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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閣主臉上的肌肉一陣陣跳動(dòng)，額頭上的青筋爆起，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怨恨。

    一張臉的表情更是瞬息萬變。

    楚少陽看著他再次搖頭：“不，我不要變成第二個(gè)父皇，您現(xiàn)在的這張臉，太可怕了。”

    紫霄閣主瞪著他，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鏡子，我要鏡子！”他突然嘶聲怒吼。

    楚少陽靜靜的看著他，站在原地不動(dòng)。

    “我說我要鏡子，你聾了嗎？”紫霄閣主再次怒吼。

    楚少陽嘆了口氣。

    “父皇，您還是不要看了。”

    “不，朕要看，朕要看！”紫霄閣主雙目赤紅。

    “好，那請父皇稍等，我去去就回。”楚少陽又看了紫霄閣主一眼，轉(zhuǎn)身走出石牢。

    紫霄閣主雙目瞪視著頭頂?shù)氖澹艉舸瓪狻?

    幾十年來的情景一幕幕在他腦海中閃過。

    他的兒時(shí)、少時(shí)、登基之后、他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的勵(lì)精圖志、他的宏圖野心……

    全都?xì)v歷在目。

    不，這樣的自己，怎么會是丑陋的！

    絕對不可能！

    “父皇，鏡子。”

    楚少陽很快去而復(fù)返，拿回了一面沾滿了灰塵的銅鏡，他先是用袖子拂去了鏡子上的塵土，這才送到紫霄閣主的面前。

    但他自己卻別過臉去，不愿再看父皇的臉。

    紫霄閣主眼睛一亮，本來神氣奄奄的他突然恢復(fù)了一絲精神，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竟然一下子坐起身來，從楚少陽手里奪過鏡子，往鏡中瞧去。

    只見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張滿是血污塵圭的臉，眼角額頭都是深深的皺紋，滿頭白發(fā)亂成了一團(tuán)，又是血又是泥，臟污得比叫化子還不如。

    而那張臉，那張臉……

    紫霄閣主的手開始顫抖。

    那張充滿了兇狠、惡毒、怨恨、惶急、惱怒、痛苦的臉，真的就是自己的臉嗎？

    楚少陽說得一點(diǎn)也不錯(cuò)，這張臉上充滿了世上所有的丑惡表情，丑得讓他自己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這……這真的是自己？

    什么時(shí)候，自己變得如此的丑陋？

    紫霄閣主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突然，他猛的將鏡子砸了出去。

    “騙子！騙子！全都是騙子！”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

    他最后狂吼一聲。

    那個(gè)“我”字還沒吼完，聲音就戛然而止。

    他的身體仍然直挺挺的坐著，眼睛睜得老大，已經(jīng)是停止了呼吸。

    楚少陽的臉上仍是平靜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沒有悲傷，也沒有痛苦，更沒有憤怒。

    如果有的，就是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悲憫。

    “父皇，您累了，好好歇一歇吧，現(xiàn)在，您終于可以平靜的睡一覺了。”

    他手掌落在紫霄閣主的眼睛上，再抬起來的時(shí)候，紫霄閣主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父皇，我不會變成第二個(gè)您。因?yàn)槲乙呀?jīng)完全想通了，您曾經(jīng)高高在上，曾經(jīng)擁有一切，可是臨到頭來，你還有什么？你什么都沒有。因?yàn)槟鷱膩頉]有真心的去愛過一個(gè)女人，女人在你的眼里，不過就是玩物，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可是我不同，我有了心愛的女人，我只想要和她在一起，離開皇宮，離開江湖，找一個(gè)山明水秀的地方，和她過一些平靜的日子。為了這個(gè)，我可以什么、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