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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來京城百姓們茶余飯談的內(nèi)容便是云香樓少東家徐文遠(yuǎn)與傅氏錢莊大小姐傅慈的婚事,雙方本就是表親,如今結(jié)為秦晉之好更是親上加親,男才女貌,羨煞了多少旁人。
然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他們兩家那龐大的財(cái)力。
京城第一酒樓與傅氏錢莊乃是朝廷權(quán)貴一直拉攏不得的對象,徐清和傅沂向來秉持著不與官來往的原則,一時(shí)倒也奈何不得他們。
到了大婚那一日,京城街頭十里紅妝,兩旁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紛紛感嘆于傅家的富甲一方。
鳳蓁作為讓徐文遠(yuǎn)和傅慈重修于好的紅娘,自然也在受邀的賓客之內(nèi)。
鳳蓁和白曜早早的便起來將自己拾掇了一番,只待時(shí)辰一到,去徐府吃酒席。
麒炎見他們歡歡喜喜的打扮好出門去,冷哼一聲:“凡人就是事多。”然后便回房打坐去了。
徐府大宴賓客,前來拜喜的人非常多,宴席擺滿了整個(gè)院子,待觀禮之后,鳳蓁和白曜被安排在了上等賓客的位置。
若非鳳蓁,也許徐文遠(yuǎn)沒那么快那么容易脫離妖怪的擺布,所以無論是徐府,還是傅府,對于她和白曜,都是非常的尊敬與感激的。
如果沒有見到徐文遠(yuǎn)那堂弟徐文佑的話,也許他們會盡興而歸。
不同于徐家大少爺徐文遠(yuǎn)的風(fēng)光,徐家三少爺徐文佑卻是被人遺忘在角落里的存在。
十四歲的少年,本該是如白曜一般充滿朝氣與活力,可是他卻無法享受作為一個(gè)正常人的生活。
徐文佑是徐文遠(yuǎn)二叔徐晏的次子,原本也是個(gè)才華橫溢、氣宇軒昂的翩翩玉公子,卻在兩年前意外墜馬之后成了傻子。
本是由徐晏的夫人韓氏陪著安靜坐在席上吃喜宴的徐文佑,突然發(fā)了瘋似的站起來,憨笑著嚷道:“媳婦,我也要娶媳婦,曦曦,曦曦……”
席間突然閃過片刻的寂靜。
齊刷刷的目光朝著徐文佑看過來。
韓氏忙站起來拉住兒子,對著眾人尷尬笑笑:“不好意思,小兒失禮,讓大家見笑了。”
說著輕聲哄著徐文佑道:“佑兒乖,咱們坐下繼續(xù)吃,今日你大哥成親,可不能使小性子壞了這大喜的氛圍。”
徐文佑顯然不愿意配合,他突然語帶哭腔的喊道:“大哥娶了慈表姐,我也要曦曦,娶曦曦!”
眾人的臉上突然就顯現(xiàn)出一抹意味深長來,方才只當(dāng)是徐文佑在傻笑,現(xiàn)在他們卻覺得他口中的那“曦曦”并非是“嘻嘻”,難道徐家的傻少爺也有喜歡的女子了?
許多人再看徐文佑,眼中的神情便不一樣了。
有同情,有惋惜,也有嗤笑,更多的是無奈。
若無兩年前的那場意外,憑這徐家三公子的俊如美玉、霞姿月韻,能迷倒多少的小姑娘,自有大把的好姻緣送上門來,可如今……
即便他長得再好,又有誰愿意將自家閨女嫁給一個(gè)傻子?
許多人心中猜測著那被喚為“曦曦”的女子是哪一家的姑娘,不知是該為她惋惜還是慶幸。
徐三公子雖然癡傻,可家中富庶一方,說到底還得看人姑娘家怎么想了。
鳳蓁看那徐文佑被韓氏哄著出了安置喜宴的院子,一時(shí)內(nèi)心五味雜陳。
那少年長得眉清目秀,豐神俊逸,聽著旁邊有低聲議論的,這徐三少爺曾經(jīng)也是個(gè)八斗之才,如今成了這個(gè)樣子,難免會覺得是天妒英才,讓人嘆惋。
鳳蓁心中幾分苦澀,直到下席,心情也不復(fù)剛來時(shí)的輕松喜悅。
她不由得看了白曜一眼,無論如何,她也一定要讓阿曜永遠(yuǎn)這么快樂下去。
鳳蓁和白曜向徐家人告辭之后便決定回去了,走至前院,還未到大門口,便聽得后面?zhèn)鱽硇⊙诀邭獯跤醯暮艉奥暎骸暗纫幌拢P館主——”
鳳蓁聞聲止步,回頭神色淡淡的望著那小丫鬟。
小丫鬟追上來,“鳳館主,我家夫人有請。”
鳳蓁蹙眉:“你家夫人?”
“我家夫人乃是二老爺家的,事關(guān)我家少爺,夫人想請鳳館主過去漪瀾院一趟。”
為了徐文佑來請她?她又不會治病,難道是為了那個(gè)叫“曦曦”的女子?
鳳蓁遲疑一下,回頭囑咐阿曜讓他先回去,免得家中那病人自己呆久了又耍什么幺蛾子。
徐家大老爺和二老爺兄弟感情極好,一直未曾分家,同住一府,不多時(shí),鳳蓁便隨那小丫鬟到了漪瀾院。
韓氏正在院中的葡萄架子下等候她。
正是葡萄熟了的時(shí)節(jié),石桌上放著一盤晶瑩剔透的葡萄,讓人看了忍不住的想捏起一顆放入口中。
鳳蓁由小丫鬟引著走過去,韓氏立刻站了起來,笑盈盈的招呼她坐下,“鳳姑娘,就這么請你過來,實(shí)在是唐突了。”
她笑的慈眉善目,可那笑容里卻藏著鳳蓁無法忽視的憂愁。
那是一個(gè)母親對于兒子濃濃的愛護(hù)之情。
鳳蓁想到了自己的娘親。
她也曾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呵護(hù),可是她所有的幸福都在十一年前的那晚被打破了。
就如徐文佑一樣,在兩年前被徹底的改變了人生。
她看著韓氏道:“夫人,您言重了。”
韓氏將盛滿葡萄的托盤推到鳳蓁面前,笑著看她吃下一顆又一顆,眼中是濃濃的慈愛之色。
“夫人,您家的葡萄真好吃。”鳳蓁由衷贊道。
韓氏滿足一笑:“你喜歡便好。”
鳳蓁吃完葡萄,見韓氏那猶豫的模樣,率先切入正題道:“夫人,您喚我來,是為了令公子?”
韓氏有些吃驚于鳳蓁的直接,卻也晦澀點(diǎn)頭:“佑兒他曾經(jīng)玉一般的人兒,他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說著忍不住的掩面輕泣。
鳳蓁遞上手帕,安慰道:“夫人您不要這樣。三公子他若是清醒的,定然不希望您為他傷心。您想讓我做什么?只要我能辦到,定不會推辭。”
韓氏一把握住了鳳蓁的手,目含期盼的看著她,“孩子,你真的愿意幫佑兒?”
鳳蓁鄭重點(diǎn)頭。
“謝謝…謝謝你孩子。”韓氏用手帕擦了擦臉,看著鳳蓁道:“那時(shí)在宴席上,佑兒那反常的舉動想必你也都看見了……”
鳳蓁沉沉點(diǎn)頭。
“他說想娶曦曦并非是神志不清的傻話,而是這兩年來甚至更早之前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