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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后的早晨。
在本市勞教所的外面,所有的兄弟,認識不認識陸張飛的都已經(jīng)在等著了,從早上七點就等在那里,一直等到八點多,這讓勞教所的看守們有些納悶,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少年人在外面等候,那架勢完全就是電影里黑幫老大出獄的鏡頭。
一個穿著警服的警察出來轉(zhuǎn)了一圈,不過少年們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離著勞教所的幾十米外的地方,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轉(zhuǎn)一圈就回去了。
除了少年,人群里還有幾個美麗的少女,林詩音、高雅麗、李嬌麗肯定是要來的,另外的,烏海娜和呂思圓也都來了,因為郭慕華和牛學恒都把今天當成了一個大日子,鄭重的準備了很長時間,所以誰都知道陸張飛今天要出來。
不過奇怪的是,今天卻沒有陸張飛的家人來接他。
昨晚郭慕華就向家里打過電話,但陸張飛的媽媽生病臥床,爸爸和哥哥都去打工了,所以家人實在沒人,只能委托郭慕華代接了,這也是郭慕華為什么要把今天的動靜搞這么大的原因。他想讓陸張飛在兄弟們的歡呼和注目中,稍稍忘記一點沒有家人的苦澀。
八點十五分。勞教門的小門被推開了,一個少年抱著一個小包,低頭跨過小門,慢慢的從里面走出來。他出來之后先是仰望了一下天空,再深深的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臉上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老陸!”牛學恒第一個忍不住叫了出來,
郭慕華沒有叫,但眼眶已經(jīng)紅了。
陸張飛走了過來,少年和少女們同時迎了上去。
牛學恒一把抓住陸張飛的胳膊,想要說什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張飛的眼睛紅紅的,勉強笑一笑,看著身邊的兄弟,說:“哭什么,我出來了又不是進去了……”
“走!不說了,我們喝酒去。”牛學恒拉著陸張飛的胳膊,陸張飛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緊緊的和郭慕華握著一起,兩人目光相對,微笑的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周晨雨撲到陸張飛的背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笑:“老陸啊,你還是這么的壯實!”
“呵呵,你怎么還這么瘦啊?”陸張飛笑。四個最早在操場上打球的少年摟成一團,,哈哈大笑。
“張飛!”李嬌麗忽然叫了一聲。陸張飛轉(zhuǎn)頭看她,微微的笑了。經(jīng)過勞教所的歷練,他的面容和笑容更深沉,更成熟了。李嬌麗想要說什么,但在陸張飛的目光注視之下,臉色一紅,低下頭,玩著手指。
郭慕華,牛學恒和周晨雨松開了陸張飛。
其實他們?nèi)齻€人早就知道,李嬌麗對陸張飛一直飽含深情,只不過陸張飛木訥的好像不知道,又或者是在故意躲避,總之他們之前的關系一直沒有什么進展,在陸張飛被勞教的這段時間,李嬌麗明顯的和過去不同,笑容里多了一絲的憂傷,每次郭慕華到所里探望陸張飛,李嬌麗都要托他帶去一封信,信里寫什么誰也不知道,不過陸張飛卻從來也沒有回信。
“嬌麗、詩音、雅麗、師姐、圓圓,你們好,謝謝你們來接我。”陸張飛向在場的每一個女生打招呼。
女生們向他微笑。
林詩音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住的流下來。陸張飛只所以被勞教,都是因為救她,所以她最激動。
“不行,你不能叫我?guī)熃悖盐叶冀欣狭耍∪思也?9歲!”烏海娜假裝生氣。
“不叫你師姐,難道叫你師妹?”牛學恒一臉壞笑,”我倒是愿意叫,你愿意答應嗎?”
“好了,有什么話我們到酒店里說不行嗎?”牛學恒大聲的招呼大家:“走走走,別再這里耽擱,我都餓了。”
“就知道吃!”高雅麗嗔了他一句:“也不問問人家張飛餓不餓?”
“那還用問?他肯定餓死了,我估計以他的飯量,現(xiàn)在給他一頭牛,他都能吃下去!”牛學恒哈哈大笑。
劉國慶接過陸張飛手里的小包,“陸哥,我替你拿。”
陸張飛笑一笑:“謝謝。車志勇呢?”
“在呢。”車志勇從人群中閃出來,憨憨的笑:“陸哥。”
陸張飛看他一眼,笑了:“你還是老樣子。”
“呵呵。”車志勇把他抱了一下。
牛學恒又為陸張飛介紹了新朋友,李劍鋒,沈江山,小魯,以及剛剛傷好的劉浩翔。陸張飛和大家見過面之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乘坐十幾輛的出租車,向本市的五龍大酒店開去。
酒席是早就定好的,到了飯店,大家把陸張飛讓到了主桌上,郭慕華和牛學恒坐在他的旁邊,同桌的都是組織里的骨干。女生們自己在旁邊聚成一桌,別的兄弟則是在包間的外面,總之今天是熱熱鬧鬧。
陸張飛看著裝修得金壁輝煌的飯店,看著身邊的兄弟,十分開心,但同時又有心不安,他小聲的對郭慕華說:“怎么來這種地方?這要花好多錢的。還是換個地方吧。”
郭慕華笑笑,沒有回答。
牛學恒接過了話,‘老陸,你不要擔心,老郭現(xiàn)在可不是過去的窮小子了!他兜里有錢著呢。今天你就放心吃,放心喝,別管那么多。呵呵,”
陸張飛當然知道郭慕華現(xiàn)在有錢,但他還是覺得就算是有錢,錢也應該花在刀口的地方,像今天自己出獄,找個小面館聚一聚就行了,用不著這么浪費。
郭慕華看出他的不安,微笑:“老陸,今天你出來,兄弟們高興,當然要好一點的飯店,所以不能省。好了,不說了,開酒!”
“好嘞!”車志勇抓起一瓶茅臺,兩下就打開了,打開后,他有點懷疑:“怎么這么容易?”他覺得茅臺的防偽好像不過硬。
這是少年們第一次喝茅臺,所以不懂得真假,反正今天高興,什么都要最貴的,只要花了錢就行,別的什么也不說。后來才漸漸懂得,在中國的茅臺十瓶有八瓶是假的,剩下的兩瓶是**機關的**,所以除非是在**里,否則喝酒喝茅臺,不如喝點二線的酒類。
“來,大家一起干了這一杯,為老陸接風。”郭慕華舉起酒杯。
鄰桌的女生們用可樂代替,大家一起為陸張飛碰杯。
這一晚,大家喝的很高興,牛學恒摟著陸張飛的肩膀,一直在說著悄悄話,有時流淚,有時大笑。在座的兄弟們一一向陸張飛敬酒,陸張飛來者不拒,全都干了。李劍鋒豎起大拇指:“陸哥好酒量啊!”
酒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漂亮女服務眼來到郭慕華的身邊,低頭對他小聲的說:“你是郭慕華先生嗎?外面有人找人。”
郭慕華抬頭問她:“誰啊?”
服務員微笑:“是何先生。”
郭慕華想一下,自己認識的好像沒有姓何的啊?忽然想起一個人,點點頭,站起身跟著服務員向外走。
“華哥干什么去啊?”劉國慶問。
“沒事你們喝,我很快回來。”郭慕華擺擺手。
離開喧囂的包間,跟著服務員上了左邊的樓梯,穿過一段鋪著紅地毯的走廊,服務員推開了旁邊的一個包間,“請進。”
郭慕華走到包間的門口,向里一看,就看見一個帶著黑邊眼鏡的三十多歲的人正坐在包間的大圓桌旁邊,見到郭慕華,立刻站起來微笑:“郭兄弟請進。”
原來是何老四。
郭慕華走進包間,順手帶上包間的門,和何老四相互握了一下手,也在大圓桌的旁邊坐下了,“四哥找我有事嗎?”
“呵呵,今天是陸兄弟出獄的打日子,原本順哥是想親自登門祝賀的,只是臨時有點急事來不了,所以只能托我代替,呵呵,這是順哥的一點小意思,算是為陸兄弟接風洗塵了。”何老四笑瞇瞇的把放在桌子上的一個四方紙盒推了過來。
郭慕華也不客氣,李老順的心思他很清楚,既想結(jié)交自己,又怕得罪張偉強,所以送錢也是偷偷摸摸。看這個四方盒子雖然不大,但分量挺重,看來李老順這回又出血本了。
“替我謝謝順哥了。”郭慕華淡淡的感謝。
“呵呵,行,我會帶到的,我還有事先走了。可惜不能敬陸兄弟三杯,哪天我一定補上,”何老四不敢多留,笑瞇瞇的站起來,“到時郭兄弟一定要賞光啊?”
“當然。”郭慕華起身送何老四離開包間。
“不用送,不用送。”何老四走到包間的門口,笑瞇瞇的阻止郭慕華送他,轉(zhuǎn)身出了包間,自己順手把房門關上了。
郭慕華也就不再送他。回到桌子邊,打開紙盒一看,里面包著八疊毛爺爺,一疊一萬,一共八萬。郭慕華笑了一笑,拿起紙盒,回到兄弟們的包間,將紙盒放在身后的小臺子上,繼續(xù)和兄弟們喝酒。
今天陸張飛出獄的事,除了少年兄弟們,別人郭慕華并沒有通知,所以董哥和趙天林沒有來。不通知他們郭慕華是有考慮的,董哥一向低調(diào),但今天卻是一個高調(diào)的活動,所以還是不要通知他的好,董哥是本市黑道潛伏著的一股力量,郭慕華不想讓張偉強過早知道他們之間的親近關系,當然,回頭是一定要去拜見的。趙天林則是因為住院,現(xiàn)在還不能下床,喝酒吃菜的事不是騷擾他。等明天一早,郭慕華帶著陸張飛回到醫(yī)院看他的。
酒喝的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少年們離開酒店。打了出租車,一車一車的將少女們和兄弟們都送走,最后只剩下郭慕華,牛學恒和陸張飛三個人。
“好吧,我們該去豪宅里看一下了。”牛學恒說。
“什么豪宅?‘陸張飛不解。
“就是租的房子啊,”牛學恒笑:“你出來總得有一個住的地方吧,呵呵,我們早給你準備好了。走,看看去!”
陸張飛點點頭,眼睛看向街道上,目光轉(zhuǎn)動之間,隱隱流露出一絲的落寞。
今天雖然兄弟們都來迎他,讓他很開心,可他沒有見到家里的親人,所以高興不起來。從勞教所出來后,以后的生活要怎么繼續(xù),他現(xiàn)在也還沒有一個方向,郭慕華和牛學恒現(xiàn)在雖然是道上的人,可畢竟還有一個學生的身份,他呢,他什么也沒有,只是一個剛剛出獄的勞教犯而已。
郭慕華揚手打了一輛出租車,三個人鉆進車,直奔朝陽小區(qū)。
進到已經(jīng)布置完畢的房子里,陸張飛的表情依然沉默平靜,一年多的勞教生活給他最大的改變,就是讓他更深沉,更沉默少語了,他看著房間點頭:“挺好的,房租一定不便宜吧?”
“不貴,300塊。”郭慕華拉開窗簾,讓陽光灑滿房間,然后把手里拿著的小紙盒子遞給陸張飛。
“什么?”
“別人送給你的,你打開一看就知道了。”
陸張飛打開一看,大吃一驚,“這……這是什么?”震驚無比的像是捧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