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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大廳的桌上, 竟然是滿滿一桌豐盛的早餐, 程凌云就像把茶話會開到了這里, 身邊幾個阿姨在布置餐桌,聽著秘書匯報工作,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
氣憤瞬間戰(zhàn)勝了恐懼,明榮火冒三丈地走過去:“程凌云!”
“你醒了?”
程凌云抬頭示意阿姨幫明榮布一份碗筷:“剛送來的早餐, 先吃吧。”
“你——”
程凌云干脆站起來, 放下手頭的文件, 親自幫明榮拉開凳子, 又幫她布上餐具。
“有什么話,吃完再說。另外我想先對你說聲抱歉。”
秘書識時務的兩眼朝天, 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看見。
明榮一肚子火, 卻拗不過程凌云的彬彬有禮, 在軟椅上坐下。
她一晚未睡,胃口不好, 喝了一點清淡的粥,然后等著程凌云吃完。
兩人中一人出生于是富豪人家,一個自幼生長在是南方大家族, 家里都是食不言的規(guī)矩,一場早餐吃的沉默不語,碗筷碰撞間, 竟然有些尷尬緊張的味道。
明榮不想主動提昨晚的事情,這對她而言是莫大的侮辱,可她心里又充滿著憤怒和委屈, 不狠狠懲戒一下程凌云,又覺得不甘。
等用完早餐后,阿姨撤走了餐具,送上了一壺花果茶,兩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這對程凌云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開口的事情。從小到大,她一直理智清明,昨晚竟然被蠱惑失去控制,還差一點傷害到了他人。
長久的沉默后,明榮終于忍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你可以說話了。”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程凌云瞟了她一樣,漂亮的眼睛里藏著萬千情緒。
“我——再一次道歉吧。還是和昨晚說的一樣,我會盡力補償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給我提。”
明榮冷笑:“你有什么可以給我的?錢?不好意思,我不是妓/女,不是你花點錢就能這么侮辱我的。”
程凌云說:“那你提,我覺得可以,那我們可以進行到下一步談話。”
明榮抽出發(fā)間的簪子,長發(fā)瀑布一般披散了下來。
她把簪子扔在桌上,銀簪在桌上滾了兩圈,停在了程凌云手邊。
“你們程家有祖?zhèn)鞯姆偅部梢哉f是你除了性命之外最重要的東西了吧?現(xiàn)代社會了,也不說以命抵過,你把你的符箓毀了,這事就一筆勾銷。”
程凌云拿起那枚簪子,簪體圓長一根,釵頭處,正是鳳頭,鳳凰的喙處尖尖。做這簪子的心大,明榮更是心大,這東西一不小心,刺破身體輕而易舉。
“那還真是對不住了。”程凌云把那根簪子又扔了回去,“符箓和我已經是一體,你要毀我的符箓,就是要我償命又要我破了符箓,抱歉,我不能答應。”
“那你就滾吧!”
明榮站起來,準備離開,卻被程凌云從身后拉住手腕。
“我會用我的方式像你道歉。但是能不能請你坐下來,我有事和你說,關于昨天我——我失控的事情,恐怕事情沒那么簡單。”
明榮甩她程凌云的手:“程凌云,別給我找借口,你威脅我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我不會就憑你對我下一道茅符,就破壞你天道的修行。”
“茅符??”
昨天那些不快的回憶再一次涌回腦海里,她清晰的回想了起來,程凌云昨晚一直在逼問她茅符的事情,因為恐懼,她一口否認,也沒有解釋,最后導致了讓程凌云發(fā)飆,才做出了那些侮辱她的事情。
“昨天我父親告訴我,我身上有一道別人下的茅符,因為我昨天見到過你,所以我當時就以為茅符是你給我下的。昨天我也一直覺得自己很奇怪,總覺得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后來你咬了我一口,我才清醒過來,這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
明榮盯著程凌云,將信將疑。
“昨天我來這里的時候,就覺得這里陰森森的,這里只有兩處有光亮,一處是門口的保安亭,一處是書店門口,有一盞圓形的燈,那燈圓圓的,看起來挺可愛,后來我清醒過后,出去一看,并沒有那盞燈。我在想那或許……不是燈?是眼睛?”
明榮說:“你是說有東西潛伏在書局門前,給你下了茅符,然后又暗示你,讓你強/暴我?”
程凌云點頭:“在我回家之前,我身上就被下了茅符,我確定我被跟蹤著,還有東西埋伏在你這里,影響了我。”
明榮冷哼:“程總,你是對我太沒有自信還是對你太沒有自信?你身上有符箓,我這里還有你留下的法印的痕跡,容得下那些東西在我門口作祟?”
程凌云猶豫片刻,轉過身把頭發(fā)撩起來,露出修長的脖子。
“我不必騙你,我身上是不是有茅符,你試試便知道了。”
這樣毫無防備把后背暴露給了明榮,讓明榮頗為驚訝。
程凌云后頸修長白皙,天柱穴的位置有一顆小痣。天柱穴是中醫(yī)和道家的說法,這個位置,在楚巫中叫做生死臺,可以隔斷陰陽之氣。很多文化中都有的俯身葬,正是為了暴露生死臺,陰陽之氣交/合,鎮(zhèn)壓死者亡魂。
這個位置對程凌云而言有重要的意義,她身有程家的符箓,這個地方是唯一被陰氣侵入的地方。
這回明榮信了,但她不會承認,便找了個理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茅符?這可是要收費的。”
“價格你開。”
“成交。”
明榮去取了一面銅鏡出來,銅鏡鏡面粗糙,看不清任何影像,若不是有一面鑄了蟠龍,根本分不清正反面。程凌云看到倒是有些驚訝。
“水心鏡?”
“挺識貨的。”
水心鏡是在五月五日于江心中所鑄的鏡子,五月五日本就是極陰之日,又逢四周圍水,最善照出人體上附著的其他東西。
明榮讓程凌云滴了一滴血在鏡子上,血漸漸在鏡面擴散開來,原本粗糙的鏡面竟然變得精光爍爍。
“這個能看妖崇我知道,但是能看茅符?”
“茅符是厭勝之術,一定有另外一個人偶在暗處和你聯(lián)系著,如果有,這個鏡子是肯定能看出來——”
明榮突然愣住了。
“看到什么了?”
明榮問:“你最近有沒有惹上日本人?”
“嗯?”
明榮說:“你身上不是茅符,像是陰陽道的東西……我說不清,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
程凌云心里一沉,她突然想起來那個田中光。以她的工作性質,經常出入商業(yè)場合,這些人隱藏在其中,想要下手非常容易。
“能去掉嗎?”
“這個東西已經沒什么效用了,過幾天就再也看不見。”
程凌云把撩起的頭發(fā)放下來,她掏出手機匆匆撥了一個電話,還不忘把提過一邊的包,看起來竟然是要走的樣子。
“你要小心,那塊地的競爭者里,就有一個日本人。”
“日本人?”明榮不以為然,“日本人要爭地皮就用這種下作手段?”
“但是看起來這種下作手段對你我都是有效的。”程凌云忍不住提醒,“如果確定爭這塊地的和給我下這個不知道是什么符的日本人是一伙的,你就要小心了,他們背后有靠山的,這個靠山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對付。”
“靠山?”明榮聽得云里霧里,“誰是靠山?”
“這個我沒時間和你解釋了,我得走了。”
電話接通了,明榮眼睜睜看著程凌云大步離開,這才想起來昨天的事似乎沒有得到任何的實質性道歉,程凌云就這么離開了。
想到這里,明榮又怒了,追著程凌云跑了出去。
“程凌云你亂七八糟說了這么多,結果什么都沒做,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程凌云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拉開車門,看到明榮回追過來,肩膀夾著電話對她點點頭:“我明天再來。”
“滾!沒想好怎么謝罪,一輩子都不要踏進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