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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很成功！

    第二日李扶搖再去清月殿，沒有帶李子期，便從申后眼里清晰的看出了濃郁的失望和心不在焉。

    人生一輩子，最難忘的的事情，大概便是初戀。

    多少人白發(fā)耄耋兒孫滿堂行路蹣跚時，多少次夢回，多少次燈前思量，猶清晰記得狗尾巴草叢里那個回眸傾城的青澀伊人，又或者是那個騎馬仗劍天涯的青蔥少年。

    尤其是在愛情、生活不順意的時候，越發(fā)容易懷念。

    失去的最美。

    不想見，便懷念。

    申后便是這種情況。

    于情，夫君周天子，丑得讓人無法直視，更不可能有李子期的溫柔貼心。

    于事，說句羞澀的床幃話，和夫君周天子的男女之事，自己也幾乎從沒體味到過女人的那種幸福感……每次都是草草了事。

    且自褒姒入宮，他廢后的心思便昭然若揭。

    這使得申后的內(nèi)心越發(fā)惶恐。

    李子期的出現(xiàn)，便在申后那顆已經(jīng)枯萎了的心上澆了一壺水，宛若枯木逢春——忽然間多了些難以驅(qū)逐的奢望。

    女人么，大部分還是感性動物。

    所以第二日沒有見到李子期和李扶搖同來清月殿，申后的心里著實有那么一些小失落。

    李扶搖也是故意的。

    有兩個原因：

    一者女人感性，但多少總會有些理性。

    如果申后想和李子期重敘舊緣，就得思考一個問題：后位和申國。

    二者要讓申后不起疑心，就得讓她主動提出將李子期調(diào)入清月殿——這也是后續(xù)計劃不可或缺的環(huán)節(jié)，所以需要先把申后的心吊起來。

    所以先吊胃口，掉到相思之情催人瘋魔的時候，自然水到渠成。

    清月殿諸事有條不紊的進行，溪風宮里卻出了事。

    只是在外人看來，并無變化。

    但李鳳梧清楚，西周再無冰美人了……

    這日黃昏時候，李扶搖吩咐宮女準備了一應諸事，打算忙完之后去找風月商量下關(guān)于李子期和申后的事情。

    卻不想落日昏黃中，正在用膳喝著果酒的褒姒忽然揮手讓所有宮女退下。

    以為飯菜不合胃口，自己又要被白褒姒抓住機會重罰的李扶搖，卻詫異的發(fā)現(xiàn)褒姒靜靜的跪坐在那里，雙手抱著頭默然不語。

    只是眼里的浮華一層層退去，然后又一層層浮現(xiàn)……

    那雙很是美好的眼眸，干凈透徹和浮華欲望不斷交替浮現(xiàn)。

    什么狀況？

    李扶搖詫異的很。

    如今的夜褒姒出現(xiàn)的越來越晚，按照規(guī)律，至少還需要一個時辰才會出現(xiàn)，為何現(xiàn)在就開始了……難道夜褒姒終于要戰(zhàn)勝穿越者的靈魂了？

    就這么持續(xù)了十分鐘左右。

    褒姒忽然長出了一口氣，跪坐的身軀驟然萎縮，癱在了地上。

    如一只貓一般，以保護自己的姿態(tài)蜷縮在那里。

    李扶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輕輕喊了聲，發(fā)現(xiàn)沒動靜，心里忍不住邪惡的想起來，難道喝醉了……臥槽，這是要撿個妹紙的節(jié)奏啊。

    還是西周第一美女啊……

    忍不住伸手在那很是誘惑人的小翹臀上拍了拍，“昭嬪？”

    哎喲，小蘿莉這美臀的手感……

    簡直美得無法形容，如果硬要找一句話來形容，便如拍著一個裝滿水的高質(zhì)量氣球，柔軟、彈性而光滑。

    此臀只應天上有，人間何處尋啊。

    褒姒沒有反應……

    李扶搖于是一只手按在臀部，一只手去試探鼻息——當然有點小齷蹉的心態(tài)，咱們的歷史維修工本來就不是什么圣人君子。

    只是手還沒伸攏，就聽見褒姒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從咽喉深處發(fā)出了一聲呻吟……

    簡直恍若天籟，這一聲勾魂的很！

    李扶搖驟然僵住。

    褒姒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頭看著自己。

    于是時間有些凝滯，兩人都呆住了……

    這個姿勢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李扶搖的手還按在那小翹臀上吶，怎么看都是想做壞事的樣子。

    目光對視了三秒。

    干凈透徹的眸子里，剎那間充滿嬌羞，精致無暇的臉上瞬間緋紅，一如天邊落日昏黃的晚霞，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李扶搖尷尬的很，當機立斷做了應對。

    剎那之間，時間停滯。

    不多不少，恰好三秒。

    趁著這三秒功夫，李扶搖迅速的回身，保持正常姿勢。

    三秒之后，褒姒恢復正常，看見李扶搖后很是茫然……什么狀況，剛才他的手還按在自己臀上，怎么轉(zhuǎn)眼之間，他便站到了一邊。

    仿佛先前那一幕是幻覺。

    可是為何臀上還有他手掌留下的熾熱感？

    那么撓心的奇妙感覺……

    褒姒想不明白。

    李扶搖卻鎮(zhèn)定自若，不再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免得她發(fā)現(xiàn)什么，問道：“昭嬪，你剛才怎么了？”

    褒姒怔了下。

    也許真的幻覺，心里長出了口氣。

    緩緩爬起來。

    神色極其疲倦，眸子里干凈透徹，又帶著一抹濃濃的絕望，沉默不語。

    良久，才回頭看向李扶搖，冷若冰霜的臉上，絕望里透著一抹罕見的關(guān)心，“今后你要自己保重了，之前因為我的緣故，她不敢對你過甚，但是今日之后，她再無顧忌。”

    李扶搖愕然，“你是說……這一次是回光返照？”

    褒姒點點頭。

    自己終究是輸給了那個女子，今夜之后，自己將永遠沉睡下去，世間再無褒姒。

    李扶搖苦笑，忍不住問道：“你還有多長時間？”

    褒姒沉默，許久的沉默。

    看來最多也就是今夜了。

    李扶搖嘆了口氣，在褒姒對面坐了下來，“沒有挽回的可能了？”

    褒姒低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嘴角緩緩扯動，冷若冰霜的臉上第一次浮起一抹笑意。

    苦笑。

    然而就算是苦笑，這一笑也是百媚生。

    美得不似人間。

    干凈清澈，一如山間清泉流淌中的翩飛蝴蝶。

    那么美那么美……

    縱然是見慣風雨的李扶搖，在這一抹苦笑之下，也被驚艷得說不出話來，這只是苦笑，如果有一日她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那該是何等的驚艷。

    在這抹苦澀的笑意下怔了許久，李扶搖才嘆道：“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褒姒的笑意收斂。

    猶豫了下，才道：“也許你不會信，就是我自己直到今日，都覺得這像夢一樣。”

    李扶搖點頭，“我信。”

    褒姒愣了下，終于打開心結(jié)，遲疑著說道：“這得從我入宮之后說起，大王為博我一笑，在驪山燃起烽煙，那一日我望著諸侯大軍趕來亂成一團，忍不住想笑，然而心里忽然空白，便失去了意識，等再清醒過來，心里便多了個她。”

    李扶搖雖然早就猜測到了這個事實，但第一次聽說，還是很震驚。

    “她說世界是圓的，天上也沒有神仙。”

    “她說周會滅亡，而我……會死在驪山。”

    “她說，只要我聽她的，就可以活下去。”

    “……”

    一番話說下來，李扶搖終于得到褒姒的親口證實：她被穿越了。

    最后，褒姒愣了許久，才道：“我終究還是輸給她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褒姒這種情況雖然不算死，但也差不多哪里去了，靈魂被吞噬，和死亡有什么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