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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看出來一個疑點，卻又得不到求證。

    沈凝微微一笑，道：“周大人可還記得，那小妾和仆人供述說，將砒霜下在了當(dāng)天晚上宴客的一道烤羊肉中，可為什么宴席上這么多人吃了這道烤羊肉，卻只有俞縣令一人中毒，而其余的人卻都安然無恙，這是第一個疑點。”

    “不錯！不錯！這點的確很是可疑，要不是沈姑娘提醒，我卻是沒有想到。”周仲康猛的一拍手掌。

    “其實這個疑點顯而易見，只不過是因為人證物證俱全，所以沒有人留意到這個疑點。”

    沈凝收起笑容，沉聲道：“還有第二個疑點，案卷上記載，烤羊肉是當(dāng)晚宴席上的第六道主菜，在這道烤羊肉之后又上了四道主菜，從這道烤羊肉到宴席結(jié)束，最少過了一個時辰，而俞縣令毒發(fā)身亡的時間卻是在半夜時分。”

    “這中間有什么不對嗎？”周仲康臉上露出迷惑之色，凝神看著她。

    “據(jù)醫(yī)書上記載，砒霜，乃是一種急性毒藥，服用之后很快就會產(chǎn)生反應(yīng)，中毒之人會腹痛腹瀉，會惡心嘔吐，會頭暈頭疼，最后昏迷導(dǎo)致死亡。可是這些中毒之后的癥狀，在宴席上之時，俞縣令卻半點沒有，宴席結(jié)束之后，他還親自站在門外送客，如果他真的是吃了加入砒霜的烤肉羊，又哪里會活到那個時辰？”

    周仲康聽到這里，有如醍醐灌頂般雙掌一擊，叫道：“不錯，一點也不錯！此事的確說不通！”

    他頓了頓，又問：“那么沈姑娘的意思，俞縣令他并不是中毒而亡？可是這卷宗上明明寫的清楚，驗尸的時候，俞縣令他七竅流血，眼珠突出，舌根腐爛，全身皮膚發(fā)黑，有如涂了一層黑漆，這正是中毒而亡的應(yīng)有之兆啊？又難道是那仵作驗尸有誤？”

    沈凝搖搖頭，道：“并不是仵作驗尸無誤，我只是說俞縣令并非是中了砒霜而死，但沒說他不是中毒，他的確是中了毒，但卻絕對不會是砒霜，那天晚上的烤羊肉之中，也絕對沒有砒霜！”

    “不是砒霜，那是什么毒？”周仲康震驚之極，喃喃問道。

    “是什么毒，那就要問下毒之人了。”沈凝淡淡道。

    “可是，那下毒的小妾和仆人早就死了。”周仲康皺起眉頭，嘆了口氣。

    “難道周大人認(rèn)為下毒的人就是那小妾和仆人么？”

    沈凝雙眼凝神著他，周仲康心中一震。

    “你也懷疑那二人不是真兇？”

    “他二人當(dāng)然不是真兇，這正是第三個疑點。他們二人已經(jīng)承認(rèn)了彼此之間有奸情，這對女子而言就是死罪，男人要被流放，女子則是要被浸豬籠，對于那小妾來說，不管承不承認(rèn)殺人，都是一個死字，她承認(rèn)了奸情，為何卻一直不肯承認(rèn)下毒？非要等到嚴(yán)刑拷打之后才承認(rèn)，讓皮肉受了這許多的苦，這說不通。”她搖搖頭道。

    周仲康卻連連點頭，道：“不錯，這的確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