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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沐正德登基為帝,在這片大陸的歷史上可以說是少見的憑借一個丞相的身份,名正言順的繼承帝位的人,甚至在后世許多年間,有些心懷不軌之人妄圖沿襲此法,卻終不能得。
登基大典就在明日舉行,沐寂北也從相府搬進(jìn)了宮中。
她怕宮中太冷,她的父親一個人難以前行,殷玖夜自然也跟隨著沐寂北搬進(jìn)了宮里。
宮中被重新修葺了一番,許是因為換了新帝,一切都呈現(xiàn)出一種不一樣的景象,碧瓦琉璃,雕龍玉鳳,這一刻,才真正的屬于他們。
沐寂北看著那泛著金光的屋檐,只覺得恍如隔世。
次日,薄露微涼
便有宮人在殿外候著,青瓷輕輕推門而入:“小姐,該起來梳妝了。”
沐寂北只是淺淺的應(yīng)了一聲,卻沒有動作,跟在青瓷身后進(jìn)來的嬤嬤和丫鬟略顯焦急,青瓷一記冷眼掃過去,便平復(fù)了躁動。
畢竟換了新主子,也就意味著她們將會有一番一輪的爭斗,從前得寵的也許很快就會變得落魄,從前失勢的卻是一個翻身的好時機,再加上對于新主子的性格捉摸不定,一時間這些個嬤嬤丫鬟都有些惴惴不安。
青瓷只是垂眸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風(fēng)吹起屋子里純白的紗幔,漫天紛飛。
沐寂北躺了好一會,才緩緩坐起身來。
今日是沐正德登基大典,她作為沐正德唯一的女兒,勢必要正裝出場,所以務(wù)必是要起的早些。
床上的帷幔里伸出一只手,幾名宮婢悄悄看了一眼,便覺得是冰肌玉骨自然成,那纖細(xì)的手指堪比上等的美玉,沒有一絲瑕疵,一個個不由得有些呆愣。
青瓷早就見怪不怪,見著沐寂北動了,一個眼神掃過去,那嬤嬤最先反應(yīng)過來,趕緊將帷幔掀起,系在兩側(cè)。
青瓷將沐寂北扶了起來,幾名捧著洗漱用品的宮婢便魚貫而上,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的伺候著,也不知是怕出了什么岔子,還是怕驚擾了這剛剛夢醒的美人。
沐寂北只覺得有些腰酸,殷玖夜昨晚自然是又把她好一番折騰。
沐正德遲遲不肯宣布兩人的婚事,殷玖夜便想著法子來折磨她,逼得她不得不紅著張臉去找沐正德提及婚事。
到現(xiàn)在,沐寂北都記得,沐正德看著自己沒出息的那副樣子時的表情,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拾掇了一番,沐寂北整個人也都精神多了,思及昨晚某只禽獸在自己耳邊說的話,心頭不由得一抖。
殷玖夜說,若是今日沐正德再不宣布兩人的婚事,他一定會更加賣力的伺候她。
沐寂北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從未想過,有一天,她竟然可以這般幸福。
宮婢小心翼翼的幫沐寂北打理著三千青絲,柔順的發(fā)絲在宮婢的手中靈巧的穿插,沒多久,一個繁復(fù)奢華的發(fā)髻便綰好了。
不得不說,這宮人的手藝是要比青瓷好上太多,想到此處,沐寂北微微抬眸,看向冷著臉站在一旁的青瓷,開口道:“難道你打算這個樣子站在我身邊?”
青瓷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利落的裙裝,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沐寂北對著一旁弓著身子的嬤嬤道:“叫幾人去給她梳妝。”
“是,老奴遵旨。”
“可是。可是。小姐。”青瓷的臉色有些尷尬,她想說如果換了衣服實在是不好拔劍。
沐寂北卻沒有理會她,只是讓宮人將她好好收拾一番。
一排侍女手中捧著一套鳳戲牡丹的頭面,沐寂北看著一根根金釵步搖插到自己的發(fā)間,微微蹙眉。
鳳凰的口中銜著一抹流蘇,垂墜在額間,十分美艷,沐寂北看著鏡中的自己,美則美矣,只是卻有些沉重。
一旁的嬤嬤和丫鬟愣在那里失神,看著沐寂北對著鏡子微微抬起素手,調(diào)整著發(fā)簪的位置,只覺得一瞬間被人奪去了呼吸。
起身后,宮婢很快就服侍她穿上一套華麗的宮裝。
金色的天蠶蜀錦上漾起陣陣華光,隨著女子的走動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掐金絲的鳳凰圖紋繡工精細(xì),高高束起的腰帶上綴滿珠玉無數(shù)。
青瓷回來的時候,瞧見沐寂北整個人都呆愣在了那里,她覺得她所瞧見的不是身著華服的公主,而是一個身披錦繡山河的妖精,那山那水,那錦簇的花團(tuán),在她眼中綻放,一瞬間便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沐寂北上下打量了一番青瓷,青瓷也是一身華服,只是相比起來要素雅很多,淡淡的天青色,領(lǐng)口袖口和腰帶分別是金鑲玉的圖紋,清雅之中自有芳華。
薄施粉黛,眉宇間帶著一絲清雅,帶著一絲狠厲,如那江南煙雨中,始終擎?zhèn)愕群虻墓媚铮彳泤s也堅硬,任人來去匆匆,她卻始終不離不棄。
“公主殿下,王公公來了。”一嬤嬤進(jìn)來稟報。
王公公也換上了一身棗紅色的新衣,依舊小心謹(jǐn)慎:“公主殿下,陛下讓老奴來看看公主是否準(zhǔn)備妥當(dāng),可有什么需要?”
沐寂北將王公公扶起:“公公不必行此大禮,你且稟告父皇,讓他安心便是。”
王公公起身間,這才微微瞧見了沐寂北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艷。
沐正德稱帝后,王公公成了沐正德的貼身太監(jiān),在一個如此動蕩的年代,卻能夠歷經(jīng)幾代帝王的公公,絕對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沐寂北到達(dá)大殿的時候,大臣們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
沐寂北剛一出現(xiàn),一道道目光便投射過來,再移不開眼睛。
早到了片刻的殷玖夜,見著這一幕,也微微失神。
此刻的北北,就像是齊聚了天地日月的光輝,一顰一笑,便能讓人感受到萬物榮枯。
殷玖夜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整個大殿一片靜謐無聲。
沐寂北只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見了殷玖夜,一身金色的莽服,奢華而霸氣,將他俊美的容顏襯托的宛如妖精。
沐寂北不由得勾起紅唇,淺淺笑了開來。
“永夜公主駕到。”太監(jiān)后知后覺的開始稟報,劃破了這一室的寂靜,就好像冰面開始碎裂,一點點恢復(fù)如常。
殷玖夜大步迎了上去,擋住一道道投射過來的目光,臉色黝黑。
緊抿著唇,不發(fā)一言,將沐寂北帶到了他身旁的座位上。
“這是怎么了,我一來,你就生氣,若是你不想瞧見我,我去別的地方坐坐。”沐寂北刻意逗弄著殷玖夜。
殷玖夜雙眼微瞇,陰沉著臉擠出了兩個字:“你敢?”
沐寂北挑挑眉頭,沒有說話,可一顰一笑,卻不知是勾來了多少男人的心神。
殷玖夜只覺得心煩氣躁,湊近沐寂北的耳畔輕聲道:“今天你若是敢離開我半步,我一定讓你永生難忘。”
沐寂北心頭一緊,只能看著殷玖夜干笑。
殷玖夜不受控制的將目光落在沐寂北的臉上,相識了這么久,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盛裝出席,華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一瞬間,便將他的三魂六魄給帶走。
而一旁的初一也傻了眼,先是被沐寂北震懾之后,卻是瞧見了宛若江南女子的青瓷,那一份柔軟那一份清雅,褪去了往日的陰寒,如青蓮一般干凈和舒服,不同日月爭暉,卻恪守著自己的一份清華。
“陛下駕到!”太監(jiān)響亮而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
眾人齊齊整理了衣衫,跪拜在地,看著那明黃色一點一點走上高臺,坐在龍椅之上,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沐正德的聲音不算是寬厚,甚至帶著幾分文人的儒雅,不狠厲,也沒有所謂的睥睨天下的氣度,可就是這么一個人,不溫不火的蒞臨帝位。
沐寂北抬頭望去,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同死去的皇帝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少了先皇的懦弱,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的笑意,卻又時常瞇起眼睛,讓你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同于先皇總是佝僂著身子,他的身子挺的筆直,再加上生得了一副好皮囊,一時間十分的璀璨。
沐寂北靜靜的等待這繁瑣的過程,沒有以往的不耐,就如同今日頭上那厚重的珠釵,這每一點每一滴都見證著曾經(jīng)的辛酸和艱難。
禮樂聲四起,整個大殿鋪滿碎金,流光溢彩,振奮人心。
等到登基大典正式結(jié)束之后,王公公開始宣讀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永夜郡主德才兼?zhèn)洌畹秒扌模谭鉃橛酪构鳌!?
高昂的聲音在十分遼闊的大殿里傳出陣陣回響,最后沐寂北被封為永夜公主,老太妃被封為嘉敏長公主,北燕王被調(diào)遣回京,追封楚涼為圣善皇后,生母為圣祖皇太后。
而為了安撫民心和警惕謀逆者,不追究南燕王起兵叛變之過,為穩(wěn)定局勢,允南燕王世子殷莫離襲承王位,而對于誅殺皇帝,逼宮謀反的郭羅氏族,滿門抄斬。
軟硬兼施,力求穩(wěn)固西羅動蕩不安的局面。
同時因為新皇登基,減免牢獄之刑,同時減輕賦稅,鼓勵耕種,發(fā)展手工業(yè),工商業(yè),興科舉,招賢納士,鞏固邊防。
一時間,一道道圣旨如流水般下發(fā),而朝堂之上卻是出奇的一片寧和,各司其職,確保沐正德所頒發(fā)的每一道旨意可以完整下達(dá)。
沐正德很快將自己之前囤積好的人安插在各個位置上,確保有利于民生,而之前一直憂心忡忡的太子黨,卻并沒有遭到冷落。
一道道圣旨下發(fā)之后,沐正德開口道:“最后,朕還有兩件事要說。”
大殿上十分安靜,沐正德掃視了一眼全場,最后開口道:“第一,冊立殷玖夜為太子。”
此言一出,倒是引發(fā)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原本眾人都以為郭羅一族覆滅之后,這沐正德和殷玖夜會展開一場奪位之站,只是卻不得反應(yīng)過來,沐正德卻已經(jīng)登基為帝。
而一旦沐正德登基,那么這就是沐氏的天下,前朝太子便已經(jīng)成了往事,甚至如果說新皇有意針對他,他便是亡國之君,可如今沐正德卻是再次冊立殷玖夜為太子,一時間許多人都揣摩不透這位新帝的心思。
“陛下…這。這不合規(guī)矩啊。”一大臣上前開口道。
沐正德卻是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只是這天下不是殷家的天下,也不是我沐家的天下,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沐正德的話一出,眾人再反駁不出什么,況且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誰會在這種時候去摸老虎的屁股。
“太子功勛卓著,佑我西羅,如今朕膝下唯有一女,隨即打算將其許給太子殷玖夜,三日后成婚。”沐正德有些不情愿的開口。
這一點,眾人倒是都有所預(yù)料,看著站在一旁接旨的兩人,只覺得佳偶天成,般配的很。
殷玖夜沉了半天的臉終于稍稍好轉(zhuǎn),接過圣旨手便捏在手里不放。
此刻,南喬皇宮
御花園
一名體態(tài)豐盈,眉眼凌厲的婦人一身金色鳳袍,坐在花圃旁的長椅上,涂著丹寇的手指正撫摸著開的正艷的牡丹。
“啟稟太后娘娘,西羅國新帝已經(jīng)順利登基。”一人跪在婦人身前低著頭道。
“我殷家的天下如今竟然易主,這沐正德確實讓本宮刮目相看。”婦人的姿態(tài)未動一分,纖細(xì)的手指依舊流連在沾著雨露的花瓣上。
“不過。新帝卻是冊立了殷玖夜為太子,并將永夜公主許給他為妃,三日后大婚。”那人繼續(xù)盡職的稟報。
那婦人的手指只有在男人提及到殷玖夜的時候,微微一頓,而后便恢復(fù)了常態(tài)。
“看來,倒是件可喜的好事呢,哈哈哈哈…”婦人張狂的笑了起來。
“母后,什么事笑的如此開懷!”一道張揚的聲音響起,言語中卻是帶著討好。
來人一身七彩的騎裝,容顏艷麗奪目,妝容很重,平添了幾分驕橫和狠厲,若非手中拎著一根人骨鞭,倒真是一個俏麗逼人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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