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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凜得不到傅念君一點(diǎn)好臉色,只能板著臉,硬聲道:“你早些休息吧。”
匆匆離去了。
夏侯纓如今和傅念君幾乎算住在同一個(gè)屋子里。
隔著一道槅扇,連通著的房間。
這也是甄氏的安排,蕭凜知道后也并未做什么改動(dòng)。
甄氏是有多怕他留宿在傅念君這里。
聽到蕭凜離開的動(dòng)靜,夏侯纓才露面。
“他又怎么了?”
平靜的嗓音響起,見怪不怪的模樣。
傅念君冷笑:“估計(jì)又要去找女人撒氣了吧。”
傅念君給他多少氣,他就有多少氣朝旁人發(fā)泄。
夏侯纓對這樣的男人也沒什么興趣。
“麻煩你幫我開下窗散散酒氣……”
傅念君對夏侯纓道。
她真是厭煩自己房里有這個(gè)男人的氣味。
夏侯纓幫她推開了窗,冷冷的夜風(fēng)灌進(jìn)來。
“前兩天下雪了,等到了冬日……”
夏侯纓把著窗框,話沒說完。
到了冬日,她們就更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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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四日這天,天氣依然冷,卻是罕見地沒有下雪,前些日子已經(jīng)飄起了的雪花竟是全部都止住了。
只冷,卻不下雪。
傅念君不由感嘆,難道張?zhí)鞄熯B這都能算到?
若是有雪,便不大可能起風(fēng)著火。
這天蕭凜在府上辦筵席款待宋使,上京的欽差多數(shù)不屑和宋人同席,只有一個(gè)劉浦在席內(nèi)。
這樣的場合,蕭凜是絕對不可能讓傅念君出席的。
畢竟她是大宋的淮王妃,蕭凜就是再囂張,也不敢在宋使面前這般挑釁,何況還有一個(gè)代表著遼國狼主的劉浦。
所以面前這席華麗的契丹裝是誰送來的?
傅念君笑了笑,這就算是甄氏給自己的報(bào)復(fù)了吧。
當(dāng)日她送給甄氏一席唐服,今日她就回送傅念君一身契丹服,以折她漢人之節(jié)。
甄氏大概猜到傅念君是宋室某位有身份的女眷,卻無法斷定。
這些日子她終究是想不到別的好辦法了吧,用了這一招……
傅念君改變了初衷,她選擇換上了這身衣服。
夏侯纓很不放心,傅念君告訴她道:
“蕭凜今天如果不倒下,我們都走不掉,還是會(huì)和上次一樣……”
夏侯纓驚訝:“你要?dú)⑺俊?
傅念君搖頭:“殺他影響太大,你放心,我有數(shù)。”
夏侯纓身上早就沒有藥了,即便她是蕭凜的救命恩人,待遇也并不好多少,她現(xiàn)在幫不了傅念君半分。
遼人的筵席并沒有宋人那樣講究,蕭凜府里蓄養(yǎng)的姬妾不少,一部分負(fù)責(zé)歌舞彈唱,席間伺候酒食的也不在少數(shù)。
傅念君露面的時(shí)候特地用從前從那個(gè)會(huì)易容的老婆子手里買來的膏藥涂抹了一遍,整張臉黑了一圈,又在眉眼細(xì)節(jié)處讓夏侯纓替自己做些修整,容貌便藏去了四五分,當(dāng)然,對于熟識她的人還是能夠認(rèn)出來的。
但是這位宋使并不認(rèn)識傅念君。
傅念君也不認(rèn)識他,這些訪遼使臣多出自鴻臚寺和禮部,傅念君對那里的官員不甚了解。
直到傅念君坐到蕭凜身后右側(cè)時(shí)他才反應(yīng)過來。
“你!”
他幾乎一瞬間就想把她給拖回去。
傅念君現(xiàn)下膚色很黑,倒是藏不住一雙更黑亮的眼睛,她對蕭凜難得和顏悅色:
“蕭大人,頭菜已經(jīng)上了。”
一頭烤全羊被搬到了殿堂正中。
宋使和劉浦都在等著蕭凜。
蕭凜只好回頭吩咐開宴。
甄氏坐在蕭凜的左側(cè),見到傅念君如她所想的一般出現(xiàn),忍不住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酒席開始,熱鬧不凡,遼人喜歡大口吃肉喝酒,規(guī)矩自然松懈,很快,在宴中守禮拘謹(jǐn)?shù)乃稳艘脖桓腥荆g宋使和劉浦一起向蕭凜敬酒,那宋使倒是一眼就看到了蕭凜身后的傅念君。
“蕭大人,這是……漢女?”
傅念君的容貌和胡人女子到底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劉浦看出了宋使似乎對這個(gè)女子感些興趣,忙拿眼神暗示蕭凜。
蕭凜一瞬間就黑了臉色。
甄氏見時(shí)機(jī)到了,立刻出聲讓傅念君給宋使敬酒。
傅念君站起身,抖抖衣服,一副不敢違背的樣子。
“等一下!”
蕭凜出聲喝止。
劉浦有些不高興,他在幽州城里就代表著皇帝,蕭凜平素不敢胡亂頂撞他。
如今的宋使能有這風(fēng)光,有他劉浦部分的出力,蕭凜卻要這樣當(dāng)眾折他的面子。
“蕭大人,你有些喝多了吧?讓人換一壇不這么烈的酒來吧。”
這個(gè)蕭凜,自己身上的官司還沒摘清楚,還敢拂逆他的意思。
傅念君見狀彎了彎唇,只是端起了自己眼前的酒碗,模樣十分柔順恭敬,就要向宋使敬酒。
蕭凜看著此情此景,只覺得腦中一片烈火焚燒,她對自己從來都是那個(gè)模樣,卻甘愿為個(gè)不認(rèn)識的漢人男子敬酒!
顧不得旁的,他立刻拍案而起,一把拉了傅念君的手腕,便將她帶離。
只甩給劉浦等人一句“失陪”。
契丹人雖豪放,可是蕭凜這樣的封疆大吏,不是那些能夠隨心所欲發(fā)泄自己欲火的武士,喝多了就當(dāng)眾拉著順眼的舞姬離席。
他還記得不記得他是誰!
蕭凜根本顧不得后續(xù)會(huì)惹來怎樣的麻煩,他怒氣沖沖地拉著傅念君走向后院。
昏暗的燈下,傅念君手里還端著酒碗。
她譏誚地望著他:“蕭大人氣什么?我的酒還沒敬完呢,他不喝你喝嗎?”
就是一杯茶,他也沒從她手里接過。
蕭凜端起她那酒碗一飲而盡,再將碗朝地上一甩,大聲道:
“不許敬!”
蕭凜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cuò),在并不明亮的燈籠下,他好像看她罕見地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
但是很快,這抹笑容就斂去了。
傅念君對他道:“這不是你們想看到的嗎?折辱我,用那種方法不是很好嗎?”
蕭凜回味她這話里的嘲諷,慢慢道:
“又是甄氏她……”
傅念君卻越過他,打斷他的話:“這里似乎離你的書房很近。”
這是蕭凜從她嘴里聽到的第一句類似“關(guān)心”的話。
是啊,這些天她天天被鎖在后院里,根本沒有來過前頭。
蕭凜心下一軟:“明天讓他們帶你四處參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