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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文天看他尷尬的樣子,笑道:“怎么啦?你是不是覺得我胡攪蠻纏?”不等周衛(wèi)東點頭,他自己說道,“不錯,我是有點胡攪蠻纏,可是我……,對了,你能帶我去看看那條泄洪渠嗎?”
周衛(wèi)東吃驚地問道:“你還沒有死心啊?”
孟文天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能死心嗎?我真擔心這大壩啊。”
周衛(wèi)東問道:“孟干部,以前你沒有見過大壩吧?”
孟文天搖頭道:“沒有這么近的距離看過。”
周衛(wèi)東說道:“怪不得。其實第一次上這種高壩,大家多少有一種害怕的感覺,感覺自己在云端似的。……,對了,孟干部,你是不是還有恐高癥?”
孟文天哭笑不得,說道:“你還不如說我神經(jīng)病呢,你以為我在胡攪蠻纏?走吧,我們?nèi)タ纯葱购榍!卸噙h?”
周衛(wèi)東見他堅持,也不好再反對,指著右手邊那座屬于常恒縣地盤的山,說道:“繞過前面那座山就是,大約六七里地吧。……,你等一下,我去家里推一輛自行車過來,我們騎車去。”
兩個年輕人只用了十幾分鐘就騎車到了泄洪渠那里。
泄洪渠看上去還算齊整,至少接近水庫的這段水渠疏通得不錯。因為水庫水位才到達警戒水位。泄洪渠還沒有向外排水,甚至渠里的涓涓細水朝水庫流動,而且流速很慢,顯然這點點水對整個水庫而言實在微不足道。
孟文天準備順著這條渠道走上一段,看看它流向哪里,整條渠道是不是暢通。不想他和周衛(wèi)東沒有騎多遠就看到了華弈他們一行人,他們正走在水田的田埂上。
他們一行四個人,那個叫夏樹的村長走前面,華弈走第二,他們后面還跟著兩個男子。孟文天不認識他們,估計那兩人也是上安東村人。
看見華弈,騎自行車的周衛(wèi)東有意放緩了車速,朝華弈招呼了一聲:“華縣長。”
華弈看著他們兩個,朝孟文天奇怪地問道:“你們在干什么?”
孟文天說道:“我看看泄洪渠,不知道這條渠暢通不?”
華弈更是奇怪,問道:“你關(guān)心這渠道干什么?”
孟文天說道:“我看了水庫,水位很高,擔心水壩出事,就來看看泄洪渠是不是起作用。真要水位高,泄洪渠又堵塞的話,那大壩就危險了。”
華弈身后一個男子哈哈大笑道:“你還擔心水壩危險?那么寬那么厚的壩體,可是用水泥、鋼筋澆注的,怎么可能出事,你也太擔心了。”
最后面的男子也笑道:“這泄洪渠根本沒有什么用,哪有水流到這里來?真要有水過來,那我們這些水田都會成了河。”說到這里,他朝華弈說道,“華縣長,我們真的等不起,我們希望你們領(lǐng)導(dǎo)跟水庫說說,現(xiàn)在泄洪把水位降低吧,你看我們的水田都看不清底了,剛插下去的禾苗真的淹不了幾天就會死。”
水稻田現(xiàn)在看上去一片汪洋,栽在田里的禾苗只能看見少數(shù)長得高的,而且也只是一寸最多兩寸露出水面,看見一點點綠色。
當微風(fēng)刮過來,真正是白茫茫的一片。
村長夏樹抬頭看了看陰云密布的天空,對華弈說道:“華縣長,我們真的不是故意與水庫為難,這老天要真的再落兩天雨,這一百多畝禾苗就真的完蛋了。”
從他們說話的口氣可以聽出,他們壓根就沒有重視孟文天所說的大壩出事的事情,他們固然也是想水庫早點泄洪,但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讓他們的水稻田不被淹。
三個男人是如此,華弈也是如此,她也沒重視他所說的大壩安全,只聽她對三個男子說道:“我跟胡主任打了電話,他說你們這些水稻田根本就是非法耕種,他們水庫絕對不會因為因為你們這一百多畝水田被淹而泄洪。”
夏樹在田埂蹲下來,看著不遠處露出一小截綠葉,很心痛地說道:“華縣長,不管怎么說這也是禾苗嗎?如果讓它們成長起來,一畝也有七八百斤稻谷,也能養(yǎng)活不少人啊,不也可以給政斧減輕不少負擔嗎?當然,最好是上面撥一部分款,讓我們修一道堤把它們起來,這樣就一勞永逸了。”
華弈嘿嘿冷笑了兩下,都沒心情回答他。
見華弈沒有附和自己,夏樹也不敢再說這些,而是站起來,強裝笑臉,說道:“華縣長,今天我們約好了水庫的駱主任來我們村里陪你吃飯,現(xiàn)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村吧。”
他說的顯然是客氣話,要知道水庫是歸水利水電廳管的,而且這種發(fā)電量大的水庫其領(lǐng)導(dǎo)都是高配,也為了平衡地方,為了不讓地方上對水庫發(fā)號施令,這些水庫的一把手跟縣長一個級別,都是處級干部。
而華弈只是名義上的副縣長,現(xiàn)在還在掛職鍛煉期間,根本沒有對方的職位高,說對方來陪華弈吃飯,根本就是抬舉了華弈,應(yīng)該倒過來說才行:華弈陪那個姓駱的主任吃飯。
想到這里畢竟有一百多畝地被水淹,而這一百多畝地可是上安東村最大的耕種地,華弈雖然心里不太樂意,但還是決定去陪那個姓駱的吃飯,勸說水庫泄洪,把水庫的水位降下來。
華弈先朝夏樹嗯了一聲,再轉(zhuǎn)頭對孟文天兩人說道:“你們也一起去吧。”
想起剛才夏樹等人說的這條泄洪渠是暢通的,孟文天也就沒有再堅持去親眼查看這條水渠的情況,況且這條水渠很遠,也不是他和周衛(wèi)東短時間內(nèi)可以看完的。
所以他答應(yīng)了華弈,跟著她和夏樹等人往村里走,周衛(wèi)東則告別了他們,他說把自行車放回去,就在自家吃飯,吃完飯再過來。
看著周衛(wèi)東騎車離開,華弈他們一行人轉(zhuǎn)身就往村里走。孟文天走在華弈身后,對華弈說道:“華縣長,你認識駱主任不?”
華弈搖頭道:“不認識。……,怎么啦?”
孟文天說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華弈一愣,問道:“幫你什么忙?還與水庫有關(guān)?”
孟文天說道:“請你設(shè)法說動駱主任從現(xiàn)在開始泄洪,設(shè)法降低水位。”
華弈轉(zhuǎn)頭看了孟文天和孟文天身后兩個一臉高興的男子一眼,問道:“你也替村里的這一百多畝水田感到可惜?……,可這水田……”說到這里,見孟文天一臉的嚴肅,不由更是不解,但想到孟文天從來不無的放矢,就說道,“我試試看吧。就是不知道這個主任會不會看我的面子。夏村長他們可是跟那個姓駱的說了不少好話,他都沒有答應(yīng)。連這次請他吃飯都是他們村里說了好多好話才說動他的。”
夏樹也聽到了孟文天的話,心里本來也是高興,可聽了華弈的話之后,也嘆了一口氣,說道:“估計讓他們降低太多的水位不可能,他們簡直就是守財奴,生怕水庫里的水放掉浪費了,害怕冬天沒有水發(fā)電。”
孟文天卻低聲對華弈說道:“你能不能請你父親幫忙?”
華弈更不解了,詫異地問道:“要我父親出面?為什么?”
孟文天猶豫了一下,毅然說道:“繼續(xù)這么下雨的話,大壩危險!”
華弈聞言一下停住了腳步,再次轉(zhuǎn)頭,盯著孟文天,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剛才你去看了大壩,大壩真的危險?”
孟文天肯定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不但華弈愣住了,就是夏樹等人也是面面相覷,一個男子自言自語地道:“不可能吧?這大壩都幾十年了,今年的水位也不是最高的。前年水位最高的時候連我們現(xiàn)在走的田埂都淹沒了。”
田埂雖然不是很高,但現(xiàn)在的水位離淹沒它至少還有一尺的距離。
另一個男子也說道:“如果說大壩危險,駱主任肯定不會信。要知道前年最高水位的時候,水都差點把我家的豬圈都給淹了,現(xiàn)在離那時的水位至少還有一米。這么說大壩,他反而有可能說我們在騙他,反而不會泄洪了。”
夏樹也點頭道:“駱主任他們是專家,水庫那里又有總工程師,都是知識分子,知道水壩是不是危險。如果我們用這個理由來騙他們泄洪,結(jié)果會適得其反。”
在他們心目中,孟文天請華弈幫忙說動駱主任,其目的跟他們的目的一樣,就是為了讓被淹沒的一百多畝水稻露出水面。
但華弈知道孟文天的眼光肯定不會只看這么遠,肯定有他的目的。
但她也忍不住問道:“你有具體的數(shù)據(jù)沒有?剛才你是不是看到了大壩出現(xiàn)了裂縫?你可以找周衛(wèi)東幫忙啊,他家里不是水庫的嗎?發(fā)現(xiàn)了問題,讓他說,水庫領(lǐng)導(dǎo)肯定會引起重視。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不可能對你的意見置之不理的。”
孟文天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問題,更沒有發(fā)現(xiàn)裂縫。”
華弈奇怪地說道:“是大壩的人發(fā)現(xiàn)了隱性的問題,他向他們領(lǐng)導(dǎo)反映了,而他們的領(lǐng)導(dǎo)不理睬,于是他想借助你,借助我的門路來迫使水庫領(lǐng)導(dǎo)注意?”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