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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生回屋,從剛才定過眼的衣服袖子里拿了瓷瓶,心想注意到衣服原來是因?yàn)檫@么回事。出了門,摘下風(fēng)燈往雜物房走,還問無果這時給解藥是不是晚了。
不知是否有些月黑風(fēng)高,無果的聲音陰森,說如果人死了,他就扛到荒地里埋掉,神不知鬼不覺。玉蕊那邊要是問起,就說服下解藥后那人趁半夜跑了。
這小子是腹黑,但蘭生覺得這法子委實(shí)不錯。愛眾生唯獨(dú)不愛她娘和她的圣女好騙,至于那些可能會搞小動作的丫頭,更好打發(fā)。把一個匪類弄到這兒,就沒打算對誰交待。
推開門,燈呼啦熄了。蘭生如今對風(fēng)特別敏感,立刻斂目望入。
屋里并非漆黑,窗外狹窄一道星河,頂上有風(fēng),從一片破瓦孔中鉆進(jìn)來,隨著門打開而趁機(jī)發(fā)力,直接撲滅了火。灰冷的星色之中,一個人影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死了?
她走上前,無果還未及說小心,已彎腰垂手去探那人鼻息。才覺有氣,她的手就被捉住了。
無果喊聲小姐。
蘭生另一手掌往后抬直,讓無果定心,隨即單膝壓在那人背上,惡狠狠用膝蓋骨頂他脊椎。聽那人一聲悶哼,她不禁冷笑。
“匪類,放手。”
話沒說完,那人的手就脫落了。
無果松口氣,但道,“這人能自己醒轉(zhuǎn),還保持了神智,功夫肯定不差,小姐千萬當(dāng)心,別讓他反制。”
“他雖醒了,卻用不上力氣,自己跟自己逞強(qiáng)呢。”蘭生不懼,整個重心放在腿上,完全沒考慮會不會把人徹底壓斷了氣,直到那人的手在地上拍了兩拍。
“投降?”蘭生不起。
那人喉嚨里呼呼哈風(fēng)。
“很火大?”那就沒辦法了,人肉墊子雖不舒服,但精神層面十分滿足,蘭生將瓷瓶拿到他面前晃,“把投降兩個字說清楚,我就給你解毒。”
這下,蘭生能明顯感覺他背部起伏,聽見恨不得咬進(jìn)肉里的兩個字。
“我――降――”
蘭生勾起刁唇,站起身來,讓無果把人翻過來喂藥。不過片刻,就看那人睜開了眼,和她對視,眸里立刻燒起一片大火。她當(dāng)取暖了。
接過無果送來的瓷瓶,她道,“里頭十顆解毒丸,一日一顆,十日后不留余毒,只要你老實(shí)說話,我就給你。你該是武林高手就還是武林高手,該當(dāng)匪類還是匪類。”
那人雙手抹過臉,暗中調(diào)息,發(fā)現(xiàn)昏厥狀況雖改善,但全身仍無力,冷哼道,“你狡猾我大意而已。若光明正大,我會中你鬼魅伎倆?”
蘭生好笑,“假冒官兵想劫女子的匪類,用光明正大這詞卻不臊得慌,反說別人鬼魅伎倆,算我長了見識。”
“這世道,黑未必黑,白未必白,官未必正,匪未必邪。”明明力氣不接,卻說得字正腔圓,那人眸中也鋪一條星河,“你是誰?為何不干脆殺了我?”
蘭生聽在耳里,看在眼里,面上刁鉆態(tài)度不改,“死人對我沒用。匪類,我問你,你賊窩在帝都二百里外的哪座山頭?是劫富濟(jì)貧型的義盜,此樹是我栽的山賊,還是打家劫舍的流匪?根據(jù)你的答案,我會決定怎么處置你。所以,想好了再答。”
黑胡在嘴上顫,那人沒好氣,“你才匪類呢。我同女人沒話說,要?dú)⒁獎帲€是要押送官府,隨你便!”
“你剛才是把我當(dāng)男人了?”蘭生拉過一張板凳坐下,“我不介意,你繼續(xù)當(dāng)我男人好了。因?yàn)槟阋钦J(rèn)死理不同女人說話,傻得就是自己。畢竟,我有打算放你走的。”
那人垂下眼瞼,靜默,再看向蘭生,顯然決定替自己爭取一回,“你說的三種都不對,我是擎天會二當(dāng)家。江湖遍地有擎天,專殺禍害百姓的敗類。什么二百里外的賊窩?簡直一派胡言。今日雖傷了平醫(yī)所前的人,也是為了裝像跋扈黑豹營,但畢竟沒有取人性命。”
“不是我說的,是聽東平王世子泫冉說的。他一看到你的羽毛扇,就道有來歷。雖然圣女把你說成是她的護(hù)衛(wèi),我瞧著,他一定已經(jīng)起了疑心。”擎天會?名字不賴,一根正氣撐天的大柱子。
“東平王世子?!他既然起疑,定然派人盯了這四周,你還騙有放我走的打算?”心急之下動手,竟這么快驚動皇族!看來,就算能逃出這里,也逃不出城。他本城府極深,如今受傷身弱,不知不覺便顯露輾轉(zhuǎn)為難的心思。
蘭生一絲不漏看,“我只管放你,你在外面被抓,是你沒本事,與我何干?不過――”可惜,她沒得到過同情,自然也生不出同情心這類東西。
“不過什么?”某二――當(dāng)家問。
蘭生有自己的盤算。這家里頭沒人對她有好感,她不稀罕,但前世經(jīng)驗(yàn)告訴她裝清高獨(dú)來獨(dú)往不是一個好辦法。情感上孤行和生活上孤立是兩回事,她想把日子過舒服,就要與人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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