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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程青的那一刻,商秋云下意識地拉著柳非煙躲了起來。后來,她們看到程青的身邊多了一個氣質(zhì)高貴、容貌脫俗的女人。
商秋云看到那個女人的一瞬,笑著對柳非煙說,原來程青的未婚妻是韓家二小姐韓雅盈。
在那一瞬間,柳非煙分明看到商秋云眼中的絕望和落寞。
哪怕是樂觀開朗如商秋云,在感情跟前也提得起放不下。
“有人發(fā)匿名短信告訴我程青有未婚妻,可程青從來沒告訴我他的未婚妻是韓雅盈。程青是程家的子孫,韓雅盈是韓家的貴女,這樣的聯(lián)姻是天作之合。煙雨,這世上果然沒有童話是不是?”商秋云已經(jīng)喝多了,醉眼朦朧地看著柳非煙。
柳非煙輕拍商秋云的肩膀:“如果真喜歡他,就把他搶過來。如果他帶給你只有傷害,如果他在家族和你之間選擇了前者,你應(yīng)該下定決心和他分手。”
其實,這世上并非只有愛情這條路,她們都很年輕。
年輕的時候,誰不會遇到一兩個渣男呢?因為曾經(jīng)傷過,將來她們會更懂得珍惜。
“我有下定決心的,我下了很多次的決心。可他只要一出現(xiàn),跟我說兩句好話,我就心軟了。是我自己犯賤,明知前面是火坑還爬不出來。”商秋云搖頭晃腦,說著說著就笑了。
她覺得自己有點醉意,頭腦卻又很清醒,說話也很有條理,舌頭還不打結(jié)。
她想一醉方休,徹底忘了程青這個人,可就是喝不醉。
“傻女人。”柳非煙看著商秋云,想起了自己。
她和商秋云好像也沒什么不同,傻得可以,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要死要活。
曾經(jīng)她覺得林落是她的天和地,是她的信仰,如果她離了他,一定活不下去。
事實上她想多了,離開了林落,她過得很好。人就是這樣,因為怕疼,不愿意挨下那最疼痛的一刀。其實那一刀斬下去,痛則痛矣,卻在最初的疼痛之后,會慢慢痊愈。時間和光陰會長出長長藤蔓,覆蓋那些傷痕,終有一天不落痕跡。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再憶不起過去那些愛恨的銷-魂滋味。
沈妄言就站在離柳非煙不遠處的地方,他再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似空洞,似麻木,也許只有永無止境的荒蕪。
他曾在這個女人眼中看到過同樣的情緒,那還是在花城。
那個時候他就記住了這個眼神,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不能見光的秘密。
如今再看到同樣的眼神,他再一次篤定這點。
“煙雨,你男人來了……”商秋云笑嘻嘻地指著不遠處站著的男人,頭枕在柳非煙的胸口。
柳非煙怔忡間回神,看向商秋云所指的出處。
就在昏黃曖昧的燈火下,沈妄言長身玉立,身姿挺拔,他眸色深得像是能滴出墨汁來,那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也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復(fù)雜。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竟生出一種“寞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的虛幻錯覺。
“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不是你該來的,跟我走!”沈妄言說著,輕扯領(lǐng)帶,眉宇之下有不著痕跡的淺淡倦意。
柳非煙張嘴想拒絕,卻知道他是為她好。
她攙扶著已經(jīng)喝醉了的商秋云,想把商秋云也帶走,怎知沈妄言對江懷影道:“你負責(zé)把那個醉酒的女人送回家。”
“我不——”
看到沈妄言不容置疑的表情,江懷影拒絕的話吞回腹中。
他去到商秋云跟前,攙扶住她,率先帶商秋云走遠。
柳非煙默默地跟在沈妄言身邊,不時看他一眼,而后說道:“大哥看起來很累,是工作太忙嗎?身體是自己的,大哥歲數(shù)也不小了……”
她才說到這里,就收到沈妄言的一記狠戾眼神。
她輕咳一聲,忙改口道:“大哥不到三十,正值男人最好的年華,不過還是要注意身體。”
沈妄言只是伸手,把她帶到自己身邊。他聞嗅她身上的發(fā)香,是洗發(fā)水的味道,除此之外,沒有多余刺鼻的香水味。她還是和原來一樣,只靠近她,有一種讓他心安的力量。
他從來沒想過會在一個女人身上找到這種安心的感覺,畢竟他一直不大喜歡和女人親近。
“剛才懷影帶我去欣賞艷舞,兩個惡心的舞娘不穿衣服在我跟前晃,我頭疼。”沈妄言拽緊柳非煙的纖腰,言辭間表達自己的不滿。
柳非煙眸中閃過一點笑意。她甚至可以想象這個男人看到那兩個女人對他獻媚時,他嫌惡的眼神。
她此時此刻才覺得,自己在沈妄言眼里是很特別的存在。
起碼他不會抗拒她的親近,看到她沒穿衣服時的畫面,他也不會覺得惡心。
鑒于此,她該感到榮幸嗎。
“你笑什么?”沈妄言瞟到柳非煙眼中的笑意,不滿地問。
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在笑他,而他取悅了她。
“男人都喜歡左擁右抱,尋花問柳,世上像大哥這樣的好男人實在太少了。無論將來是誰有幸嫁給大哥,一定會很有安全感。”柳非煙仰眸看向沈妄言。
她的一雙眸子大而圓亮,眼珠子跟黑珍珠一樣,亮晶晶的,閃著璀燦的流光。
沈妄言對于人的皮相并不敏感,這一瞬他覺得身邊的這位有一雙很迷人的眼睛。
“你是真心想嫁給輕塵嗎?”沈妄言平心靜氣地問道。
雖然他不愿意承認,但他突然間知道,其實他對她還是有一點怨憤。
他以為她不愿意嫁給除他以外的男人,原來除了沈妄言,她還可以嫁給沈輕塵。
他一向高高在上,一向習(xí)慣掌控和決定人的命運。有時候,他發(fā)現(xiàn)并非所有人和事都能牢牢掌握。
“說不上真不真心。大哥應(yīng)該也知道夏氏隨時可能坍塌,我作為夏家的一份子,如果能用婚姻挽回一次經(jīng)濟危機,我愿意這么做。即便不是二少,也可能是其他男人。”柳非煙腳步微頓,一字一頓地道:“大哥,我并不喜歡二少,但這不影響我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