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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合的肉眼之中,看到的是屋內(nèi)十分喜慶的樣子,鼻端聞到的是新房子才建成后房梁柱子等木材特有的味道,喜堂之上的‘夫人’與‘老爺’端坐著,穿著大紅喜慶的衣裳,只是那‘兩人’的臉籠在一片大霧中,看不太真切。屋中賓客滿堂,眾人笑嘻嘻的,司儀還在喊著拜堂。
此時百合‘看’到的一切并不代表一切就全是真實的,而是那‘夫人’所制造的幻像欺騙了她,讓她心里認定了自己‘看到’的這一幕是真實的情況。沈春顯然已經(jīng)受到了迷惑,沉浸在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夫人’嘴中所提的平哥兒了,他這會兒臉上的笑容正是他受到控制后,認為自己正逢人生一大喜,即將洞房花燭夜之時的景象。
但人的眼睛是心靈之窗這句話果然不是白叫的,透過沈春那雙眼,他瞳孔中倒映出來的,是面前這灰敗破舊的廳堂,上頭結滿了蜘蛛網(wǎng),兩旁站著道喜的人,都是一個個紙扎的‘人’,早就已經(jīng)上了年月的模樣,有些紙人甚至身上都已經(jīng)破了洞,露出里面的竹片骨架了。
難怪這些人身體發(fā)僵,屋內(nèi)全是黑色的干尸,沉重而安靜的站立著,坐在上首的‘夫人’披散著頭發(fā)在臉龐,仿佛腦袋被裝反了一般,將后腦勺裝到了前胸那邊,身上穿著一件陰沉的黑青色衣裳,此時看不清臉龐,身上的陰氣與怨氣卻濃郁得驚人,讓她身上仿佛籠著一層黑霧般。而另一旁的‘老爺’除了身上還有衣裳之外,與周圍的干尸并無其他異樣。它瘦得如同一把枯骨,下顎的地方有一大塊皮掉落了,被人用針線縫補上了,沈春敬上的‘酒’。被他喝進嘴里,從下巴縫補處滲出來,他卻像是絲毫都沒有感覺一般。
看到這樣的情景,百合渾身緊繃。她就像是陷入了一場夢魘里。明明知道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像,都是極有可能存在于那所謂的‘夫人’腦海中的記憶,可無論如何她卻睜不開眼睛醒不過來。她有些著急,心里默念道德經(jīng),這次她栽了大跟頭,可算是吃大虧了,沒想到這次的僵尸加女鬼怨力會如此的強,她咬著牙。可思緒卻漸漸有些迷蒙了。
她感覺到自己仿佛快要成為跟沈春一塊兒拜堂成親的人,成為了‘夫人’口中的平哥兒要娶的媳婦兒了,若是沉浸進這夢中,可真是離死不遠了,百合一個激伶,清醒過來,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心里再次念起道德經(jīng),那仿佛融成一團的思緒才漸漸清明了。
“哼!”百合剛一清醒過來,她耳邊便響起了一道女人陰狠怨毒的哼聲,下一刻,原本人聲鼎沸的喜堂頓時冷清了下來,情景一變,喜堂中的人與物俱都不見了,正在敬酒的沈春那興高采烈的笑容漸漸在百合面前遠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處寬敞明亮的房屋中。一個嬌俏的女孩兒聲響了起來:
“聽說這一次老爺有意要與小姐招婿。這一次宴請此次新科學子前來,小姐可要好好挑選了。”一個穿著粉紅色旗裝,梳著辮子頭的女孩兒背對著百合,正在跟坐在椅子上一個穿著翠綠色馬蹄袖上衣。下身配同色長裙的少女說話。因兩人都是背對著百合,百合看不清二人的面容。可是那被稱為‘小姐’的少女開口說話時,那聲音卻仿佛如黃鶯一般清脆動人:
“翠兒,不要胡說。”少女聲音柔柔細細的,那被稱為翠兒的人卻對她并不害怕的模樣,聽了這話不止沒有驚恐,反倒‘嘻嘻’笑了:“小姐長得花容月貌,性子又好,出身還高,若是誰娶了你,可真是天大的福氣了。”
接下來的時間,百合一直看不到少女的面容,卻也知道了她乃是尚書李奎嫡女,年方十五,正值標梅之齡,其父疼寵她,有意為她謀得一良婿。只是進京趕考者大多八股文雖說做得好,可這些學子寒窗苦讀多年,都上了年紀,青年才俊卻少,別說前三甲了,哪怕就是進士之中,容貌、才情以及人品出眾者都少。百合看到少女為了婚事郁郁寡歡,看到那名叫‘翠兒’的少女時常開解她逗她歡心。
直到有一天,李奎將一個名叫孫道海的年輕人帶回了府中,這孫道海并非進士,只是一個同進士罷了,但此人勝在口舌伶俐,能說會道,為人處事極會看眼色,在中了同進士之后有意在李奎跟前謀個文書類職務當當,李奎對他十分欣賞。
他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