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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jìn)屋,我便被屋內(nèi)的情形嚇了一跳,屋內(nèi)正中擺放著一張法臺,法臺上鋪著一塊黃色的桌布,桌上符紙、朱砂、香爐、毛筆,等一切應(yīng)用之物皆以配齊,法臺前鋪著三塊蒲團(tuán),此刻,爺爺正拿出一節(jié)黑色短香,點(diǎn)燃后朝著法臺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詞:“方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家中頑孫身附惡鬼,方仲遠(yuǎn)術(shù)法低微,還望諸位先人在天之靈保佑方家此劫得過。”說罷又拜了三拜,這才轉(zhuǎn)身對我說道。
小凡,你過來磕三個響頭!
木訥的看了半晌,英子在我背后一使勁,我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上前跪倒在蒲團(tuán)上,連磕了三個響頭。
爺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邊調(diào)著朱砂一邊問道:”小凡到底怎么一回事,說吧!”
本來就是指著回來能解決身上的惡鬼的,當(dāng)下也不管爺爺怎么知道的,趕忙把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說道符紙自燃的時候,爺爺不由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我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爺爺調(diào)好了朱砂,右手已然握著毛筆正打算落筆畫符呢。
“接著說!”見我也住了嘴,爺爺放下手中的筆,催著我往下說。
我答應(yīng)了一聲,趕忙把剩下的說完。爺爺?shù)皖^沉思了片刻,沖著甄爺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甄爺爺也收起了平日里老頑童的模樣,鄭重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的歸龜甲,走到我面前,一邊看我的面相,一邊盯著自己手中的龜甲。
過了半晌,才一臉無奈的對我爺爺說道:“方老頭,看不出來了!這孩子進(jìn)了家門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現(xiàn)在命數(shù)一點(diǎn)兒都看不出來了!”
“命數(shù)都看不出來了?”爺爺這句話幾乎是喊著說出來的,我和英子還有甄叔叔三個人都是面面相覷,完全不懂這老二位都在說些什么。
“小凡,你把上衣脫了,快!”
我一驚,趕忙按照爺爺?shù)囊螅摰袅松弦拢瑺敔敹⒅倚乜冢屏擞智疲擞置瑓柭晢柕溃骸坝⒆樱∧闵嗉庋獓娡炅耍枪硎裁捶磻?yīng)?”
英子頭一歪,想了片刻說道:“我就記得噴完之后,那鬼稍微老實了一點(diǎn),但還是隱隱有向往外跑的趨勢,我只能把那塊玉壓上去試試,沒想到立馬就沒了動靜。”
“然后呢!”爺爺見英子聽了,立馬催問道。
“然后就和小凡說的一樣了。”
英子回答完,一臉無奈的看向了我,我也尷尬的朝他苦笑了一下。
“甄大膽!這事兒你怎么看?”爺爺又把目光對準(zhǔn)了甄爺爺。
甄爺爺還在撥弄著龜甲,見爺爺問話,似乎也放棄了從龜甲上尋求答案,收好龜甲之后笑瞇瞇的回道:“哎呀,我都說了,是福不是禍,至少一直到小凡回來之前,都是這樣的,但是。”甄爺爺指了指房間里的掛鐘。“子時了,過了子時了,就看不到小凡的命數(shù)了,這只有兩種情況第一,要么就是人死了,命數(shù)才會消失,這第二就是這孩子的命和另一個人的連到了一起了,不知道那個人的生辰八字,兩個人命數(shù)連在一起,我是算不出來的,而且關(guān)鍵是,和他同命連理的人是個鬼呢!”
“什么鬼這么大能耐,能把自己的命和活人的命連在一起?”甄叔叔這時候也忍不住插了嘴。
見英子他爹插話,爺爺也不惱,嘆息道:“求生欲這么強(qiáng),本事比鬼大的,那就只有一種東西了!”
甄爺爺和我爺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聻!”
“爺爺聻是什么啊!”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解的問道。
“聻,是鬼死后的產(chǎn)物,大多數(shù)情況下,鬼死了就死了,灰飛煙滅了,可是有極少數(shù)情況下,鬼死了還會變成另外一種存在,就是聻,人死為鬼,鬼死作聻,因為死過了兩次,所以求生欲望非常強(qiáng)烈,我看,正是因為英子那口舌尖血加上這塊玉的鎮(zhèn)壓,逼得聻沒有辦法,才被迫和你的命連在一起的。”
聽了爺爺這句話,我立馬用惡毒的目光盯著英子,剛準(zhǔn)備開口罵他幾句出出氣,接著只聽得甄爺爺說道:“不過,幸好如此,不然真讓聻在你心口呆上一晚上,你現(xiàn)在估計連魂魄都被那只聻吸得干干凈凈了!”
聽完甄爺爺?shù)脑挘覈樀玫刮豢跊鰵狻Zs緊沖他問道:“那,那我還有救嗎?”
甄爺爺呵呵一笑道:“娃娃,你別害怕,有你爺爺在還出不了事兒,再說,現(xiàn)在,那只聻比誰都更在乎你的性命,你死了還能投胎轉(zhuǎn)世呢,他死過兩次了都,這要是再死了,真的什么都沒了!”說完又是嘿嘿笑了幾聲,對著我爺爺說道。
”老方,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就說小凡這娃娃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的,你看這不還多了一個保護(hù)神么!老話說鬼之畏聻,猶人之畏鬼也,鬼怕聻可比人怕鬼更甚百倍啊,你看看你的孫子現(xiàn)在百鬼不侵了,以后要是繼承了你的衣缽那還了得么!”
我還沒完全弄明白怎么回事兒呢,就聽得爺爺‘哼’了一聲,不過表情緩和了很多,不再露出剛才那么擔(dān)憂的神情了,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畢竟人鬼殊途,呆在一起時間久了,也終究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了看爺爺有些復(fù)雜的神情安慰道:“爺爺,這不是沒什么事兒了嗎,別愁眉苦臉的了,我感覺現(xiàn)在好多了,哎,不就是身上養(yǎng)了只鬼嘛,沒事兒,有爺爺在,當(dāng)然還有甄爺爺,我肯定長命百歲!”
見我給他解寬心,爺爺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哼,算是有點(diǎn)兒膽子,不像你爹,來,過來,這聻既然耍了個小聰明,咱也不能讓他白住你身體里,怎么也得讓他交點(diǎn)兒房租!”
說罷,爺爺拉著我的手,走到法臺前,揮舞毛筆,刷刷點(diǎn)點(diǎn)畫了幾張符,又換了一支香點(diǎn)上,燒了幾張新畫的符紙,嘴里念念有詞,隨著符紙燒盡的一剎那,拿手在我胸口虛抓了一把,只見一道鬼影從我胸口,慢慢就像是被拖拽出來一般,一邊掙扎抖動著身體,一邊嘶啞的咆哮道:“你是誰,你要干什么!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住手!啊!老頭子,你放手!”
看著面前熟悉的鬼影,不用說就是那天鉆進(jìn)我心口的那一只了,不過此刻,正拼命在爺爺?shù)氖种袙暝瑺敔斂此聘煽菁?xì)長的老手,卻似乎如鐵鉤一般,牢牢的抓著這只聻,絲毫也沒有放松的意思。
爺爺厲聲喝道:“孽障,休要張狂,我問你,你為何要附身與我孫體內(nèi)!”
聻聽了,又掙扎一會兒,見始終無法掙脫爺爺?shù)氖郑缓梅艞墸诡^喪氣的說:“你以為我想啊,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