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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的羽翼,只露出一點點,其余全部被黃沙掩埋了。
鳧風(fēng)初蕾伸手一拉,小小的飛行器拔地而起。
昨夜墜落時,她便有心掩藏,是以飛行器并未遭到什么大的破壞,被黃沙完好無損掩藏在這里。
只是積蓄的燃料已經(jīng)很少,而太陽還沒升起。
她隨手將百里行暮抱起,放在旁邊的座位上。
他看了看窗外,面色慘白得出奇。
可鳧風(fēng)初蕾顧不得別的,只手忙腳亂地擺弄飛行器,昨夜才操作得那么熟練,可現(xiàn)在,她忽然忘記了所有的飛行法則,怎么按都無法啟動。
“初蕾,你鎮(zhèn)定一點。”
她一怔,放慢了手腳,果然,飛行器很快便發(fā)出了即將啟動的聲音。
“等等我……少主,等等我……”
颶風(fēng)席卷黃沙,是委蛇的聲音。
飛行器盤旋著一頓,委蛇身軀瞬間縮小,麻利地就竄上了機艙。
只看一眼百里行暮,兩只蛇頭便恐懼地?fù)u晃起來,就連聲音也非常微弱,生怕大了將他所驚擾。
“呵……百里大人……百里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百里行暮的軟弱。
仿佛全身的血液已經(jīng)徹底離開了他,只剩下一片死亡的灰白。
他微微一笑,“沒事,沒事……委蛇,你別急……”
聲音也帶著死灰色。
委蛇驚懼,再不敢言,只是盯著鳧風(fēng)初蕾。
手忙腳亂的她,已經(jīng)徹底發(fā)動了飛行器,很快,便升上了天空。
飛行器有片刻的顛簸,但是,很快穩(wěn)定。
鳧風(fēng)初蕾的手卻一直戰(zhàn)栗。
委蛇甚至不敢問一句,這是到底要去哪里,只是蛇尾一掃,忽然從包袱里拿出一大把丹藥,一股腦兒送到百里行暮面前,顫聲道:“百里大人……這是我收集的丹藥,一路上,只要遇到丹藥,我都收集……”
大費也好,小狼王也罷,他們常年征戰(zhàn),軍隊里自然有隨軍的巫醫(yī),巫醫(yī),總是帶著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血戰(zhàn)之后,委蛇對金銀財寶甚至寶劍刀刃毫無興趣,但從來不忘收集丹藥。
無論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收集,一路下來,竟然有了一大包。
“百里大人,試一試吧……”
百里行暮見它如此有心,笑起來,輕輕伸出手想拍拍它的頭,可是,他的手已經(jīng)沒有力氣抬起,只是低聲道:“委蛇,謝謝你。”
委蛇將他的神態(tài)看得清清楚楚,百里大人,竟然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它已經(jīng)不敢開口,只是卷起蛇尾,麻利地將丹藥送到他的嘴邊。
百里行暮本來想叫它別費力氣了,可是,但見它孩童般的蛇眼幾乎要涌出淚水了,他于心不忍,暗嘆一聲,微微張嘴,服下了它全部的丹藥。
委蛇稍稍心安,自言自語道:“百里大人一起會好起來的,一定會。這小小傷口,一定難不倒百里大人……”
鳧風(fēng)初蕾駕駛著飛行器,只是一聲不吭。
晨風(fēng)里,她的臉和百里行暮一般慘白,但是,雙頰之中還殘余了猩紅――那是極度的殺戮和興奮尚未褪去,就像盛宴之后的一場酒醉。
她的心跳,和飛行器一樣顛簸起伏。
甚至無法完整地掌控飛行器的方向。
“呵……初蕾……是這樣……”
她一怔,依言而行,飛行器終于平穩(wěn)升空,逐漸轉(zhuǎn)為了自動勻速航行模式。
那是通往周山的方向,可是,這么遙遠(yuǎn)的距離,如果沒有陽光,這飛行器根本就無法抵達(dá)。
可是,能飛一時,是一時。
晨風(fēng)微微,黃沙細(xì)細(xì),低頭,看到已經(jīng)越來越遙遠(yuǎn)的沙漠就像一座黃澄澄的汪洋大海。
有絲竹管樂之聲,那是鳴沙山的方向,就像一雙神奇的魔手,在悄無聲息彈奏一曲靡靡之音,如深閨怨婦,多年征人,滿是哀怨和絕望。
原來,鳴沙山不止是夕陽西下時會彈奏音樂,早上,更加哀婉動聽。
鳧風(fēng)初蕾側(cè)耳時,那聲音卻慢慢消失,只看到前方有煙霧沉沉,單峰駱駝迅疾如風(fēng)的奔跑。
委蛇說:“那是涂山公子和小狼王他們……唉,真不知下一次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們了……哦,對了,還有厚普……”
鳧風(fēng)初蕾心不在焉,毫不停留,也不在乎還能不能和他倆重逢。
甚至連厚普,她都徹底忘記了。
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直到一個小小的陶罐放在她面前,酒香四溢,“主人,你喝一口吧。”
她舉起陶罐,一飲而盡。
滿滿的一小罐烈酒,一滴也沒有剩下。
心口,火燒似的,可是,顫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