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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的問您一句,榮瑾回到中域的這段時間里,您和他見過面嗎?”
不用聽回答,光看表情,就已經(jīng)足夠卞若萱得到答案了。
“這,也是您和他舅舅那個荒誕的約定中的一部分嗎?”
卞若萱忍不住想嘆氣,從被她堆成一堆的,密宗里帶出來的那些種子里找出了兩顆不同的種子。
“您應(yīng)當(dāng)是認(rèn)識這兩種分別是什么種子的。”
她左手中的是一種非常好養(yǎng)活的靈植的種子,它幾乎在任何惡劣的環(huán)境下都能生存,算是修界最常見的一種靈植了,名為淮原棘。
“這是淮原棘,即使是在人工培育的過程中,它也是最不需要照料的一種植株。你可以十天半月甚至半年不給它澆水,也可以日日都給它澆水;可以將它種植在最貧瘠,靈氣濃度最稀薄的地方,也可以將它種植在十分肥沃的土壤上。”
她右手中的是一種有些奇特的樹種,它能長得十分的高大,能量轉(zhuǎn)換率十分的高,并不很需要別的靈植需要的水源或者營養(yǎng),一般只生長在極為惡劣的環(huán)境中,名為仙人賜。
“這是仙人賜,它只能生長在貧瘠且干旱,甚至環(huán)境更為惡劣的地方,若是你日日照料,澆水施肥,它反而會因為營養(yǎng)太過而停止生長,甚至爛根死亡。”
“淮原棘與仙人賜是很多時候都會被人同時提起的兩種靈植,都被視作不需要照料,甚至是無法‘享受’到好待遇的靈植的典型。”
“可是,實際上,淮原棘和仙人賜是不同的,生長在肥沃土地中的淮原棘會比在貧瘠地域的淮原棘長得更好。”
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卞若萱握住了手中的淮原棘種子,片刻后,這顆種子的外表變得更加瑩亮了。
“淮原棘并不是不需要照料,只是它的適應(yīng)能力要比尋常靈植更加良好,更容易生存下去而已。若是能悉心照料,它的回報不會比其他的靈植差。”
卞若萱將這兩顆種子重新收了起來,笑道:“您應(yīng)該知道我想說的是什么吧。”
“榮瑾并不是您以為的仙人賜,他是淮原棘。他并不是不需要親情,他只是很擅長為你們這些親人找借口而已。”
“他已經(jīng)有一個懷著復(fù)雜心思,對他似親近似疏遠(yuǎn)的舅舅了,再有一個懷著苦衷,連面都不能見父親,聽上去,是不是太可憐了些?”
“凡人界會有這么句老話,會哭的孩子有奶喝,會鬧的孩子有糖吃。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孩子,他們就是真的不需要在這些嗎?他們合該沒有這些嗎?”
師伯又開始用眼神示意她趕快閉嘴了,但卞若萱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前輩,人的成長都是有階段的。在某個階段,會特別的依賴父母親人,可是這個階段中的這種訴求一旦沒有被滿足,再想重新和父母親近起來,就總會隔著一層什么。”
“希望您不要錯過了榮瑾的這個階段才好,您是前輩,您應(yīng)該比我見得更多,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再想找回來的難度。”
卞若萱頓了頓,認(rèn)真道:“若是您覺得我這番話依然是帶著對您的偏見說出來的,您也可以問問師伯,榮瑾到底需不需要您親自去見他,親自去表達(dá)對他的關(guān)心,而不是繼續(xù)讓他誤會,您和他舅舅一樣,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并不很想見到與母親長得極為相似的他。”
見他似乎是仍有顧忌的樣子,卞若萱只能下猛藥了:“您和他舅舅,在對于榮瑾的將來做下那些約定的時候,有沒有問過他的意見呢?或許當(dāng)時他還小,并沒有獨自做決定的能力,只能由你們代替他做了決定。”
“那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筑基了,筑基以后,放眼整個修界,都是會被承認(rèn)的,具有獨當(dāng)一面的能力的修士了。這個時候,你們能不能在問過他的意見后,將當(dāng)中一些并不那么合理的條款進(jìn)行一定的修改呢?”
“前輩,榮瑾他很體諒你們,可能永遠(yuǎn)也不會把這些他只敢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渴盼說出口。那么,便讓我這個多管閑事的朋友來說吧。”
“我想替這個不哭不鬧的孩子像您討一顆糖,我覺得,按他的性子,絕對不會因為您給了他這顆糖,而怨懟您為什么沒有早些給他這顆糖,他只會十分驚喜地結(jié)果這顆他應(yīng)得的糖,對您抱著一顆感恩的心。”
“所以,您能應(yīng)允嗎?”
卞若萱很久沒有和人打過這種感情牌了,技藝十分的生疏。
讓她選,她寧愿和人打一場,或者舌戰(zhàn)群儒,從一群人的語言攻擊中殺出一條血路。
但是這兩種方式都不適用于如今的情況,就如她所說,榮瑾其實內(nèi)心是需要來自親人的關(guān)懷的。
這種來自血親的關(guān)懷,不是師伯作為師父給他的關(guān)心,甚至她這個師姐能給他的關(guān)心能抵消的,能給予他這些的只有他的父親和他的舅舅。
卞若萱原本是沒在榮瑾父親那動心思的,她畢竟對榮瑾的父親一點都不了解,而對榮瑾的舅舅,還能通過太一宗和文紹域的各種信息中分析一些。
而且,榮瑾的父親在榮瑾的成長過程中是缺失了一長段時間的,她甚至都不能確定,榮瑾的成長他是否有關(guān)注。
感情是需要相處需要經(jīng)營才能維持的,即使是最親近的父子關(guān)系,長時間不見面,能剩下多少,也會是一個讓人并不能樂觀起來的未知數(shù)。
所以,她一開始想的是,從榮瑾舅舅那里下手。
但是,隨著對榮瑾舅舅的信息獲取,卞若萱逐漸地對自己能不能成功而變得不那么自信起來。
榮瑾母親的故去,好像并不是那么單純的一件事,榮瑾的舅舅并不是那么的忙,他就是故意地忽略榮瑾,卞若萱甚至懷疑,那些人對榮瑾的東西的騙取,他并不是一無所知的。
她期間一度是想要放棄的,她原本預(yù)備給榮瑾的臨別禮也不是解除婚約,而是讓他能和他的父親或者舅舅至少恢復(fù)一定的親密關(guān)系。
后來換了禮物,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得太過簡單了些,人的情感是個太復(fù)雜的東西,僅憑她是無能為力的。
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是在她上次一點都不尊重的呵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