易,你說該怎么辦?”
霍云易也是思考一會兒后才抬眼看向大哥,然后又看了眼置身事外的霍希安,最后目光返回父親對視:“注資不是不可以……”
聞言,大霍生面露喜色,一臉感激地看著弟弟:“云易,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自家兄弟不管的。”
“我也有條件,希望你跟大嫂都能同意。”霍云易慢條斯理道。
大霍生連連點頭:“只要環(huán)宇能注資我們宏宇,一切都好商量。”
霍云易點頭:“注資宏宇的唯一條件是讓希望你們把公司將給希安接手,你同大嫂只做個領(lǐng)分紅,不參與運營的董事,有無問題?”
大霍生:“……”
大霍太:“……”
霍希安:“……”
賀靜嘉:“……”
坐在首位的霍父點頭同意:“云易的提議不錯,是該讓希安好好鍛煉鍛煉,你們夫妻二人斗了幾十年現(xiàn)在還識人不清,在陰溝里翻船,該退下來好好反省反省。”
大霍生看了眼兒子,他并不想在還是壯年的年紀退居二線讓位兒子,便公司現(xiàn)在確實是一團糟,妻子娘家那邊再愿意伸援手也肯定不足以能讓公司正常運轉(zhuǎn),若是他們不同意讓希安接手,等待著他們的也只有申請破產(chǎn)一條路。
而若是交給希安之后,公司有了霍家資源與人脈做后盾,再過幾年他霍云霆依然可以東山再起,叱詫商場。
霍希安也望著父親,聳聳肩表示無奈。說實話,他也很震驚于爺爺與小叔的建議,說實話,這兩公婆將個只剩下空殼的公司交給他,他也不想收拾這個爛攤子好不好。
最后,大霍生做了決定:“我這邊沒問題,慧霞,你呢?”
在大霍生看向一直沒開口的妻子。
大霍太抿了抿唇:“這個,我們再商量一下。”
-
晚飯剛結(jié)束,大霍生夫婦便匆匆離家,說是回去跟幾位董事開會好好商量。
霍爺爺將小兒子及孫子叫進了書房,賀靜嘉原本也是要跟進去的,但是霍夫人拉著她不給走,讓她陪在客廳聊天。
賀靜嘉心里是寧可談公事也不想與老太太聊生孩子這件事。
除了這件事,其它都好聊,但是沒辦法,老人家現(xiàn)在除了這件事,啥也不想跟她聊。
但她只能乖乖聽著,時不時應(yīng)聲“知道了”,“會的會的。”“一定一定。”“放心放心。”之類的話。
霍夫人話題一轉(zhuǎn),“嘉嘉,我上回聽云易說有女朋友了,這事你知道嗎?”
他有女朋友?幾時的事?為什么她不知道?
“??埃?最近我都在忙著了小瑜的事情,沒聽說哦。??埃?小叔有沒有講他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嘴里說得甜,心里卻咬牙。
“這個啊,倒是沒講。不過呢,聽他的語氣,不像是騙我……”霍夫人振振有詞,一邊觀察著賀靜嘉的表情。
賀小姐心里雖然咬牙,但是,表情管理非常到位,霍夫人實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兩人又閑聊了會,幾個男人還在書房里沒出來,她便陪著霍夫人回了房,自己也上樓,泡了個熱水澡出來,看到霍希安正在陽臺上抽煙。
她嫌棄地動了動鼻子,攏著浴袍走過來,雙手環(huán)胸靠在落地窗邊,昂了昂下巴:“恭喜啊,霍少爺。”
“看我笑話呢?”霍希安轉(zhuǎn)身過來,將半截煙頭扔在地上踩了踩,一張俊臉沉沉的:“這爛攤子不好收拾,就算有霍家做后盾也得費一番力氣。”
講真,他對事業(yè)并沒有太大的企圖心,若不是覺得做個整天花天酒地玩女人的紈绔公子哥久了也沒意思,他也不會回公司跟小叔做事。
但是現(xiàn)在讓她去收拾父母留下來的那堆爛攤子,做個勞心勞力的主事者,他真的不是很樂意。
可他剛才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爺爺與小叔,就算是他為他那對奇葩父母盡點責任與義務(wù)。
“誰敢笑話霍公子啊!”賀靜嘉輕笑出聲,看得出來他的不樂意,雖然他們一向都看不慣對方,但好歹也是了解對方的。
“宏宇建工確實是個燙手山芋,但若是你做好了,日后在霍家可就風光了,爺爺一定對你刮目相看,說不定到時讓你進環(huán)宇做核心決策也不一定,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講聲。”
難得前任霍太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但是霍公子并不領(lǐng)情:“我需要嗎?”
好吧,他不需要。
賀小姐轉(zhuǎn)身往外走,霍希安盯著她窈窕的背影哼了聲:“爺爺??岸莢詡遙?我勸你還是安份一點。”
這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大晚上的穿著睡袍就要往那邊去。
“又不是第一次,怕什么。”
賀靜嘉哼了哼,頭也沒回一下直接甩門而去。
不是第一次?
有沒有搞錯?霍公子目瞪口呆。
這膽子,也是大到天際了。
不過,很遺憾,賀小姐的計劃落空了。
霍云易不在二樓的書房,臥室門也鎖上了。
她敲了敲,沒人應(yīng)聲,正疑惑時,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下.
是他的消息.
“我在車上等你.”
呵呵,膽小鬼.
她返身回來,在門口遇上手里拿著外套的霍希安,她隨口問了句:“去哪?”
“不關(guān)你事。”
霍希安經(jīng)過她身邊,正欲揚長而去時,被她扯住胳膊:“你今晚別出去了。”
幾個意思?霍公子不爽地瞪她。
“我要出去了。你在家呆著,免得??吧俠賜換骷觳欏!?
今晚??暗哪抗庖恢痹謁?們身上游移不定。
上次,他們在家差點被抓包,所以,在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正式公開之前,他們還是小心為妙。
“有沒有搞錯?”
霍公子很不爽。
他們要出去,讓他在家應(yīng)付??暗耐換骷觳椋?
“行了行了,當我欠你的,下次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M管開口,我保證竭盡能。OK?”
賀小姐不由分說地將他推過門:“你還是在家好好想想,去接手宏宇的事情吧。”
霍公子本就是煩死這事才要出去找人喝酒的,結(jié)果她又提,喝酒的心情瞬間沒了。
他揮開她手:“愛滾去哪就去哪,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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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靜嘉出門前,與剛遛完精力十足的King回來的忠叔。
King最近與主人碰面的時間太少,如今碰到,繞著她好一會兒還舍不得,卻被主人略略無情的推開-
“回去睡覺,乖乖的。我也要去夜跑??。”
主人摸了摸它頭,毫不留戀地走了。
夜跑?
忠叔看著自家主人著高跟鞋婀娜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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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后,她隨手將外套丟到后座,然后是高跟鞋,長筒襪……
“怎么那么久?”
霍云易邊看著她的動作,邊打著車子問道。
“霍生,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霍云易嘴角揚了下,聲音低了幾分:“等不及的人,不是你?”
不知道是誰,天天電話視訊里說著想他,想他,想他……
磨人的很!
這大半個月以來,他每天工作、會議不斷,海外分公司的決定及與F國那邊的一個重要項目都需要他親自主持。
知道她想他,他一再地壓縮行程,下午回到S城還到公司主持了個會議才趕回家,處理家事。
看得到,摸不著,他確實,也是等不及的。
“霍云易,我聽說你有女朋友了呀?幾時帶出來見見面?”話題一轉(zhuǎn),賀小姐的語氣有抹咬牙切齒的意味。
“呵呵……”開車的霍云易低笑了聲,側(cè)臉過來看了眼某人準備揍人的架式:“我女朋友,你也認識。”
“誰呀?”
“你說呢?”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不如猜猜看??!”
“蘇珊?菲比?吉娜?……”她說了一長串串名字,最后還加上一個:“霍云易?”
此‘霍云易’非彼‘霍云易’。
霍云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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