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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大部分是王鵬輝腦補出來的,目的自然是幫吳立峰搭梯子,讓他有時間思考問題,以應(yīng)付領(lǐng)導(dǎo)的詢問,順便也給他攬點功勞。
現(xiàn)在他跟吳立峰是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吳立峰這次立功受獎,自己的日子也會好過得多,說不定還能喝點湯什么的。
市局一把手正想詢問吳立峰得到了什么線索,不想旁邊一個市局領(lǐng)導(dǎo)大聲對那個報信的警官問道:“兇犯都是南嶺縣的?他們的警力夠不夠,下面的人怎么沒有打電話過來請示?”
那個警官馬上回答道:“不是的。……,除了那個彭劍,其他兇犯都在我們江德市,已經(jīng)派人去抓了。”
“啊,都在我江德市?”一把手顧不上詢問吳立峰,而是急切朝那個警官問道,“那我怎么沒有收到消息,怎么沒有人向我匯報?是誰在指揮這次抓捕。……,這么重要的行動,我們這些人都在這里,為什么不請示報告?”
那個警官說道:“怎么抓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事是華市長親自指揮的,調(diào)動市局的只有幾個刑偵人員,而主力軍則是武警。”
一把手再次懵了,嘴里喃喃念叨道:“真是華市長?他怎么得到消息而我這個當(dāng)事領(lǐng)導(dǎo)都不知道?而且調(diào)動武警也應(yīng)該通過我,由我向武警部隊提出請求啊。這……”
說到這里,他立即閉了嘴,腦海里迅速腦補起來:會不會是因為上級對我們失望了?我的能力是不是受到了組織上的懷疑,要不他華國楠怎么會親自指揮這場抓捕而將自己這個警察局的直接領(lǐng)導(dǎo)都被甩在一邊。
想到自己的仕途有可能遭遇到重大風(fēng)險,一把手再也顧不得詢問吳立峰的線索什么的了,而是急急忙忙朝市機關(guān)大樓走去。
其他市警察局的人也匆匆離開,都沒有心情跟縣里的領(lǐng)導(dǎo)道別和囑咐什么。
今天這案子破得詭異,抓兇犯的行動也詭秘,他們都覺得事情太不正常,必須早一點回自己的辦公室,第一時間了解所有情況。
他們都覺得很詭異,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次破案走的根本不是正常程序。這次案子被偵破,是一個局外人弄出來的,與警方?jīng)]什么關(guān)系。
他們這樣一走,吳立峰的壓力一下輕了很多,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下栽。旁邊的王鵬輝連忙伸手攙扶住他。
王鵬輝倒是沒有多想,以為這是他麻著膽子立了軍令狀、而案子這么快就破的的正常反應(yīng)。經(jīng)過這么大的起伏,誰要能保持鎮(zhèn)定,一定是神人才行。
他不知道吳立峰身體癱軟除了他所想的,還有就是他想起那個彭劍可是自己打電話叫鮑代飛釋放的。自己打電話叫下級釋放一個兇犯,這意味著什么,他這個當(dāng)警察局局長的人怎么會不知道,怎么會不擔(dān)心?萬一有人捅出來,自己不就完了?
一把手和市警察局的其他領(lǐng)導(dǎo)走了,留下的幾個縣警察局的領(lǐng)導(dǎo)也滿是狐疑地往外走。
不但他們狐疑,就是已經(jīng)得知“10-29兇殺案”主犯都被抓獲的華國楠也是狐疑不已,感覺今天這起案子破的太順利了,順利得超過他的想象,感覺不像是真的,就如做夢一般。
說真的,聽了孟文天手機傳來來的信息,華國楠當(dāng)時就變得糊里糊涂的,根本不相信孟文天所問出來的信息,那就如是孟文天安排好的一場鬧劇。
幸虧自己的女兒對孟文天堅信不疑,他在在女兒的要求、勸說、撒嬌等百般手段下,試探性地詢問武警是否可以派兵參與抓捕“10-29兇殺案”的嫌疑人,誰知道武警那邊二話不說就立即出動大批精干部隊,如狼似虎地撲向兇犯的各個住處。
武警的動作是如此快,甚至快得超過了華弈的想象,雖然她早已按照孟文天的吩咐讓她那幾個手下坐在車里待命,但她和她的手下都沒有撈到多少機會,只是跟著武警到處跑,名義上給了她一個小組指揮的權(quán)力。
有準(zhǔn)備的她們是如此,更別說其他沒有準(zhǔn)備的警察了,他們連氣味都沒聞到,湯是更沒有喝到。
華國楠坐在辦公桌前默默地思考著,他不但思考案子的事,還思考那位副市長的事。
吳立峰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對王鵬輝說了一聲謝謝,然后朝電梯走去。
在他們在電梯口等待電梯的時候,有關(guān)“10-29兇殺案”的消息進一步傳來。他們知道了三個主犯分別是熙鴻實業(yè)董事長的兒子、楊氏莊園董事長的孫子、蔡副市長的兒子。
聽到主犯中有蔡副市長的兒子,本就惶恐不已的吳立峰更心慌了。
一出電梯,吳立峰就立即快步?jīng)_到遠處的墻角處,慌忙不迭地撥打鮑代飛的電話。
一看數(shù)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正在辦公室里的鮑代飛激靈一下,立馬從椅子上竄了起來,驚慌地問道:“老六,你終于打電話了?”
吳立峰背上的冷汗更多了,身體也顫抖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老……老四,你怎么啦?……,那個案子是不是破了?你破的?”
鮑代飛總算穩(wěn)住了一點神,連忙說道:“破了,是真的破了。……,你身邊沒人吧?我有很緊要,非常緊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能不能避開別人,任何人都不能在你身邊。”
吳立峰看了一下周圍,低聲說道:“沒事,我周邊沒人。你說。”
鮑代飛說道:“……,嗯。……,老六,這個案子不是我破的,也不是我們派出所破的……”
吳立峰一愣,連忙問道:“不是你們,那是誰……,難道是武警?”
“不是。是一個小伙子,我之前也不認識他,只知道他叫孟文天。你認識不?”鮑代飛問道,見吳立峰沉吟著沒有回答,他的職業(yè)病犯了,說道,“年紀(jì)大約十八歲,皮膚稍黑,身高大約一米七八……,我估計他不是高中生就是剛讀大學(xué)的,不像是干我們這行的。”
因為孟文天堅持練武,皮膚黝黑,身架子大,年齡顯得大一些。
吳立峰立即搖頭道:“不認識。我認識的幾個姓孟的都是中年人,小輩中沒有這號人。……,他怎么啦?為什么他能夠破案?他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彭劍不是我……不是我……,彭劍被你們關(guān)在派出所里,這個姓孟的小伙子又怎么能參與進來?”
顯然他膽虛了,不敢說出自己下令將彭劍釋放這件事。
鮑代飛顯然也聽出吳立峰對“10-29兇殺案”根本是一頭霧水,什么線索、什么破案,都是沒有的事情。破獲這起案子,根本就是上天砸了一個餡餅下來,都不要他們彎腰撿,直接塞進了他們口袋了。
他想了想,先嘆了一口氣,再對自己這位老朋友認真說道:“唉,看來他……,這么說吧,他現(xiàn)在是一個謎。今天早上,他拿著你寫的一張字條……,嗨……,這些現(xiàn)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下一步怎么辦。按他的意思,我們必須把這份破案的功勞給認下來,要按他的意思來統(tǒng)一口徑,別讓別人發(fā)現(xiàn)端倪。”
吳立峰滿頭的霧水更多了,問道:“你說什么,我怎么一點都聽不懂,一點都不明白?”
鮑代飛說道:“你不明白才對,真要明白才活見鬼了,我一樣也不明白。……,你知道不,今天上午剛上班不久,也就是把彭劍他們從燕子酒吧抓進來,這個叫孟文天的小伙子就來了。他拿著一張紙條說是你寫的,交給我,說你安排他參與審訊彭劍什么的……”
吳立峰更懵,立馬脫口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寫的紙條?我啥時候?qū)懥思垪l。難道你鮑代飛不認識我的筆跡?不說你是警察,就是在部隊,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的筆跡啊。”
鮑代飛苦笑道:“你以為我沒檢查你的筆跡?他一個社會青年,或者說是一個學(xué)生,拿著一張紙條來找我,我心里能不感到奇怪?能不問他幾個為什么?但你知道不?這張偽造的,嗨,不說什么偽造的了。這張紙條不但字跡跟你的一樣,絕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伙子能模仿的,你的字沒有三十四十歲的閱歷根本寫不出來,更讓我不得不相信的是,上面的稱呼和后面的落款太奇怪了。你知道稱呼是什么嗎?信里稱呼我為老四,而落款則是你老六。你說,整個南嶺縣、整個江德市又有誰知道我們私下里以老四、老六相稱?”
“啊——,他這都知道?”吳立峰大吃一驚,很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們不知道上輩子的孟文天見多了吳立峰所寫的字,模仿一下筆跡并不難,至少有八分像。如果寫其他內(nèi)容,也許騙不了鮑代飛,但當(dāng)孟文天寫了他們私下里才用的稱呼后,鮑代飛就放松了警惕,根本沒有深究。
再說,彭劍上午犯的案子又不大,關(guān)不關(guān)都沒關(guān)系。在鮑代飛看來,不說是吳立峰派來的人審問彭劍,就是其他副局長派來的人,他也會同意孟文天去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