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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傾盡全力支持嬴政，又是向趙姬彎腰鞠躬致歉，再是在頤陵殿三跪請罪，最后更是搭上整個羋氏一族。

    華陽夫人付出了所有，能低頭的勢力，全部低頭，與往日氣壓群場的作風(fēng)完全像是兩個人。

    趙姬、嬴政、嬴艾等人，知道她這么做，完全是為了羋氏。可羋氏危機，來自哪里呢？

    無論嬴艾多么能算，能夠看穿人心，可以推測出對方下一步的動作。可有一點她無法辦到，那就是隱藏在對方心底的秘密。對方如果不說，誰會知道？

    看穿人心，只是察言觀色，經(jīng)過多方面的推測，才能猜透一個人的行為方式。嬴艾很聰明，到這個能力，卻不是讀心術(shù)。所以就連睿智如妖的嬴艾，也想不出羋氏的危機在哪里。

    現(xiàn)在羋氏從上到下，已經(jīng)得到嬴政完全的信任，許多人都加入了鐘殿。對于鐘殿，嬴艾還是很認(rèn)可的，里面許多規(guī)矩、做事風(fēng)格，都跟頤陵殿差不多。這里面生存的羋氏族人，許多都跟嬴艾關(guān)系很好。

    宮里宮外的羋氏人群，都有許多牢不可破的權(quán)勢，想要毀了羋氏一族，別說北宮做不到，就算讓嬴艾去做，也很難將羋氏一族滅去。

    羋嬴兩族相親相愛，已經(jīng)融為一體，內(nèi)部再怎么爭，誰也別想將另一方完全滅去。

    可現(xiàn)在華陽夫人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那就是羋氏快進行不下去了。有華陽夫人這個掌舵者在，羋氏這艘大船還能順利行駛，可華陽夫人畢竟太老了，很難活過今年的冬天。

    羋氏后繼無人，青黃不接。普通的羋氏族人不明白，可華陽夫人看的最清，不得不做點什么，所以才有了前面幾事。

    與羋氏的生存相比，什么是華陽夫人不敢做的。

    華陽夫人言道：“你們都很疑惑，羋氏的危機到底在哪？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樣的危機，我根本解決不了。”

    “羋氏有兩個危機，一個在外部，一個在內(nèi)部。”

    “先說外部，華陽宮得罪的人太多了。華陽宮曾經(jīng)有三位主人，從宣太后，華陽公主，再到我華陽夫人，三代人苦心經(jīng)營，才換來了羋氏的榮耀。”

    “榮耀的獲取，必然剝奪了許多人的利益。嬴氏、北宮、以及各方權(quán)貴。華陽宮權(quán)勢太大，宮外的人一直都說華陽宮的舉動，乃是大秦政治的風(fēng)向標(biāo)，對我來說，完全就是一種捧殺。”

    “在秦宮，有夏姬牽制，我始終不是她的對手；在皇族，嬴匹爺爺?shù)赂咄兀瑹o論誰坐上華陽宮的位置，都必須維護兩族的和睦。”

    “嬴氏主外，羋氏主內(nèi)，這個傳統(tǒng)一直沒有改變。可羋氏到了今天，已經(jīng)維持不下去了，主要是北宮打破了這個平衡。”

    “羋氏主內(nèi)，管理大秦國庫、私庫，五十年來都是這么做的。可現(xiàn)在晨曦上位，北宮直接插手商業(yè)這塊，與巴家走的太近。這部分權(quán)勢，本就是以羋氏為主導(dǎo)，現(xiàn)在估計巴家只聽北宮的意思，羋氏想爭，也沒有力量去爭，因為北宮高手太多。羋氏失去最大的生存資本，已經(jīng)是既成事實。”

    “再加上北宮不斷的分得羋氏權(quán)勢，比如商公覬覦私庫、北宮攻擊鐘殿、袒護墨舞安，一步步，一點點，對羋氏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宮里經(jīng)過多次整頓，但我們不得不認(rèn)清一個事實，宮里的下人，依然以北宮人數(shù)最多。秦宮應(yīng)以羋氏管理，可下面的人，絕大部分不是羋氏人。我在的一天，下面的人還不敢亂來，可我快要老死了，還有誰能制衡呢？如果某天北宮說羋氏不需要存在了，還有誰能維護我族利益？”

    嬴政、嬴艾仔細(xì)想來，還真是這樣的情況。華陽夫人在宮里的威望，那是幾十年的恩威積累下來的。

    大家怕的是她一人，如果華陽夫人死了，羋氏還有誰能說的上話？別說有嬴政支持的話。做為一位君王，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會放在朝堂之上，后宮自然有宮里的人去辦。

    除了羋潤、七劍女等少數(shù)羋氏族人不敢動，更多的羋氏族人怎么辦？每天死去幾個，在秦宮里根本不起眼，翻不起一點漣漪。可大家必須認(rèn)清一個事實，那就是宮里北宮人太多，他們死去幾千人，都沒什么，羋氏一旦死了五百人，那就傷筋動骨了。

    有這個可能嗎？肯定有。仇視羋氏的人太多，以前有華陽夫人頂多，沒人敢拿羋氏怎么樣。一旦這位太后死去，絕對會有人對羋氏報復(fù)，以羋潤、七劍女等人的單純，哪里斗的過？

    這些宮內(nèi)爭斗，嬴政不可能親力親為，而華陽夫人也看的出來，鐘離除了遵循規(guī)矩、除了會殺人，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敏代不愛管理俗物，林葉與太多人有關(guān)系，真到了那一天，她只會來個兩不得罪。

    也就是說，沒人會全力幫助羋氏。而華陽夫人與夏姬斗了這么多年，北宮必然參與進來，去搶奪華陽宮的權(quán)勢。面對北宮，連鐘離都需小心應(yīng)對，哪里敢站出來直接爭斗。

    嬴艾點了點頭，微笑地言道：“這些小艾也能猜到，華陽奶奶去了以后，羋氏確實找不出一位合適的接班人，至少宮內(nèi)沒有，需要在宮外尋到一位才行。”

    “羋氏一族也有不少人，其中有一個人，已經(jīng)進入了我的視線。既然奶奶讓羋氏并入頤陵殿，我自然會為羋氏考慮。”

    “此事需從長計議，因為她不在秦國，至少七年之內(nèi)不會入宮。”

    華陽夫人奇怪地問道：“我羋氏出了這樣的人，為什么我會不知道？”

    嬴艾笑道：“不是不知道，而是奶奶受北宮影響，忘記了她。北宮一直在說，她是個不祥之人，凡是與她親近之人，都沒有好下場。這樣的鬼話，反正我是不信的。”

    “她就是孟姜，楚國紫萱公主，羋氏嫡系族人。孟姜姐姐與太子哥哥相知相惜，經(jīng)歷了太多的生死，卻始終不能在一起。如果哥哥的身邊沒有她，必是一種遺憾。”

    “如果她回來了，坐上華陽宮的位置，以孟姜姐姐的聰明，其他人哪敢欺負(fù)羋氏？”

    華陽夫人聽的愣住了，好久沒有想過那個小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