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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子涵放開腳的時候,唐糖從金邊眼鏡趙虎嘴里了解到,金色腦袋叫張豹,張豹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張豹的老爸不是個吃素的家伙,是黑道上的大哥大。李虎的老爸則是臨省公安廳的廳長,算是手握重權的一方諸候。至于他們彼此之間有沒有權錢方面的交往,就不是汪子涵所關心的了,她現(xiàn)在只想快一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因為她已經嗅了這周圍似乎正在醞釀著一場血腥的殺戮。
堵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車流已經被疏散開了,寬闊的公路上,又響了尖厲的呼嘯聲,那些南來北往的車子,屁股上吐著白色的尾氣,一路絕塵而去。
趙敏獨自貯立在公路邊的香樟樹下面,正兩眼怔愣的望著南來北去的車流。這車流,載著各種各樣的思想駛向其他城市,融入其中。沒有人可以肯定,也沒有人可以否定,一切都在按著它既有的軌跡運行著。生命,只是這當中的一個選項。
寒風依然在城市上空胡跑亂躥,依然拍打著鋼筋混凝土澆注的建筑物。居住在城市中的人,就跟住在蜂巢中的蜂沒有兩樣,一幢挨一幢的建筑,就是那一個挨一個的蜂穴。居民們在這里吃,在這里拉,在這里生,在這里死。這里,既是他們生命降生的地方,也是他們生命結束的地方。
唐糖距離趙敏不遠,她看到公路邊的人行道上突然多出來十多個發(fā)型怪異的小青年,其中有幾個家伙裸露在外的胸脯上還紋著張牙舞爪的龍。汪子涵也看見了他們。她一看到他們,立即一把把金色腦袋李豹從地上提了起來,用低沉的聲音咆哮也似的說道:“看清了,他們是不是就是你的兄弟?”
李豹拿眼看過去,點頭說:“是。”
汪子涵抓緊了他脖子上的衣服:“你說他們能不能把你從我手上搶走?”說這話時她的語氣冷靜得怕人,就仿佛她在陳述一件與她不相關的事情一般。李豹見過臨危不亂的人,沒見過像她這般鎮(zhèn)定異常的人。
那邊,唐糖有樣學樣,也把趙虎從地提了起來。一看到來了援兵,趙虎的底氣頓時像是充氣槍下面的輪胎一樣充足了氣說:“我說美女,趁早放了我我依然履行我的諾言,既給你香車又給你錢,保證你吃香喝辣的,晚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誰稀罕誰去,反正我不要你那些東西。”唐糖學汪子涵抓緊了他的衣領說,“你盡管叫他們來打來殺都行,大不了陪你同歸于盡就是了。我這個人沒別的能耐,能耐之一就是不怕死,我死之前,我一定讓你后悔這輩子遇到了我。”唐糖的話聲有股威懾人的力量,一剎竟把趙虎鎮(zhèn)住了。
這趙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拿他性命說事。聽得神情一愣的他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因為他的神經都繃緊了,唐糖這妞的果斷勁他此前已經領教過了,打又打贏,說又說不過,現(xiàn)在而今眼目下只有看兄弟們如何與她們交涉了,搞得好,吃點小虧就算了,弄不好,恐怕得賠上一大筆才能消災啊!
李豹的想法和他一樣。除此之外,他現(xiàn)在想得更多的便是如何快一點離開這女魔頭的控制,落在她手里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雖然她明面上瘦瘦弱弱的,但內里力氣卻大得驚人,別說是他,恐怕他的兄弟沒一個是她的對手,除非大家蜂涌而上,不計后果才有可能把她按翻在地,單對單絲毫看不到勝利的曙光。
悲催的是,這話又不能從明面上傳達給弟兄們,否則他便沒有臉面再對他們指手劃腳了。寒風拍在臉頰上,像刀割一樣疼痛。坐在車里的人,則十分愉快的享受著空調帶來的溫暖。車里車外,冰火兩重天。
一只流浪貓橫穿過公路,躲閃不及,整個腰身被一輛捷豹輾成了一個平面,只留下一顆腦袋睜著憤怒的眼睛憤怒的瞪視著絕塵而去的捷豹。看到這一幕,有車輛中的人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但這尖叫聲很又淹沒在呼嘯的車流聲中,讓整個公路上的車與人重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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