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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金兀術(shù)的病已經(jīng)大為好轉(zhuǎn)。他是武人,不耐煩整日躺在床上,加上終日不見花溶,更是煩躁,立即起身轉(zhuǎn)悠。
剛出門,只見一名便衣侍衛(wèi)匆忙進來,神色不安:“稟告四太子,狼主已經(jīng)下令任大太子為國相,谷神大人為副相……”
“果真?”
“今日才得到的消息。本來狼主是要大太子遣宋國使節(jié)團,一并到上京談判,但大太子推說身子不好,待秋天時,再去上京謝恩,說宋國使節(jié),他可自行處置。”
金兀術(shù)大驚,宗翰如此突然地被任命被國相,顯然是狼主遭遇了他極大的威脅,不得不如此安撫,而他拒不到上京任命,更是擁兵自重。
“六太子那里有什么消息?”
“暫時還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好,你等密切監(jiān)視,一步也不能大意。”
“原來的人馬還是駐扎在城西,已經(jīng)按照您的部署,分散開來。”
金兀術(shù)想了想,又說:“立即精選二人,再去上京,不要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行蹤。”
“是。”
待侍衛(wèi)一走,金兀術(shù)抬頭看看西邊的天空,此時夕陽西下,他的手心汗涔涔的,也不知是炎熱還是冷汗。
暮色降臨。
花溶在外面徘徊一陣,沿著一整塊整塊的石板往花園里走。四太子的府邸是原來遼國某大臣的豪宅。遼國文明層次稍高,文武受宋國的影響頗大,無論是建筑的風格還是走向,都帶著濃郁的南朝色彩。
這座花園更具特色,那本是一座天然的小山林,里面一年四季鮮花盛開,各種野生的動物跑來跑去,很有天然的感覺。
花溶剛回走到一片寬闊的草地,就聽得一陣幼童的歡笑之聲。她很是好奇,難道是金兀術(shù)的兒子?
她信步走過去,只見一個四五歲的小童在花園里不停奔跑歡笑,追逐著豢養(yǎng)的一只小麋鹿,近了,伸手去抓小鹿頭上美麗的鹿角,卻抓不住,如此反復幾次,急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小童大眼睛,長睫毛,粉妝玉琢,胖乎乎的如一個面孩兒。
侍女們見她過來,一起行禮,其中一人竟然是天薇公主,而旁邊的一個奶娘模樣的中年婦人,更是說的漢話。
她很是意外,真沒想到,天薇還在金兀術(shù)府邸。
這時,小孩兒已經(jīng)站起來,不哭了,跑向天薇,天薇很愛憐地抱住他,柔聲說:“孩兒乖,待我給你抓小鹿……”
花溶一驚,難道這是天薇的兒子?可是天薇怎會有這么大的兒子?
天薇見她吃驚,正要開口,懷里的小孩兒卻掙扎著往前跑:“阿爹,阿爹……”
花溶驀然轉(zhuǎn)身,只見金兀術(sh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了出去,一伸手,抱住了小孩兒,語氣十分親昵:“文龍,又調(diào)皮了?”
“阿爹,孩兒要麋鹿,快給我抓住小鹿好不好?”
“好好好……”
小孩兒竟然也說的漢語,而且十分流暢,顯然是天薇和乳母教他之故。這孩子看樣子深得金兀術(shù)寵愛,可是,卻是天薇等在照看,他是什么人?
金兀術(shù)一手抱起他,大步過去,三兩下就追上一只小麋鹿,將它牢牢固定住,笑道:“這下抓住了不?”
他這樣說話,臉上就露出一種溫柔的神情,完全如慈祥的父親,再也不是縱橫廝殺的戰(zhàn)將。
小孩兒伸出手,剛抓一下鹿角,小鹿一掙扎,叫著跑開了。小孩兒樂得拍著手哈哈大笑。
“阿爹阿爹,我要鹿角……”
“小鹿沒了角會死的,孩兒乖,以后等你長大了,自己去獵鹿……”
“阿爹,孩兒怎么才能獵到鹿角?”
“阿爹會教你……”
花溶看著他父子對答,更是驚奇,金兀術(shù)卻已經(jīng)抱著小孩回來,走到花溶面前,搖著小孩的手:“花溶,你認得這孩子么?”
花溶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跟金兀術(shù)簡直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這孩子是?”
金兀術(shù)見她目光中露出柔和之色,開心地拍著孩子的手:“花溶,你喜歡他么?”
花溶才見這孩子第一面,見他雨雪可愛,原本是出于女性的天性,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見金兀術(shù)眼神熱切,立刻后退一步,不再熱情地招呼那小孩。
金兀術(shù)的目中流露出失望之色,將孩子交給旁邊的一名仆婦,一揮手,眾人退下。
他見花溶的目光還追隨著小孩兒,這才緩緩說道:“這孩子叫陸文龍,是陸登之子……”
花溶心里一震,陸登夫婦守城,城破之后,雙雙自殺,尤其是他的妻子,自殺殉夫后,得金兀術(shù)厚葬,表彰她的貞烈,遠近鄉(xiāng)民流傳很廣。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