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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餃子來叫葉子凡起床的時(shí)候，精神似乎格外的好，恨不得將高興二字寫在臉上。

    “遇著什么好事了？”葉子凡問。

    餃子等的就是葉子凡問他這個(gè)，立即便道：“大公子昨天晚上睡得早，只怕不知道吧，大公子要去文瑞先生門下當(dāng)學(xué)生的消息整個(gè)府中都知道了。都在說，大公子有出息呢。”

    葉子凡笑了笑，倒是并不怎么意外。

    葉府是從商起家的，商人在楚國的地位素來地下，士農(nóng)工商，排在最末尾。

    葉瀾淵雖然有錢，可是對人卻仍舊總是曲意逢迎的。

    而文瑞先生卻不同，他是排在最前面的士，且還是士中地位十分崇高的那種。

    許多人都趨之若鶩，葉子凡能夠拜在他的門下，自是值得一提的。

    餃子說完，卻又壓低了聲音：“我今日一早去打水，水房的丫鬟對我的態(tài)度都好了許多。且我今日還聽到了一個(gè)消息……”

    餃子眼睛忽閃忽閃：“聽聞昨夜老爺在琴姨娘那里歇了，今日一早就出了府。老爺半月不著家，只在府上住了一天，按照以往的慣例，一般是在主院歇的，昨天卻是例外了，府中的人都在揣測，是不是夫人怎么惹怒了老爺了？”

    “主院的下人只怕已經(jīng)被夫人下令封口了，對了，公子昨天晚上也在，可知不知道，夫人哪兒得罪老爺了啊？”

    葉子凡瞥了餃子一眼：“你整日里怎么對這些事情格外感興趣啊？”

    “嘿嘿，我這是因?yàn)楣影　！憋溩永碇睔鈮眩骸斑@些年，夫人雖然明面上一副對公子關(guān)切的模樣，可是事實(shí)上也暗中刁難過公子無數(shù)次，還助紂為虐，幫著她那兩個(gè)孩子欺負(fù)公子，我為公子打抱不平，當(dāng)然不希望她好了。”

    “這樣的話，莫要再說了，要是被人聽到了，只怕我也救不了你。”葉子凡蹙了蹙眉，正了正臉色。

    餃子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的，我不過在公子面前抱怨抱怨，跟別人自然是一個(gè)字也不敢多說的。”

    說著，就又出去端了托盤進(jìn)來：“今日廚房里面給的粥倒是破天荒的濃稠，還給配了一個(gè)小菜。”

    葉子凡臉上仍舊淡然，吃了些東西，便收拾了筆墨紙硯去書院。

    剛走到葉府的大門口，就瞧見葉修竹與琴姨娘生的葉川站在門口，似乎發(fā)生了爭執(zhí)。

    葉川臉色有些不好：“這是我姨娘給我做的，你不能拿走。”

    葉子凡聞言，望向葉修竹，葉修竹的手中拿著一個(gè)精致的香包，下面墜著一個(gè)玉墜子，看起來倒是十分精致。

    “拿了就拿了，你能怎樣？”葉修竹耀武揚(yáng)威地?fù)]了揮手中的香包，轉(zhuǎn)身吩咐著身后的仆從：“走了走了，我先去龍鳳樓吃個(gè)早點(diǎn)。”

    葉川定定地望著葉修竹的背影，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出了葉府大門。

    葉子凡站在一棵樹后靜靜看了半晌，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葉修竹素來是個(gè)霸道的，仗著葉瀾淵與林靜柔的縱容，在府中橫行霸道，誰都敢欺凌。

    此番行事，結(jié)下的仇家定然不會少……

    今日葉修竹與葉川在這府門口爭執(zhí)，瞧見的人定然不會少。

    葉子凡笑了笑，抬腳走了過去。

    葉川聽見了腳步聲，轉(zhuǎn)過了頭來：“大哥。”

    葉子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門口已經(jīng)有小廝迎了上來：“大公子，老爺吩咐小的送大公子去書院。”

    “好，勞煩了。”葉子凡垂頭應(yīng)著，又轉(zhuǎn)過頭看了葉川一眼，府中唯有葉修竹與葉柔二人能夠坐馬車，其余人去書院都是走著去的。

    “天冷，走過去凍得厲害，你隨我一同坐車吧。”

    葉川愣了愣，似是沒想到葉子凡會突然邀請他，他們雖為弟兄，平日里接觸卻也極少。

    且因著葉瀾淵不喜葉子凡的緣故，琴姨娘還專程吩咐過他，離葉子凡遠(yuǎn)一些。

    事實(shí)上，他暗中也多多少少欺負(fù)過葉子凡的。

    葉子凡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只微微笑了一笑：“阿川，我們是兄弟。”

    葉川沉默了一下，便垂下了頭：“多謝大哥。”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葉川以為葉子凡會問他方才在門口發(fā)生了何事，卻不曾想葉子凡只取了本書來看，一言不發(fā)。

    葉川的目光落在那書冊上，沉默了一會兒，終是開了口：“大哥手中拿的，是大哥自己抄寫的書嗎？”

    葉子凡抬起眼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

    葉川又沉默了片刻：“大哥可以給我瞧瞧嗎？”

    “自然可以的。”

    葉子凡將手中書冊遞了過去，葉川接過來翻了幾頁，語氣有些羨慕：“大哥的字寫得真好看。”

    葉子凡臉上笑容愈發(fā)和煦了幾分：“你年歲尚小，勤加練習(xí)，也可以寫好的。”

    葉川聞言，垂下眼不再開口，他自然也知道這只是葉子凡的寬慰之詞，心中卻也十分受用。只想著，大哥性子倒是極好的，怪不得葉修竹總是欺負(fù)他。

    “二哥總是欺負(fù)大哥，大哥不惱嗎？”葉川問著。

    葉子凡靜靜地打量了葉川許久，才開口道：“方才他搶了你的東西，你生氣嗎？”

    “啊……”葉川眨了眨眼，原來葉子凡瞧見了。

    “自然是生氣的，那是我娘親親手做給我的。”

    葉子凡笑了起來：“我的答案自然也與你一樣。”

    葉川聞言瞪大了眼，到底還是小孩子，突然間便有了一種找到了盟友的感覺。

    葉子凡循循善誘：“你可知，要如何才能讓他不欺負(fù)你？要如何才能讓爹幫著你？”

    “如何？”葉川的臉上滿是好奇。

    葉子凡抿嘴一笑：“自然是讓更多的人知道他欺負(fù)你，讓所有人覺得他很過分，將他的惡行公諸于眾，讓爹知曉，且讓爹覺得，葉修竹太過嬌縱，太過分。”

    葉川聞言，瞇了瞇眼，將葉子凡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葉子凡將他的神情納入了眼底，眸光漸深。

    他還記得自己對他那兩位堂舅是如何形容的葉川此人。

    有些小聰明，可是被琴姨娘教的不好，心眼有些小，沒有遠(yuǎn)見。

    心眼小，沒有遠(yuǎn)見的人，素來睚眥必報(bào)。

    果然，沒兩日，葉川便驗(yàn)證了他的評價(ji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