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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棟,出生于一九八零年二月十六日,農(nóng)歷正月初一。老人們都說我骨頭輕,一生禍福參半。
父親叫張海,是市曲藝團的相聲演員,一生致力于跟人抬杠,從外面抬到家里,別人越憋屈,他就越快樂。母親叫趙麗會,曾經(jīng)是市歌舞團的舞蹈演員,有了我后就轉(zhuǎn)業(yè)到市圖書館了,她在市文化界的名氣可不小,是文化局的‘五朵金花’之一,據(jù)說當年的追求者可以從淮海路的最東邊排到最西邊。
母親嫁給了父親這件事,當時轟動了楚都市文化界,也讓市眼鏡店的銷售額突破了歷史紀錄,因為父親無論放在哪一個年代,都是丑男的三個代表,他娶了母親,也就成了全文化局四十歲以下未婚男性眼中的牛糞,還是好大的一坨。
還好我繼承了母親大部分的優(yōu)良基因,雖然談不上多帥,總算是達到了人類標準。就是性格有點分裂,平時看上去文文靜靜,跟個女孩子一樣老實,可是一旦頑皮起來,也挺讓人頭疼的。比如在公共廁所里放炮仗,濺了鄰居大叔一身的屎尿,被他找到家里,讓父親好好修理了我一頓,完事后父親還笑嘻嘻地對我說:“有本事下次做這種事別讓人抓到,我專門修理你這種呆瓜。”
這就是我幼年受到的啟蒙教育,有點那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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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放學了。
這是一個萬里無云的好天氣,藍藍的天空上漂浮著朵朵白云,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陽光下,在改革的春風里,我放學了。
今年是一九九二年暑假開學后的第一天,我六年級了。在我的認識中,六年級的學生在學校里是可以橫著走的,看到那些剛?cè)雽W的一年級小孩,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優(yōu)越感,這讓我心情非常好,一路邁著輕松地步子,哼著冬天里的一把火,回到了外公家的院子。
我的親祖父是個革命軍人,據(jù)說級別還不低,但是已經(jīng)調(diào)去京城了,父親因為在楚都有了工作,不能隨軍,就留在了這里,然后才有的我。我從出生就沒怎么見過祖父,只是在兩歲時隨父親去了趟京城住了幾天,但是對這位‘爺爺’卻幾乎沒有什么印象。
我口中常叫的爺爺,其實是我的外公,外婆已經(jīng)不在了,我和父母是跟外公住在一起的。外公的院子很大,有四五百平米,里面有梧桐、香?ぁ⑹?榴、葡萄……好多樹,光是櫻桃樹就有大小兩棵,甚至還有外公年輕時親手挖出的一眼水井,我的童年就是在這個院子里度過的,外公喜歡男孩子,拿我當心肝寶貝一樣疼愛。
院子內(nèi)飄出的一股肉香讓我吞了口口水:“紅燒排骨?哦耶!”我歡呼一聲,推開虛掩的院門就沖了進去。沒吃過這個時代純天然無注水豬肉的人是無法了解這種香味有多么誘人的,那是一種透心透肺的香。
院子內(nèi)已經(jīng)擺好了飯桌和椅子,打扮入時的母親正把一盆紅燒排骨放在飯桌上,笑著對我說:“小棟,快洗手去,吃完飯我們還要去云龍山燒香呢。”
“真的啊?太好了!”我再次歡呼,撲到爺爺懷里,撒嬌般地道:“爺爺生日快樂。”外公開心的呵呵笑了起來,連額頭上的皺紋仿佛都張開了,他老人家就喜歡我叫他爺爺,要是我叫外公,他就會沖我瞪眼鼓嘴,表示自己很不開心。
外公每逢生日,都要去云龍山燒香,一開始我很不明白,纏了媽媽幾次,才知道這是因為在十五年前,發(fā)生過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
當年河北唐山發(fā)生了大地震,導致全國人民談地震色變,人們不敢住在房子里,都選擇在空曠的地方建防震棚住。因為外公的院子大,很多附近的鄰居甚至是不怎么熟悉的人都跑了來,外公人好,只要院子里還有空的地方,就不會拒絕別人。
有一個沒人知道來歷的老太太,也住在院子里,外公可憐她沒兒沒女的,又沒個老伴,還替她選了距離水井最近的一塊地方,家里做了些好吃的,也會送給她一些。
沒想到自從她來了以后,外婆烙的餅就經(jīng)常丟失,有一次被外婆看到偷餅的正是她,就跟她吵了一架,自然免不了說了些難聽的話。
等外公把外婆勸回去的時候,大晴天突然就刮起了一陣怪風,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了一些花生米大小的石頭,砸在外公外婆的頭上。當時外公和外婆還沒懷疑這件事跟那個老太太有關(guān)系,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