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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和尚去了,陸幽細細思索,最貴莫過于光陰,不由坦然一笑,此來走這趟玄鏢,只為長活于世,與常人無異,誠所謂人命大于天,自然最貴者乃是光陰,人生世上,壽命即為光陰,看來最貴之物該是壽元。
心中疑惑得解,陸幽大步回到房間,王仆誠跟來趴在門口,這些日子他無所事事,偶爾修行,多了諸般疑惑,想來求教,但見陸幽閉目,不忍打擾。
陸幽雖未睜眼,但聽得門外動靜,已知是何人,睜眼道:“你有什么事情進來說,不要鬼鬼祟祟。”
王仆誠雙頰一紅,進了屋子坐下,猶豫半晌道:“這些日子我堅持修行,不敢懈怠,只是有些奇怪。”
陸幽皺眉道:“什么奇怪。”
“原來我四肢健全,但腦袋愚笨,是以修行吃力,但如今我手臂沒了一只,原本以為修行會愈發(fā)艱難,不想比起四肢健全時候要輕松許多。”
王仆誠囁嚅道:“那本《大象無形拳》單臂用起來似乎比雙臂要順暢太多。”
陸幽亦是一驚,起身思索一番,帶著王仆誠到了玄門寶庫中,蘭慶風原本送走了小和尚,心中悶悶不樂,瞧見兩人,喜道:“兩位來了。”
這玄門寶庫內寶物眾多且繁雜,若是一一尋找,怕是要浪費不少精力,陸幽心念一動,問道:“蘭兄,這玄門寶庫中的物事你都清楚么。”
蘭慶風被逼迫修行,在這玄門寶庫中無所事事,幾年來索性將寶庫內物品一一放置整齊,打發(fā)時間,這玄門寶庫盡是他經他手歸類,笑道:“當然,玄門寶庫中的東西我都清楚。”
陸幽喜道:“可有關于《大象無形拳》的書籍。”
“《大象無形拳》有沒有我記不住,不過關于象的倒是有幾本。”蘭慶風有了用處,喜不自禁,趴在書架上翻找一陣,拿出幾本書來笑道:“你瞧瞧。”
陸幽接過,一一翻找,王仆誠蘭慶風二人見狀,也紛紛拿起查找起來,三人玄門寶庫內忙碌一番。
蘭慶風忽笑道:“找到了找到了,陸公子,你瞧瞧是不是這本。”
陸幽接過,這本書上盡是功法詳解,立刻翻閱細看,蘭慶風見狀笑道:“陸公子,我?guī)湍阏視阋院笕羰怯惺裁从腥さ呐笥眩衼砼阄医鈵灪貌缓谩!?
陸幽一怔,想起那小和尚來,苦笑道:“那小和尚一般的人物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了。”
蘭慶風聽來無趣,坐在一旁,陸幽仔細翻閱,果真有《大象無形拳》的記載,全說這《大象無形拳》乃是玄門入門功法之一,玄士修行,以此作為基礎倒也不錯。
不過《大象無形拳》亦有神奇之處,這拳法乃是一位獨臂玄士閑來無事所創(chuàng),用來健身,是以獨臂之人修行反倒能得其精髓。陸幽心中坦然,無怪王仆誠獨臂修習,反而事半功倍。
往下瞧了一陣,陸幽吃驚,依照書上所言,《大象無形拳》原本是為基礎功法,只是后來這獨臂玄士反復練習健身,將這門基礎功法練的出神入化,而后《大象無形拳》竟超越自身,獨臂玄士用這門基礎功法橫掃大半玄門,比起那些精深功法也不遑多讓。
原來如此,書上所言,《大象無形拳》正如其名,出拳如象,卻能到無影無形境地,看來王仆誠是因禍得福了。
陸幽抬頭解釋一番,王仆誠聽到笑逐顏開,摸著腦袋道:“原來是這樣。”
“陸公子,這玄門寶庫內我一個人坐著寂寞,你們若是要修行,不若日后日日來陪我可好,這玄門寶庫內寶物可任兩位拿取。”蘭慶風央求道:“反正這些寶物與我無多大用處。”
如此好事,豈能拒絕,陸幽抱拳謝過,王仆誠索性就在這玄門寶庫中修習大象無形拳,陸幽坐在角落中,閉目神游。
玄海內天地清朗,《玄海經注》說要以心眼觀之,必能尋的玄海堤岸,如今要看到玄海內景象,便是以心觀之,陸幽踱步在玄海內,靜靜瞧著碧藍海面,只求有所察覺。
這一瞧,陸幽欣喜,原來這玄海之中并非只是一池汪洋,再無其他,玄海海底隱有物事游曳,好似游魚在內。
俯身查探,玄海內景象看的更為清楚,只加玄海內,一尾金色游魚擺尾滑行,陸幽緊緊跟隨。
瞧了一陣,陸幽坦然一笑,這游魚無拘無束,玄海內游動,然而卻有一個規(guī)律,輕易不能察覺,他起身觀望,剛才跟隨游魚,所走恰好是東南西北各百丈左右。
這游魚只在這百丈內游走,百丈之外卻無法到達,但海內無任何物事阻隔,只因這阻隔之物瞧不見,摸不著,便是玄海堤岸。
看來他玄海百丈大小,陸幽又跟隨游魚,確認一番,果如他所料,只是如今玄海內時日已久,不可逗留,匆忙收神,睜開眼睛。
蘭慶風坐在一旁,看的驚奇道:“陸公子,你剛才干什么呢,滿頭大汗,全身還有蒸汽騰騰。”
陸幽笑而不語,既已發(fā)現玄海堤岸,之后便是修補堤壩,只是堤壩如何用壽元修補,尚且不得知,那本《玄海經注》上并未詳說,《玄海經注》乃是先賢所著,絕不可能講一半留一半。
陸幽想至此處,抬頭道:“蘭兄,《玄海經注》可有另外一半?”
蘭慶風一驚,神色詫異道:“陸公子,你真是神人,這都能猜得到。”他起身到了書架前拿出另外一半來。
“這《玄海經注》也是奇怪,前半部故事不少,后半部卻全無一點故事,竟都是修行的事情,我不喜歡,也就未曾看過。”蘭慶風將下半部《玄海經注》放在陸幽面前。
陸幽拿起下半部《玄海經注》仔細翻閱,這《玄海經注》說的清楚,想要修補玄海,須得用最珍貴之物,最珍貴之物陸幽知曉,是壽元,只是如何修補,這《玄海經注》下半部只說是最珍貴之物壘筑,可這壽元乃是虛幻之物,如何壘筑。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陸幽苦笑,拿起《玄海經注》下半部起身道:“時日不早,咱們還是回去吧。”
三人走出玄門寶庫,略略吃了些東西,陸幽立刻回到房內,坐在床上,翻閱這本書,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閉目沉思。
壽元并非實物,如何攝取已是難題,更何況壘筑,不過書上既如此說了,必有攝取之法,亦有壘筑之法,只是我不得其法。
如此想著,時間流逝,睜眼時候又是天明,用餐畢后陸幽去往玄門寶庫內,蘭慶風王仆誠二人早已在了,王仆誠滿頭大汗,《大象無形拳》虎虎生風,頗有威勢,比及向日,已有長足進步。
陸幽走近書架前,順手抹去書脊灰塵,抽出一本來,略略翻看,他不得攝取壽元之法,心中煩悶,只能借此分心消磨時間。
只是瞧得一處,不由心神大震,合上書籍,陸幽一瞧。“《靈寶天注》,這本書是講天下靈器靈寶的么。”
陸幽復又翻到剛才那一頁,書上所載為壽元琉璃果,這種果實自天地靈氣所成,生于天地間,十年可長成一株,果實青澀,食之如同嚼蠟,端是難以下咽,但此果天生異能,可攝取萬物壽元,藏于果內,是害人之物。
常人若是接觸,壽元大減,更有不知情者因接觸過久,原地白頭,容顏消逝,是故人人不愿靠近,唯恐避之不及,此物生長之處無有其他生命,孤苦伶仃,又叫紅粉骷髏果。
陸幽合上《靈寶天注》,扭頭道:“蘭兄,這玄門寶庫中可有什么果實之類的寶物存在。”
蘭慶風思索一陣,搖頭道:“有些錦盒當中倒是有丸藥之類的寶物,但果實么,未曾見過。”
陸幽問出口又覺失言,這壽元琉璃果乃是害物,于修行無益,必然不會有玄士采賣,再者若是有此等果實,如今蘭慶風只怕是一臉褶子,牙齒脫落的老頭子了。
若要修復玄海,非得這壽元琉璃果不可,只是《靈寶天注》上并未明說生長之處,不由苦惱,想來此地既有人住,那等果實絕不會生長,若是要尋的這等果實,必須離開此地。
陸幽主意打定,扭頭道:“蘭兄,還請代為轉告令尊,我二人再此已逗留多日,今日就告辭了。”
蘭慶風不想陸幽竟要離開,如此一來,他又是孤苦一人,不由急道:“陸公子,你要什么,我讓我父親買了就是,你們莫要離開。”
陸幽苦笑,這孩子心智未成熟,說出這等幼稚話來,不過他去意已決,起身交代王仆誠回房收拾東西。
蘭慶風苦苦相勸,見兩人自大門而去,并不改口,站在門口依依不舍道:“那兩位若是有空,定要回來瞧瞧。”
陸幽答應,二人一路離去,這天大地大,該到何處才能尋的壽元琉璃果,正自苦惱之際,忽聽得一聲震山呼嘯,抬頭望去,群山峻嶺內鳥獸驚散。
王仆誠面色如土道:“這山中該有猛獸才是,陸公子,我看咱們還是繞道而行吧,要是遇上野獸就不好了。”
陸幽笑道:“如今來十頭猛獸,不也被你一拳都結果了。”
王仆誠這才恍然,憨笑道:“我倒忘了,我是玄士,并非凡人。”
話才說完,忽見山道中一行人驚慌逃竄出來,手執(zhí)弓箭,最后一人渾身是血,步履沉重,顯然是被野獸所傷。
只聽的最后那受傷之人喊道:“大當家,救我。”
前方人群中一年長男子回頭,眉頭一皺道:“我去救人,你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