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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里打得激烈,卻沒人知道,廚房里打得更加血腥。
錢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廚房,卻沒能在他熟悉的刀架上找到菜刀。這里平常放著至少三把菜刀,如今卻是一把都沒了。
武魂中身后的瘦子速度也不慢,錢俊知道已經沒有時間去仔細查找菜刀的下落了,一瞥之間,他看見了剔骨區(qū)的那柄斧頭。
那就是一把極其普通的斧頭,常用來劈開整扇甚至整只的野獸。
如今的廚師即便是一百年只用一把刀,飯店的老板也不會把省下來的菜刀錢發(fā)給廚師,而且即便是老板這樣做了,菜刀也不值幾個錢,一百把菜刀都不夠廚師一家生活一個月的費用,所以也就沒有了吃飽了撐的庖丁解牛。
無論是解牛還是解其它什么飛禽走獸,廚師們喜歡用斧。相比于菜刀來說,斧子掄起來勢大力沉,劈的就是骨頭,劈完了再拿刀割。
錢俊只好拿起這柄斧子,回身就是一斧,掏耳朵!
這一斧不是程咬金的三板斧第三招,也不是老錢教給他的招式,這只是過渡性的一斧,他需要利用這一斧的短暫時間,來回憶老錢教給他的各路斧法。
九陰怒潮斧!不行。
原因是這把斧子太小太輕,他的內力太弱。
斧子不夠沉重,內力不夠充沛,二者缺少其一,九陰怒潮斧就施展不出。
隨后跟到廚房來的瘦子當然不是弱手,百忙中一個后仰避過了斧子,同時利用后仰的力道順勢踢出一腿,直取錢俊的襠部。撩陰腿!極盡狠辣之能事。
伊力克把他知道的關于錢俊的一切詳細地告訴了兩個瘦子,瘦子從一開始就沒拿錢俊當菜鳥來對待,出手自然兇狠。
只是這一腿踢出,面前卻不見了錢俊的人影。驀地只聽“嗚”的一聲從腦后響起,瘦子大驚,不及起身,起身則必遭斧剁!百忙中,他竟借著后仰之勢向下摔去,擬以后背著地,同時雙腿后上方連環(huán)踢出,如同足球場上的倒掛金鉤。
劈腦門兒!錢俊這第二斧仍是過渡之招,電光石火間腦海里閃過幾路斧法,均覺不易采用,要么是斧招變幻繁復,難以駕輕就熟;要么是斧子的型號不同,威力不致發(fā)揮。
眼見瘦子的雙腳其一踢向斧柄一端的手腕,另一腳踢向自己的心窩,錢俊急忙收招,腳踩天羅步,再次避開了瘦子的險招。
瘦子后背著地,兩腳踢空,雙膝已近面前,驀地雙腿一蹬,一個極其利落的鯉魚打挺銜接得很是自然,雙腳尚未落地,身形已成直立之姿,卻見錢俊的斧頭從側面劈來,這一斧有別于前兩斧的直來直去目標明確,這一斧竟似漫無目的,軌跡飄忽,似左實右,似前實后,這特么劈的是什么部位?如何招架?
瘦子懵逼了,這廚房里空間不算狹小,背靠背的一人掌勺一人備料綽綽有余。但若是用于兩人之間的對戰(zhàn),尤其還是有兵器的對戰(zhàn),那么這空間實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了,躲都沒處躲!
不是什么人都有方寸之間靈動無方的天羅步的,錢俊能躲,瘦子無法躲,無法躲的結果就是挨剁!
斧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落在了瘦子的脖子上,這一招,是錢俊祖宗錢青健的成名絕技——喪門斧!當然,喪門斧成就的只是黃河四鬼之名,而老錢再教授小錢時,已經將這路喪門斧法做了優(yōu)化和升級了,喪門斧,今非昔比。
血光迸現(xiàn),聲帶喉管俱都迎刃而斷,瘦子未能發(fā)出半點聲音,卻未能阻止他的一掌切向錢俊的左肋,脖子都砍斷了一半,掌勢仍然未衰。
錢俊不禁大駭,這特么的還能立馬變僵尸不成?腳下步法不停,躲過那凌厲的一掌,再一斧劈向瘦子的后頸,就不信你死不了!就不信剁不下你一顆腦袋!
他卻不知瘦子已經死了,只如同被剁了腦袋的死雞,翅膀還要忽扇數(shù)下而已。
于是廚房里出現(xiàn)了異常血腥的一幕,一斧兩斧三斧,腦袋掉了,再剁胳膊,剁擊的頻率太快,快到瘦子的尸體都來不及倒下,快到那兩只胳膊還在抽搐揮動,越是這樣,錢俊越怕,越是拼命地肢解死尸。
尸體終于被大卸八塊,廚房里血流成河!錢俊癱倒在血泊中,嘔吐不止,卻只能嘔出幾口酸水,一天沒吃飯了,肚子里沒東西可吐。
餐廳中,戰(zhàn)斗也分出了結果,馬臉和瘦子乙半斤八兩,兩敗俱傷,瘦子乙的一記手刀破開衣物,插入了馬臉的軟肋,在血肉模糊之中捏斷了馬臉的肋骨。
馬臉慘嚎之中,奮起人造丹田中的全部能量,匯聚于左膝,使出一記極其陰狠的膝撞,廢了瘦子乙的子孫根,瘦子乙悶哼一聲,昏厥的同時,拉倒了同樣陷入昏迷的馬臉。
二島主緩步踱了過來,不屑道:“三級武者,都是廢物。”漫不經心地伸出一腳,踏在了瘦子的腦袋上,只聽見“咯咯”連響,竟是骨頭碎裂之聲,紅的血混合著白的腦漿在他的腳下流淌出來,那瘦子的頭顱漸漸癟了下去,終被踩成了一灘肉餅!
人類的顱骨有多堅硬?在他的腳下就仿佛是經過高溫高壓蒸煮過后一樣的糯脆!
李芳菲何曾見過這等血腥情景,觸目驚心之下,頓時喪失了要與流氓一爭高下的豪邁,不僅沒了豪邁,而且感到恐懼。極度驚恐之下,不覺雙腿之間一股熱流涌出,被嚇尿了都不知道!
林若雅只看了這胖子的腳下一眼,就轉過頭去扶墻彎腰嘔吐不止,這不是血腥,這是惡心,太特么惡心了!
二島主也不去理睬躺在地上的刀疤馬臉,而是色迷迷地看著李芳菲和林若雅說道:“你們兩個是想在這里伺候我呢?還是想找個有床的地方?”
只憑這色色的一句話,就將李芳菲從恐懼中拉回了現(xiàn)實,同時也止住了林若雅的惡心,恐懼被更大的恐懼所驚醒,惡心被更強烈的惡心所遏制。
二島主笑容不減,往前走了兩步,距離二女更近,用勸慰的語氣說道:“別想打電話,只要你們開啟了電話的聲控功能,那就不是陪我睡覺的問題了,我會讓你們后悔做女人!”
在這胖子的淫威兇焰之下,李芳菲驚恐萬狀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向后退去,卻和林若雅碰到了一起,兩個女子情不自禁地擁在一處,瑟縮著更往后退。
二島主則似是很喜歡玩味這樣的情景,仍是不緊不慢地向前逼近,欣賞著兩個女人發(fā)抖的樣子。
忽然之間,他感覺哪里有一點不對,轉頭看去,卻被看見的情景嚇了一跳,不禁渾身抖了一抖。
通往后廚的門口站著一個人。
按理說,這驟然出現(xiàn)的一個人絕不可能嚇著內功深厚的二島主,但是這人不同,這是一個血人!
就仿佛在盛滿了鮮血的池子里面剛剛撈出來一樣,這個人的頭、臉、身體,四肢,乃至他手中拎著的一件看起來形狀有些像是斧子的工具,全部是被血漿所覆蓋的。
原本餐廳里的空氣只有少許的血腥味,而在這個血人出現(xiàn)之后,頓時變得濃郁起來,吸之令人作嘔。
二島主停下來腳步,注視著這個血人,不動也不語。
血人全身上下唯有兩處不紅,那是他黑白分明的雙眸,此刻這對眸子也緊緊地盯在二島主的臉上。
李芳菲和林若雅都不禁被這血人嚇得癱軟,不過畢竟還是毀過容的林若雅堅強些,顫聲道:“錢俊,是你嗎?”
之前她始終不提錢俊的名字,就是擔心錢俊被這些兇人記住,并將會受到連累,而在那瘦子甲追著錢俊進后廚的時候,錢俊的名字已經被人喊了出來,所以她現(xiàn)在也就不再隱諱。
血人張嘴,殷紅中露出兩行潔白的牙齒,緩緩答道:“是我。”
二島主不由得看了看林若雅,再看血人時,忽然又笑了出來,說道:“我還道是血魔又出世了,原來卻是你這個老板娘的小姘頭,從哪弄得這么多血來嚇唬人?是豬血還是狗血?”
錢俊閉嘴注視了二島主片刻,才冷冷回答道:“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