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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皇帝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盧家家主卻搶在了前頭,神情悲痛的開口道:“啟奏陛下,微臣實在是心中有愧,這詩是四處搜尋而來,如今卻做出這般傷害皇上的事情來,微臣實在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皇帝隱忍怒氣,沒有開口,聽見盧家家主的話之后,冷哼一聲。
盧家家主卻一臉悲痛的開口道:“我盧家世代賢良,如今到了我這里卻做出這等事情,實在是讓我顏面無存,但是還請陛下相信,我盧家對待陛下絕對是一顆赤誠之心!所以,微臣愿意以死明志!”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盧家家主便沖向大殿兩旁,從侍衛(wèi)腰間拔下一把刀,舉刀便向自己的腹部剖去。
皇帝和太后大驚:“快!還不攔下!”
沐寂北嘴角的笑意更甚,好一個盧家家主,還真是有辦法,如今他在大殿上鬧了這么一出以死明志,皇帝還怎么好懲罰于他,若是皇帝再執(zhí)意要斬殺盧引玉,那么傳了出去,豈不是成了皇帝在大殿之上逼死了盧家家主。
恰巧這盧家家主又是名聲極高,結交甚廣的正人君子,由此可見,若是他真的死在了大殿上,這皇帝的名聲會成了什么樣?
雖說他是九五之尊,是帝王,可是站的越高,顧忌的東西卻也就越多,尤其這還是一個不能掌控皇權的帝王,所以盧家家主這一出以死明志,卻是換回了盧引玉的命,同時也在向皇帝抗議,隱晦的告訴皇帝,你已經斬殺了我盧家一個兒子,難不成還要斬殺第二個?莫不是真當我盧家軟弱可欺?沐寂北的嘴角雖然笑意未變,眼中卻流露出絲絲懊惱,怕是今日要不去盧引玉的命了,真是可惜了。
轉過目光,同殷玖夜對上,有些無奈的呶了呶嘴,殷玖夜的眼中露出寵溺,那黝黑的眸子盛滿的盡是溫柔和愛意,讓沐寂北險些溺死其中。
而另一面,卻是立刻有人上前制止住盧家家主的動作,那柄刀卡在腰腹之間正要沒入,可阻止卻似乎來不及了,眾人不由得心頭大驚。
看著女子的呆愣,殷玖夜雙眼一瞇,頓時騰空而起,一腳將那柄大刀踹飛開去。眾人只覺一陣黑影飛過,帶起凌厲的風聲,人便已經落地。
殷玖夜的第一腳將刀踹飛,第二腳卻是直接踹在了盧家家主胸口,所以當那柄刀落地的時候,盧家家主卻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盧家家主胸口劇痛,心中卻是恨極了這個多管閑事的六皇子,他本就是在做場好戲,這六皇子若是簡單的多管閑事也就罷了,可他明明可以直接踢飛那刀,卻還不忘一腳踢在自己的胸口,那深厚的內力讓他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盧家家主知道事情的經過,可是旁人卻是不知的,知道這六皇子救人形勢危急,生怕盧家家主出事,才會迫不得已一腳踢在盧家家主胸口。
沐寂北看著這個性子惡劣的男人,眼中露出一抹笑意,這人還真壞。
“哎呀,多謝六皇子啊…”不少大臣開始道謝,并扶起盧家家主。
盧引玉的心中最是糾結,這個男人怎么會救下自己的父親,自己剛才求娶沐寂北,他不是最該希望自己死,最討厭盧家的?怎么會出手幫助自己父親?難道說這六皇子同沐寂北在一起不過是覬覦丞相府的權勢,如今再救助他的父親也是希望得到盧家的支持?
“六皇子果然是英明神武,武功蓋世,若不是六皇子,家父實在是。實在是。總之,多謝六皇子出手相救,否則我等真是會追悔萬分的啊!”盧引玉躬身對殷玖夜開口。
殷玖夜那雙黝黑的眸子落在了盧引玉身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冷聲道:“不必。”
盧引玉只覺得周身一冷,無端的冒出許多虛汗,沒有再開口。
從地上爬起來的盧家家主跪在了皇帝面前,再次悔恨萬分的開口道:“啟奏陛下,古語有云,子不孝,父之過。如今這兩個不孝子卻對陛下不忠不孝,實在是微臣的過錯啊!所以懇請陛下責罰微臣,賜臣一死!”
沐寂北一手拄著下巴,看向男子的眼中帶著絲詢問之色,你怎么跑去救那個老頭?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你猜。
我天天要猜的實在太多了,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沐寂北眨了眨眼睛。
殷玖夜挑挑眉,告訴你有什么什么獎勵?
沐寂北眉頭微蹙,算了,不說就算了,反正我總會猜的道。
殷玖夜知道沐寂北只是懶得去想,否則依著她的腦筋自然能夠猜出自己為何要救下盧家家主,只好擺了個口型,戲服。
沐寂北一愣,只覺得殷玖夜真是可愛極了,她從來不知道那張臉上竟能變化出這么多表情。
男人似乎也因為沐寂北的靠近心情變得愉悅了不少,整個人一瞬間都明亮了。
青瓷看著自家主子和殷玖夜的互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老太妃回頭瞪了青瓷一眼,又看了看一臉正經的沐寂北,微微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沐寂北低下頭,想著殷玖夜說出的那兩個字,戲服!
盧引玉是京都名角,所以這能和戲服扯上關系的人一定就是盧引玉了,可如今盧家家主這一鬧,甚至愿意代替盧引玉去受死,這皇帝說什么也不會再賜死盧引玉了。
可殷玖夜那么小心眼的男人怎么會放過盧引玉,救下盧家家主,不讓他受傷,怕就是為了之后除去盧引玉做鋪墊,畢竟若是之后盧引玉再犯事,盧家家主總不能再使一次以死明志,那樣可就有些自取其辱的了。
所以,殷玖夜的意思便是在盧引玉的戲服上動了手腳,如今因為盧家家主的這一出戲,皇帝不好懲罰盧引玉,再安排好大臣煽風點火,皇帝便極有可能會讓其表演一出京劇,將功補過,這樣一來,機會就來了。
轉念一想,殷玖夜似乎是因為剛才自己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懊惱,才會這般動作吧,心頭不由一暖。
雖然不能肯定皇帝是否真的會允其演奏一場京劇,但若盧引玉還是能逃過一劫,倒是老天真的眷顧他了。
“盧愛卿胡說些什么!我看只是盧二公子年紀小,被奸人所惑才會選用了這首詩句。”皇帝果然如沐寂北所料,主動為盧引玉開脫著,如今這種場面,是想要再處死盧引玉也是不行的了,只好自己給個臺階下。
“陛下你仁善大度,可是微臣卻不能就這樣姑息這個不肖之子,若是今日不罰,實在是于心有愧,還請陛下將其發(fā)配充軍。”盧家家主義正言辭,似乎若是皇帝不懲治盧引玉一番便不會罷休。
皇帝心中不耐,卻也不好真的就將盧引玉發(fā)配邊疆,畢竟之前自己已經為其開脫,若是因為這件事緊抓著不放,很有可能被人說成吹毛求疵,小肚雞腸,這是哪個做皇帝的也不愿看見的。
之前那些指證這是反詩的老頑固,卻也因為盧家家主之前以死明志的態(tài)度,不好再過多苛責,只是氣有些不順的僵站在那里。
沐寂北不由得淺笑,這些人倒是也真有意思,抓住一點子問題,恨不得一下子將你踩死,哪怕是根本沒有什么仇怨的,卻也是如此。
“好了,既然盧愛卿這么說,不如就讓盧二公子為太后唱上一曲,以此謝罪吧。”皇帝再次開口。
“可是…”盧家家主還要再說,卻被皇帝打斷了:“好了,不要再可是了,難不成盧愛卿要抗旨不成?”
盧家家主這才垂首退了下去,心頭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細小的眼睛中透出一股殺意,看來他真是太小看了這個女子,就這么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姐,卻是險些讓自己折損了兩個兒子。
老太妃似乎也察覺到了盧家家主的目光,不自覺的側了側身子,替沐寂北擋住了。
沐寂北心頭有些異常,卻只是垂了眼眸,沒有做聲。
盧引玉重重喘了一口氣,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慶幸著,匆匆忙忙退了下去,到后面的偏殿去換裝,先是看了看衣裳,卻發(fā)現不少的衣裳也不知怎么回事都被人撕壞了,正要仔細挑選戲服,卻見門口站著一名男子,開口道。
“盧二公子,你好啊。”男子露出一抹邪笑。
“你是誰?”盧引玉心頭一顫,這男人是誰?怎么會認得他?
“啊,我是誰不重要,只是我家主子讓我?guī)兔髟挘晕揖蛠碜咭惶耍稊_了盧公子梳妝,實在是心有愧疚。”男子吊兒郎當的開口,雙手抱懷倚在門上。
盧引玉怕耽擱了時間,挑選了一件戲袍便披在了身上,開口道:“你家主子是誰?又帶何話給我?”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初一,摘了面具,卻依舊如鬼魅一般。
初一瞧著盧引玉身上的戲袍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開口道:“我家主子說,他不喜歡別人惦記著他的女人,希望盧公子你以后小心一點,防止出門被車撞死,走路被東西砸死,睡覺被被子悶死,上茅廁被熏死,或者睡女人被強死。”
盧引玉的臉色鐵青:“你給我滾!這里不歡迎你!”
初一無辜的聳聳肩,雖然主子只讓他帶了第一句話,后面是他自己加的,但是主子不也就是這個意思么,他不說明白點,這盧引玉理解不上去,要是出了事,主子還不要怪罪自己。
盧引玉看著看著站在門前也不離開的初一,氣的呼吸不穩(wěn),匆匆化好妝,重重的撞了一下初一的肩頭,走了出去。
初一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主子讓他過來不過是為了分散這個蠢貨的注意力罷了,防止他發(fā)現這戲服之上的端倪,要他說,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這種蠢貨竟然勞煩他出手,還真是有損他的威名。
“果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初一的身后傳來一道冷冰冰的女聲。
初一轉身一看,頓時做狗腿樣:“哎呦,我的青瓷姑奶奶,您這是打哪來啊?您這剛一露面,就夸贊小的,小的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青瓷的眼角不自覺的帶出一抹笑意,卻依舊嚴肅的開口道:“要說這盧公子吧,人家也是帝都有名的能言善道,只是人家說的可都是好話,你這張臭嘴說出來的可都是壞話!”
“呵呵,我這是對著好人說好話,對著臭人自然是說臭話,小姑奶奶你覺得我說的是什么話?”初一抱著懷有些俯視的看著青瓷。
青瓷一時語塞,不知說什么。初一卻再次插嘴:“他就是嘴里能開出花來,主子也不會讓他活過今天,所以你若是相中了那個小白臉,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思吧…哎。”
“你!”青瓷有些怒道,不過想了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哼,要說臉白,他可是比不上你臉白吧?我看你倒是更像些小白臉!”
“呀!聽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歡小白臉呢?莫不是你看上了本公子…不過這話說回來,我覺得我們主子的臉比我還白,那你是喜歡我們主子還是喜歡我呢?”初一有些嚴肅的開口。
青瓷心里一急,那是小姐的男人,她怎么會喜歡,隨即開口道:“我當然不喜歡你們主子!”
初一一臉了然,沉痛的開口道:“原來你暗戀本公子多年了。本公子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我改還不成么?”
青瓷臉色鐵青,一巴掌呼了過去,隨即怒道:“你別臭不要臉了!本姑娘喜歡的是初二!不像你這么??嗦又有型!”
初一本是躲的過去,只是聽見青瓷的話后卻是一愣,硬是沒有躲開,心頭升起一絲不悅,她喜歡初二?那個木頭。!
青瓷看了看初一臉色的五指印,心情愉悅的轉身離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初一卻是緊盯著青瓷的背影,雙眼微微瞇起,她說真的?初一的心情莫名的有些不悅,便把自家主子的話借來用用,十分牛掰的喊道:“死木頭!你給我滾出來,老子不喜歡別人惦記老子的女人!”初一一邊撒丫子就開跑,一面扯著嗓子嚷嚷起來,看的那些忙碌的小太監(jiān)一個個都以為見了鬼。
另一面盧引玉剛一出場,眾人便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似乎想要瞧瞧這帝都名角的風采,沐寂北則是直接將目光落在了那身戲袍之上,小臉幾乎要皺成了包子。
這盧引玉是要有多倒霉,演什么不好,偏要演皇帝!
沐寂北不知道的是,初一早就在殷玖夜的命令下,將盧引玉的那些戲袍撕毀殆盡,這盧引玉本身能演的角色就不多,首先因為盧引玉是這場風波的主角,自然不能演個配角,其次,這大喜的日子也不能演哭喪的戲,所以在初一的一番搗毀之下,便只能演皇帝了。
沐寂北只是低著頭,兀自吃著疊中的水晶糕,也懶得抬頭去看,只等著哪個眼尖的一聲驚呼,看出那戲袍上的端倪。
青瓷回來后心情似乎特別好,好似打了一場勝仗,沐寂北掀了掀眼皮,開口道:“碰見誰了?”
青瓷一愣,卻還是開口道:“初一那個混蛋。”
沐寂北笑道:“怎么,他和你表白了,這么高興?”
“小姐!”青瓷有些惱怒,沐寂北只是笑笑,沒有開口,青瓷卻是解釋道:“我只是甩了他一巴掌,又看著他吃癟,心情愉悅的很!”
沐寂北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沒有再開口,只是卻把青瓷眼角眉梢之間的那份愉悅記在了心里,在她看來,這兩人倒是也般配,只是初一卻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整日看似嬉皮笑臉,可實際上卻也心思深沉,若不是有幾分能耐,殷玖夜會讓他作為鬼面之手?
“小姐。?”青瓷眼尖的發(fā)現了什么,忙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口問問自家小姐。
沐寂北順著青瓷的目光看去,發(fā)覺青瓷也終于發(fā)覺了戲服的不對,立即拿起一塊水晶糕,直接塞進了青瓷的嘴里,看著青瓷瞪得溜圓的眼睛,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既然青瓷發(fā)現了,那么自然也有旁人發(fā)現了,自己現在只需要靜待這一幕被人捅破罷了。
果然,隨著盧引玉表演的進行,四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紛紛攘攘的幾乎快要把盧引玉唱戲的聲音蓋了過去。
“哎,張大人,我這眼睛沒花吧?”一大臣對著身邊的人開口道。
“你也瞧見了?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都沒敢開口,要不再問問身邊的的…”這張大人看起來似乎要謹慎的多。
“王大人,你瞧著戲袍上的那只龍有幾只爪?難道是耳聾眼花,數錯了?”之前隱晦的議論漸漸升級到了明面上來。
“我數著是這個數…。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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