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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百轉(zhuǎn)千回,回到水清時,已近午時。遠見炊煙裊裊,想必是離墨為二人準(zhǔn)備了午飯。
有人陪自己走過千山萬水,有人在一個地方等著自己回去,還要些什么呢?這不已經(jīng)足夠了嗎?日照下的水清沒有了昨日夜幕下的孤清,雖然談不上熱鬧,但有些淡淡的生活氣息。但為何以前自己卻沒發(fā)現(xiàn)呢?有太陽的地方都很溫暖,云舒把自己跟白樺的披風(fēng)都脫下來,白樺自然地把衣服接過。云舒也習(xí)慣了白樺這種挺“自我”的行為,也不說也不問,按自己心意行事,也是自然地把衣服遞過支。轉(zhuǎn)身輕快地往水清步去,走幾步跑一兩步。
穿過大門,經(jīng)過后院時,只見在大廳門前一青衣男子負手而立。這身影……
這身影好熟悉,但是云舒不敢確定,怕失望,只是站在那看著這身影,不動。白樺跟在身后,看到青衣少年后,便上前問:“這位兄臺來找誰?”
青衣少年轉(zhuǎn)過身,表情有點驚訝又點興奮,好一會才回:“這位想必是慕容公子?在下顧長風(fēng)。”
“師……師兄,師兄,是你……嗎?”聽到顧長風(fēng)三個字,云舒眼眶便紅了。
“小舒……是我,是長風(fēng)師兄。”顧長風(fēng)沒等白樺回話,只看著云舒。
“你……你為什么會在這?”云舒努力壓抑著自己快要缺堤的眼淚。
“因為小舒回來了,我等了你八年了,你都沒出現(xiàn)過。我一直在等你回來。”顧長風(fēng)溫柔地說。
云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得梨花帶淚,便往顧長風(fēng)身上撲。
顧長風(fēng)沒就這樣靜靜地讓云舒抱著,直到她終于平靜。把云舒從身上拉起來:“你看你都多大了,怎么還像小時那么愛哭。師兄身上全是你的眼淚鼻涕。”
云舒用手輕輕錘了一下顧長風(fēng),有點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哪有……”
顧長風(fēng)忽然間認真地說了一句:“小舒,好久不見。”
云舒抬手用衣袖把眼淚擦干,抬起頭笑著說道:“嗯,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白樺看著云舒有點難過,云舒似乎并沒有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過,但是對著顧長風(fēng),她卻是全無顧忌。心想,難道自己是吃醋了,想到這他便搖了搖頭。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說道:“顧兄,你跟云舒多年不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我先去幫離墨前輩準(zhǔn)備午飯,你們慢慢聊。”
云舒看著白樺離去的身影,她不是有心把他冷落在旁的,但是白樺應(yīng)該不會介意,等晚些跟師兄敘完舊再去陪他好了。
顧長風(fēng)喊了一句小舒,云舒才把眼神從白樺身影那拉了回來。只見顧長風(fēng)笑瞇瞇看著自己,云舒睜大眼睛說道:“干嘛?這樣看著我?”
“沒什么,只是好奇你要看著他多久。”
“說什么呢,倒是你,這幾年,你過得怎么樣?還有其他人呢?”
“說來話長,我們進屋,我再慢慢跟你說。”
水清門人里面年紀(jì)最大的是顧長風(fēng),當(dāng)年也不過年及十八,最小是云舒,其余弟子也不過十三、四。水清門人都是云舒爹娘行走江湖時,收留的孤兒,后來已經(jīng)有五人,他們便覺得想給孩子一個家,不能這樣跟著他們漂泊。本來想著給各人找戶好人家,但是當(dāng)時云舒娘親懷上了云舒,母性大發(fā),不舍得。云舒爹就干脆來到水清山,創(chuàng)建了水清派。五個孩子便成了他們弟子,大家也有了個家。
從顧長風(fēng)的話中,云舒知道,當(dāng)年離墨到水清看到水清一片混亂。年紀(jì)小的終日哭哭啼啼,顧長風(fēng)忙里忙外照顧眾人。但離墨知道,讓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來支撐一個門派顯然是不行的。而且當(dāng)時云舒的情況相當(dāng)差,不哭不鬧不吃不喝,不管顧長風(fēng)怎么哄都像木人沒一點反應(yīng)。
離墨便跟顧長風(fēng)商量,把師弟妹都安排到其它門派中,他們還小,不能就這樣一群孩子在這山中生活的。顧長風(fēng)同意把師弟妹都改投其它門下的事,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自己改投門派,他說水清是他的家,只有這個家。離墨拿他沒辦法,離墨跟他說,他是大師兄,也已成年,若不改投其它門派,不若下山修行,它日再回到水清。
其他師弟妹知道大師兄的決定,都是哭得不行,怎樣都不愿意,要留在水清。離墨實在沒辦法,只好把他們都安排給一些江湖的朋友照顧,答應(yīng)他們成年以后便可回到水清。
八年期間,他們都是回到水清,仿佛從來不曾離開過一樣。只是云舒一次也沒回來,他們便只好在這住一段日子便離開。待云舒回來的時候,大家便會重回水清。
云舒從來不知道這些事,師傅從來沒說,她有點難過:“為什么?大家都不跟我說?師傅也不曾提過這事,如果知道你們在這,我……”
顧長風(fēng)沒等云舒把話說完,便打斷:“離墨前輩她說,你若只是記掛著仇恨,心中只有孤獨,那回到這只是折磨。當(dāng)你明白,放下過去,珍惜當(dāng)下,你便會回來。有一天你會悟得,她不想你按她的意思去做,她希望你依心而活。”
云舒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對不起,都是我,那么笨。讓你們等了我那么久。”
顧長風(fēng)用手輕輕撫摸著云舒的額頭,說道:“現(xiàn)在不是等到了嗎?前些天收到離墨前輩的飛鴿傳書,想必大家都在趕回水清途中。”
云舒大哭,仿佛要將這些年所有的眼淚都流光似的。
她終于明白,這些年來,畫地為牢,把自己困住,將所有的孤寂按在自己身上,自以為自己多凄慘,讓身邊多少人受傷。因為她身邊那么多人,努力對她好,但她還是覺得孤獨,這讓那些對她好的人該多心傷。自己是多么笨,怎么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家,長風(fēng)師兄跟大家一直在水清等她。她有師傅還有云華,其實大家對她都很好,偶然間不愉快也是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還有小小,那是爹娘留在她身邊的。還有……白樺,那個說會一直陪著她的人。萬劍山莊,說累了可以回去的地方。明明自己擁有那么多,怎么卻一直沒看到呢?為什么還要覺得孤獨啊?
這次云舒并不因為傷心而大哭,一會,她便收斂心神,努力壓抑著眼淚。抬起頭,紅著眼,說道:“師兄,歡迎回家。”
顧長風(fēng)看著云舒一張哭成花臉貓的小臉,輕輕一笑道:“傻丫頭,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