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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出發(fā)還有些時間,云舒來到白樺房間想與他談些事。此時白樺正站在窗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連云舒進來也沒發(fā)現(xiàn)。
云舒從沒見他如此失神過,便靜靜走到他身后,白樺卻忽然轉過身,嚇得她一踉蹌差點摔倒,幸好他伸手扶也她一下。
白樺輕輕笑道:“怎么了?”
云舒見他一直沒放開扶在自己腰上的手,稍微掙扎了兩個,他也沒放開,覺得他有些奇怪,但也沒繼續(xù)掙扎,反倒因為他反常,有些擔心地問道:“沒怎么,倒是你,怎么了?”
白樺一臉疑惑問:“我也沒怎么,為何如此問?”
“嗯,進來時,敲了幾次門你都沒聽見,進來后,你也沒發(fā)現(xiàn)。想什么呢?”
“呵,沒什么。不重要的事。”
“不重要的事,你卻出了神。”
白樺靜靜看著云舒,沒有回話。眼中看不出一絲波瀾。
云舒皺了下眉頭,喃喃說道:“你總是這樣,關于自己的事,什么都不說。”
白樺伸手捧起云舒的臉,輕聲說道:“我知道關于你的事情就好。”
每次白樺跟她來這一套,她就知道,有些事,他不想讓她知道,再問也沒用。白樺說過都是為了她好,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覺,她并不喜歡,但她同樣不喜歡勉強別人。于是嘆了口氣道:“你就不怕,我有一天……有一天……”
”有一天怎樣?“
”有一天不再理你了。“
”生氣了?“
好一會,云舒才回道:”我也會擔心你的。“
白樺輕輕將云舒拉向自己,說道:”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這次百草堂的事,我本來并不想你插手,但你既然決定了,就小心些,不要逞強,有我,還有離墨前輩在,不要犯險,不要離開我身邊,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云舒伸手抱著白樺裝作生氣道:”有你這樣的嗎?就許你擔心我,卻不許別人擔心你。“
白樺輕輕笑了一下沒有答話。他曾經(jīng)想過把一切告訴她,最終還是決定不說。因為她不知道,做決定時便不會猶豫,無知則無畏。
云舒知道白樺跟師傅都有事沒有對她說,但若他們不說,她就不問。因為她知道,他們不說一定有他們的道理。盡管不說,她也猜到了六七成。
洛文松離開了將近八年,怎么會忽然間回去,說是因為收到消息華楠病重,但恐怕不過是借口,為何而回,恐怕只有洛文松自己清楚,而他是不會說的。以目前雙方之間勢成水火來看,洛文書這八年孤身一人在外,斷不會風平浪靜,或者不至于追殺不斷,但日子恐怕也十分難過,八年,他卻可以毫發(fā)無傷,成為江南毒醫(yī),雖然不至于什么名滿天下,但那也是江湖上一號人物,想必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但若說以洛文書一人之力足以與整個江南藥派抗衡?又似乎不至于。所以恐怕事情遠遠不止這幾人之間那么簡單的恩怨。,這背后到底牽扯到多少人?還有,他既然有本事八年讓對方對他無可奈何,那今日其實他根本無須向他們幾人求助。那洛文書又在盤算著什么?太多的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了。
想著想著,云舒在白樺懷中掙開,說道:“我知道你擔心的事,但是沒關系,背后再復雜的事都與我無關。不管洛文松目的是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可能所有的人都有各自的利益,但,華楠,她沒有。恐怕由始至終,她都不過為了守著百草堂的太平,等著一個人而已。無論如何,她不能有事。或者你覺得我還幼稚,但是如果何連這無辜的人都無法保護,那我……我很討厭這個江湖,也很討厭自己。她是唯一的安慰,就算自己在險境中,卻依舊想著保護別人,我想護她周全。”
云舒看似柔弱,雖然總是哭鬧,但在某些時候,卻是堅強而柔軟。白樺也不再多說什么,只希望今夜,不要發(fā)生讓人追悔莫及的事,便足夠了。
此時的離墨。有著與白樺同樣的心思。她這次由云舒自己決定的用意,就是希望她承受因自己的決定而帶來的結果,好或不好,都必須承受。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永遠快樂自在生活下去,但顯然不可能。她現(xiàn)在想放手讓她自己長大,但卻又害怕是不是選錯了時機。有時候她自己也分不清,云舒什么時候是堅強,什么時候只是逞強。這孩子太要強自尊心那么重,從不輕易在別人面前展現(xiàn)軟弱的一面。如果今夜的事情,她發(fā)現(xiàn)有些事,她還是無能為力,會不會像八年前那樣自責,把自己又關在自己的世界呢?多想無益,有些事只是一味想,是不會有答案的,她不想云舒對這個江湖失望,但她是不可能永遠這樣單純下去的,如果自己不在,她總有天會吃虧的。許久,離墨長嘆一聲道:“罷了,任世事再紛雜,自會有其道,隨遇而安。”
洛文松獨自一人在房中,回想過去發(fā)生的種種,他曾想過,當初如果,會不會現(xiàn)在。但一旦下定決心,他便不會再猶豫,所以結束一番思緒,靜候今夜一場大戰(zhàn)。他沒有把握今夜到底是怎樣一個結局,但無論如何,他必須可以保她一命,不止今夜,而是以后,她都可以離遠紛爭,平靜生活下去。就算恨他也沒關系,就算用他的命換,他覺得也值得。只是希望她忘記一切,重新開始生活。
有些人,為了一個人,一件事,一個物,不惜傷害其他人,哪怕用整個世界換,不擇手段亦在所不惜。而有些人,可以粉身碎骨,用自己所有去換,但決不牽連無辜。云舒曾說,我可以把自己的命拿來換,除此以外別無其它。若非如此,那活下去的他,所背負的便太重了。但洛文松說,如果她不在了,那這個世界又有何重要?再者,至少她還活著,總有一天,她會幸福的。
幸福?如果你不在,幸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