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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談判桌上僵持了兩個半星期之后,我方大獲全勝,簽完合同之后,領導發(fā)話了:“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好好輕松一下。”
胡一下頓時眼冒金星,輕松一下的意思不就是,她的死期到了?
同事們卻是一個比一個開心,有的提議去血拼:“咱這一走就是倆月,過年都沒法在家里過,我家那口子怨念可不小,帶點禮物回去就當賠罪吧。”
有的就已經(jīng)張羅著要去哪兒逍遙了:“去看歌舞伎?泡溫泉?富士山是一定要去的。坐新干線去,晚上回東京,正好可以去銀座喝兩杯。”
當然,也有人只想回酒店睡覺。
領導都發(fā)話說酒賬全算他的了,大家自然不客氣,最后決定下午分頭行動,晚上在銀座會合。
胡一下二話不說,拉著也有意去泡溫泉的總監(jiān)拔腿就走,因為她實在不敢保證自己再多呆一會兒,會不會就被某人趁機劫走。走的N遠了才把手舉得高高的跟身后的一幫大老爺們兒揮手作別:“拜拜!”
唯一的兩個女人走了,留一幫大老爺們面面相覷。
***
女湯。
寒氣在上,熱氣在下,煙霧渺渺,視物不清,美酒佳人,快活神仙――胡一下瞇著眼睛偷瞄總監(jiān)的身材,心里嘖嘖談:保養(yǎng)得真好。
入水的姿態(tài)也那么優(yōu)雅,腳趾尖輕輕地碰下水面,再慢慢地滑入水中,哪像自己,游泳似的,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溫泉里,濺起大片水花不說,還差點撞到水底的石頭。
自愧弗如的胡一下從始至終就沒把視線從人家身上移開過,欣賞著,感嘆著,尤物就是尤物,穿上西裝,就是鐵腕女強人,換上連衣裙,可以去幼兒園接女兒下課,泡個溫泉,就連拿起酒杯的動作都這么迷人。
當然,更吸引胡一下視線的,是總監(jiān)手上戴著的戒指。
放著清酒和酒杯的木制托盤漂浮在溫泉上,它慢慢地向總監(jiān)飄去,胡一下也慢慢地向總監(jiān)飄了去。
“好漂亮的戒指!”
女人嘛,聊到這個就有特別多的話題,侃啊侃的,眼看就要侃到胡一下最想問的問題上了,好死不死的,突然有鈴聲響起,打斷了她們。
惡狠狠地瞥向聲音源頭,原來是總監(jiān)放在防水塑料袋的手機在響。
總監(jiān)神色一緊,一邊向胡一下解釋著:“詹總電話。”一邊上岸迅速穿好浴袍,趿著木屐“噠噠噠噠”轉眼消失不見。
詹亦楊親自打來,看來是有急事了。難道發(fā)生了什么突發(fā)狀況?胡一下趕緊查看自己的手機,卻沒有電話進來。
自從來了東京,詹亦楊就沒再給她打過電話,這糟糕的新婚生活啊,胡一下嘆著氣仰頭靠著身后的石壁,毛巾蓋住臉。
隔了很久總監(jiān)才回來,光聽那慢條斯理的木屐聲就知道剛才那通電話沒講什么要緊事。胡一下泡得暈暈乎乎的,開始有點兒沒大沒小了,毛巾還蓋在臉上就招呼開來:“總監(jiān),問你件事兒哦,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小心把戒指弄丟了,你該怎么向你老公解釋?”
總監(jiān)很快重新進入湯池,除了感覺到那微微蕩漾開來的水波,胡一下再聽不到一點動靜。難道自己問的太突兀,總監(jiān)才不愿意搭理?胡一下不禁疑惑地掀開毛巾,睜眼望去。
猜猜是誰坐在對面,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O__O”…
胡一下手里的酒杯“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她睜大的眼里寫著震驚,他微瞇的眼里寫著陰森:“難怪你最近都躲著我。”
“哪哪哪哪……哪有?”
完了,一說就結巴,一結巴就露餡兒,胡一下趕緊深呼吸,轉眼就變震驚為笑臉,湊過去挽他胳膊:“你怎么來了?”待會兒回去,一定得把手機里那追蹤軟件給卸載了。胡一下摸摸握爪。
“戒指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故意把總監(jiān)支走的?她突然回來可怎么辦?”
“別轉移話題。”
一陣的驢頭不對馬嘴之后,胡一下的雙肩被人扣住,她閃爍的眼神被他牢牢捉住:“戒指是不是弄丟了?”
他直直看著她,多少有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意味,胡一下仔細權衡各種利弊,一咬牙:“是!”
***
他沉默了,整個世界變得一片死寂。
他生氣了,整個世界突然地動山搖。
地動山搖?胡一下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低頭一看,水面確實在劇烈晃動著,她一個不穩(wěn),肩膀還撞在了石壁上。
胡一下晃得都快要看不清面前的詹亦楊了,驚慌失措地扶著石壁,“怎、怎么回事?”
詹亦楊他迅速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眸色一緊,把她從池里拽上來,裹緊彼此的浴袍,拉著她飛奔而出。
***
什么叫倒霉?倒霉就是泡個溫泉都能碰上地震。
當然,樂天派并不這么認為:“咱們已經(jīng)夠幸運了,東京只是有強烈震感而已。”
可胡一下顯然不是樂天派,尤其是站在某位冷臉男身邊,由不得她不沮喪。
她從溫泉會館出來,剛坐上詹亦楊的車就接到總監(jiān)打來的電話:“詹總讓我回去做一些掃尾工作,我走得急,忘了知會你一聲。你現(xiàn)在還好吧?要不要我回去接你?”
“啊啊,不用了。我剛好遇到個朋友,我現(xiàn)在跟他在一起,很安全。”邊說邊心虛地瞄一眼身旁的詹亦楊。他沉默地發(fā)動車子。
天氣開始變化,風起云涌,雨勢時有時無,電臺里播的都是地震的消息,來東京這么久,胡一下還從沒看過路上有這么多人,就連附近的公園里都擠滿了人,估計都是避難的。
行人都埋著頭向前走,胡一下趴在車窗那兒看:“哎你說這像不像《生化危機4》開頭的片段?”
“沒看過。”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主感謝神,他終于肯跟自己說話了,胡一下小激動了一把。可是……可是……從溫泉會館回到他們住的酒店,他也就只跟她說了這么三個字……
-_-
胡一下在房間里踱來踱去,咬著指甲考慮自己是不是該過去道個歉。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委屈無比,“一個大男人至于這么小家子氣嗎?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買一個一模一樣的賠給你不就得了?”
想好一番說辭,對著鏡子練了很久,胡一下努力保持著義憤填膺的表情拉開房門,準備去為自己討說法。
剛轉出走廊轉角就看到迎面走來的某人,那張義憤填膺的臉僵住半秒,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胡一下全然忘了之前在房間里的各種委屈、各種咬牙握拳、各種扼腕決定,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你怎么過來了?”
胡一下跟他在一起這么久,漸漸總結出了門道,這男人很多時候只有三種表情,微冷,中冷,和巨冷――現(xiàn)在他處于“中冷”狀態(tài),估計還介意著戒指的事,胡一下琢磨著是不是要再狗腿一點他才會動容,他卻突然開口:“呆在酒店不安全。”
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領著她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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