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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常,那封信似乎并未改變?nèi)魏稳嘶蚴拢ㄔ剖妫ò讟甯饺萦⒏嗉t棉。
云舒一如當(dāng)初預(yù)期,在今天便要嫁至萬劍山莊成為少莊主夫人,白樺在忙著招呼前來參加喜宴的賓客,作為主人家的慕容英及夫人亦紅棉白天依舊在忙著不見人影。
一切都那么尋常。
云舒穿著一身大紅喜服,靜靜坐著,手中是幾日前離墨以飛鴿傳來的書信,與其說書信不如說字條,信中只兩字“等我”,連署名都沒有。但離墨的字哪怕沒有署名,云舒只一眼便知道。
她用力將信紙握在手心,嘆了口氣,眉頭卻沒有一絲舒展。
“啪”
又是一支暗箭被射在床邊,但這次她沒有再感到任何意外,只是斜眼看著沒入木中的箭,伸手將其拔出,取下上面的紙條。
“千雪峰。”紙條上只寫著三個字。
云舒看了一眼將其折起連同離墨的信一齊放在了袖內(nèi)。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身上的嫁衣,輕聲說道:“該來的終歸要來的,等不到了,那就只能自己去面對。沒事的,別害怕啊。”
四月十七日,雖然已是春天,但千雪峰上卻仍是寒冬般漫天飄灑著片片白雪。
“慕容掌門是忘記了水清當(dāng)日的事情了?如果她知道,她還會嫁入你們?nèi)f劍山莊嗎?”
慕容英站在風(fēng)雪中,并沒有回答。一旁站著的亦紅棉卻已先開口:“你到底跟云舒說了什么?不關(guān)孩子的事。”
“那是她父母怎么不關(guān)她事呢?你們可是她的仇人啊!不是你們,她父母會死?怕是你們忘記了,他們可是死于你們的毒藥之下的。”
“你……”一向溫和的慕容英顯少露出了一臉怒氣。
亦紅棉沒等慕容英把話說完,便已拔劍刺向黑衣人,瞬間已是幾招過手,慕容英也沒有慢多少,便與亦紅棉一齊對付黑衣人。
三人打成一團(tuán),不一會已經(jīng)來往了不下一百招,難分勝負(fù)。刀光劍影中傳來黑衣人的聲音:“云姑娘再不出手,這仇恐怕就再沒機(jī)會報了。”
不遠(yuǎn)的雪堆崩然而起,云舒一身紅衣上堆滿了積雪,沒人知道她在那等了多久。任由身上的積雪就這樣堆在身上,眼睛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人,對自己那么好的,那個即將娶自己的少年的雙親。
“白樺,慕容白樺……知道嗎?”云舒面無表情冷冷地問。
“不是的,云舒,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亦紅棉收回正刺向黑衣人的劍,轉(zhuǎn)身向云舒跑去。
雪越下越大,仿佛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沒有留下一點(diǎn)痕跡。但一襲紅衣的少女以及她身前的倒在地上的慕容夫婦,卻表明了發(fā)生了些什么。
遠(yuǎn)處白樺的聲音,她分明聽得清楚,但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現(xiàn)在唯一所想,只是想一切都結(jié)束掉,她不想面對,但她知道不能逃避,所以她只是回了一句:“為什么?這問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現(xiàn)在又何必再惺惺作態(tài)呢?弒父殺母這仇,理應(yīng)以命抵命,現(xiàn)在他們把命還我了,這仇便兩清。我們從此各不相欠,此生再無瓜葛。”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似乎并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她看不清眼前,也聽不清。她只想離開,離開這個地方,離開他身邊。但轉(zhuǎn)身離開時,她感覺到他拉著她的手的溫度,這溫度讓她害怕,她只想逃,于是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拔出劍想將他逼退。
但幾招下來她很快知道自己這樣沒法逃,于是便一咬牙,招招致險,卻還是沒法擺脫他。就那么一瞬間,他的劍那么近,近得似乎就在眼前,她覺得,不如就這樣好了,死在你劍下,然后將所有恩怨都結(jié)束掉。
此念一出,袖劍已收,而那把長劍,已是分明在胸前了。但一瞬間,她卻是后悔至極,她的命可以不要,但離墨在這一瞬間擋在了她向前,她就這樣征征看著劍身沒入她身體,鮮血傾刻便染濕了衣襟。
此后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完全沒有印象,只是恍惚間背著離墨一直在走,回過神已經(jīng)是在山腳下,此時長風(fēng)背著離墨疾步在前,云舒緊跟在身后一言不發(fā)。
云舒本來想著將離墨帶回水清,但是水清并沒有太多的藥材,只好跟大師兄一齊將離墨帶回云華,那里雖然沒人醫(yī)術(shù)在云舒之上,但那里有著這些年來二人收集的各種草藥。
這些天,離墨一直沒醒,云舒雖然是已經(jīng)處理過傷口,暫時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心脈受損失血過多,再不好好調(diào)理,恐怕……雖然云舒不想連累云華,但為了離墨她并無其它選擇。
站在云華門口,長風(fēng)背著離墨,云舒在跪在門前,她沒有哭,只是等著。
許久,門的那邊出現(xiàn)了一個灰色人影,“起來吧,快隨我進(jìn)來。”
云舒微微一征,這聲音……她抬起頭:“掌門師伯……我”
“我都知道了,快進(jìn)來吧。”
“我……不能進(jìn)去,求你救救師傅。”
“進(jìn)來。我云華還護(hù)不了你一個小丫頭嗎?”
云舒沒有回話,也不敢抬頭看任何人,她只覺得無地自容,她居然將云華至于風(fēng)浪中了,然而掌門卻義無反顧選擇保護(hù)她,與江湖為敵。水清可是個清修之地啊,從不介入江湖之中,但為了自己,若是因此為云華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自己該如何面對?她著實(shí)不敢踏入一步。
“起來吧,別再跪了,是我們沒能保護(hù)好你,讓你陷入此番境地。師伯都知道你什么都不必說,今后斷不能讓人再傷你分毫,哪怕賠上貧道性命。若遇不公,亦不挺身而出,枉為修道之人,更枉為你師伯。”
“師伯……對不起。求你救師傅。”
長風(fēng)幾步上前,單手將云舒拉了起來:“別再顧慮了,你若猶豫了,傷害會更大,既然決定了,就一直撐下去啊。”
云舒一咬牙,重新跪在地上將頭重重磕在地上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