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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不用想,電話那頭的自然是陸非凡,很顯然,現(xiàn)在陸非凡似乎成了眾矢之的,一下子爹不疼媽不愛的,自然是因為和猴子的關系鬧得不和的緣故。
陸非凡原本知道這消息也是開心,只是聽到陸冠蒼不算太好的語氣,只能夠應了一聲,然后再讓嘉泱吩咐下去,馬上從通城盛宴定了補湯就送到醫(yī)院去。
季若愚只覺得疼得不行,連口水都喝不進去,哪里又還喝得下去什么湯,只覺得有時候疼得都要兩眼冒金星了,而且到后來,她還摸出些規(guī)律來了,每一陣疼痛基本都是這樣的模式的,先是肚子疼,然后是腰疼,然后會稍微消停一會兒,喘口氣,又開始肚子疼,肚子疼完腰疼,周而復始,就仿佛是一個又一個的輪回,不會消停一般。
喻文君過來的時候,甚至還穿著婚禮敬酒的禮服,身上還一身淺淺的酒味,臉頰有微微的酡紅,很顯然是直接從婚禮現(xiàn)場就殺了過來的。
剛走到門口,就聽得季若愚因為一陣疼痛襲來而忍不住從嗓子眼里發(fā)出的痛呼聲,喻文君眉頭都皺了起來,想著當初她那么折騰,差點都死過去了,那么大的傷口愈合得那么慢,也沒見她哼哼過幾聲,可見,這次是真疼了,生孩子……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寶貝兒,疼就抓我的手吧,多用力都沒關系,你別喊了,嗓子都啞了,我聽了心疼得緊。”陸傾凡在季若愚的耳邊柔聲哄著她,只是眼下,陸傾凡再溫柔的聲音,似乎都已經不起作用了。
“疼成這樣了……”喻文君剛走進病房,就看到躺在病床上頭已經疼得臉色發(fā)白一頭大汗的季若愚,只覺得好像自己都能多少切身感覺到那種疼痛一樣。
季若愚聽到喻文君的聲音,這才稍微清醒了一點,眉頭依舊是緊緊的皺著,但是卻似乎被分出了一些神來,好像那些疼痛反而變得好些了一般,她皺著眉頭問道,“你這……二貨,呼……呼……自己……自己好好的婚禮……洞房……洞房都還沒鬧……你跑來我這……干什么?生……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喻文君在一旁坐了下來,和陸傾凡一人守在季若愚的一邊,她也直接伸手抓住了季若愚的手,然后勾唇輕輕地笑了笑,臉上的妝容精致,使得她一張臉漂亮得如同是畫報里走出來的一樣,就這么看了季若愚一眼然后說道,“我就只你這么一個閨蜜,你在我婚禮上破了水,害我婚禮沒了伴娘還少了那么幾個伴郎,算是砸了我的婚禮了,所以你生孩子,我是一定得來看看的,看你這么疼得死去活來的,我才覺得……我婚禮沒算白毀。”
季若愚知道喻文君故意在調侃自己,只是眼下的自己哪里還有力氣和她拌嘴,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你好狠的心啊……”
只是喻文君的手,卻握著季若愚的手,很緊很緊。
仿佛喻文君在旁邊的力量,明顯比陸傾凡要大,陸傾凡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兒,略微有些詫異,但還是不好表露出什么情緒來的,心里頭多少覺得有些酸。
剛想著季若愚好不容易好了一些了的時候,她又開始疼得忍不住了,很顯然這一下疼得格外難忍,季若愚臉上已經眼淚汗水混合在了一起,她忍不住大口呼吸著,然后看著陸傾凡,終于是忍不住低聲埋怨了一句,“都是你害的……”
季若愚陣痛的時間,從中午一直持續(xù)到了晚上七點鐘,這么長的一段時間,已經足夠讓所有熟識的人過來探望一圈了,甚至喻文君前后還來了兩趟,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季若愚在疼,第二次過來的時候,她還在疼。
而莊聽南肚子里的姑娘倒是比陸莫離小朋友要消停很多,兩人的預產期還算接近,但是陸莫離小朋友顯然是呆不住了,迫不及待要出來了,雖然也是足月,但是的確是比預產期早了好些天的。
范云睿前前后后已經過來檢查了好幾趟了,只是宮口一直都沒有開好,傍晚七點的時候過來了一趟,宮口才終于是開全了。
聽到范云睿說道,“好了,宮口開全了,進產房吧,小凡你去消毒,一起進來,男人,就得讓你看看你老婆是怎么生孩子的,你以后才不敢對她不好。”
聽到宮口全開了之后,陸傾凡才算是輕輕松了一口氣,趕緊去消毒準備跟著一起進產房。
范云睿已經消毒完畢,帶著帽子和口罩,就露出一雙帶了金邊眼鏡的眼睛來,季若愚的手一直緊緊地抓著床邊的扶手,看著護士推著自己的病床朝著產房走去,看著范云睿就這么跟在病床旁邊,其實心里頭明明是感覺到放心的,這么多年的婦產科老醫(yī)生老主任,自己的婆婆親自給自己接生,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可是心里頭還是很慌張,忍不住直接就伸手抓住了范云睿的手,嗓音都已經變得有些沙啞,說起話來,都帶著些喘息,就這么叫了一聲,“媽……”
范云睿恐怕是唯一一個沒覺得有太多心疼的人,畢竟作為醫(yī)生,她看過了太多了,女人生孩子,無非都是撕心裂肺的一個過程。
“別怕,等會聽我的話,我保準你很快就生下來,現(xiàn)在先別說話,不要喊,也不要哭,保存體力,等會兒一鼓作氣就生下來。”范云睿不愧是老婦產科醫(yī)生了,她的語氣配合她的話語,聽上去很有鼓動性,非常能夠鼓舞人,讓人不由自主地會去相信她,季若愚也很相信她,于是真的就開始深呼吸,感覺著輪床被朝著產房推過去,不斷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媽,傾凡……傾凡去哪里了?”
先前一直都守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倒也沒感覺,總覺得自己一股腦兒沉浸在疼痛里,眼下,他一刻不在,卻是一點兒都沒辦法適應了。
剛問完這句,就聽到腳步聲傳來,陸傾凡已經從產房門口走了進來,直接過來握住了季若愚的手,俯身在季若愚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我在呢,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