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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止不住的淚水從閻風(fēng)臉上滑落,等待了漫長的歲月,只為了等他回來,眾老的靈魂早已粉碎,僅存的只是一縷執(zhí)念,如今心愿已了,隨時會消散。
光華漸暗,眾老的身影亦逐步淡化,他們所展現(xiàn)的是滿足與解脫,又呼喚閻風(fēng)至身前,即便觸摸不得實體,閻風(fēng)仍有那源于血脈上的共鳴,那種被至親環(huán)繞的幸福感。
當眾老最終消逝,閻風(fēng)心里空落落的,但至少知曉了一事,他的來歷與隱龍村有莫大的關(guān)系,十有九是他們的后代,然而隱龍村發(fā)生的一系列變故,究竟因何事而起,又是何人所為?
可惜那過去的影像并不完整,無法看清誰是幕后黑手,務(wù)必再去一趟古皇城,四皇子或許會有答案。
“藏在我身體里的,是你嗎?項瞳。”閻風(fēng)突然自語道。
一聲嘆息傳出,竟來自他的肉身,“是,也不是。”
又等了好久,閻風(fēng)幾乎耐不著性子再問之際,那把聲音才適時響起,仿佛每次溝通都要費卻許多力氣,“昔年項瞳抽離一縷神魂,寄放于石像之上,再以陣法布置,養(yǎng)成我這道靈身,守護村子。”
“可那一役過后,石像被毀,我亦幾乎消散,最終雖然存活了下來,卻陷入了沉睡,直至你將我喚醒,項族的遺脈。”
閻風(fēng)沉吟了一會,問道,“在你的記憶中,昔日不是成功逃脫了一批人嗎?他們?nèi)缃裆碓诤畏剑俊?
“我不知。”
不斷深入了解,閻風(fēng)得悉了一個極其驚人的事實,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這古村距今至少有上萬載,遠超他的預(yù)想,當初逃脫的那一批人,如今還有存活的嗎?
修者若能踏上了道之巔峰,可享有數(shù)千載的壽元,而上萬載,據(jù)閻風(fēng)所知,或許只有以神藥仙丹續(xù)命才能存活這么久吧。
而項瞳的這道靈身,曾經(jīng)的血戰(zhàn)讓它流失了太多的力量,如今連記憶都變得混亂,閻風(fēng)許多疑問它亦無法解答。
“我要離開此地。”閻風(fēng)正聲道。
“有三人被我以陣法困住,或許你應(yīng)該看看。”項瞳的靈身道。
正好一肚子怒火無處發(fā)泄,閻風(fēng)毅然應(yīng)允,以指點石像,一條細縫緩緩撐開,如水般的光華蕩漾,把他收了進去。
“太可惡了,這困陣究竟何人所創(chuàng),簡直自成一界,尋不到任何破綻。”姜玉辰暗道,遙望高空,兩尊身影糾纏到一塊,迸射出燦爛的耀輝,金色的、五彩的,斗得難分難解,爆響連連。
“這妖女果真難對付,連那頭金鵬都奈何不得。”姜玉辰神色陰冷,如今的局面有些超出他的預(yù)料,本來尋得怒麟紫玉,簡直是托了上輩子的福份,但以他的修為,一旦事發(fā)根本保不住,捏碎玉符離開幻境才是正道。
可偏偏他惦記上蝶姬的神兵,邀來小鵬王相助,令兩者相斗,他好坐收漁人之利,神兵神玉齊齊收入囊中,那時候再離開幻境,即便與神藥無緣,亦足以笑傲了。
都是貪字惹的禍啊!姜玉辰不禁后悔了,若最終連神玉亦丟了,都不知找誰哭去。
“兩虎相爭,你雖然是頭小貓,但好歹亦出一份力,同為避世谷的人卻隔岸觀火,怕是又打著什么壞主意吧。”
仿佛被人看透心底所想,姜玉辰面色一變,強行壓下心中惶恐,環(huán)顧四周,卻不見一人,沉聲道:“誰!藏頭露尾的,給我滾出來。”
“藏頭露尾,也比那些陰狠毒辣的強,瞧你一副緊張樣,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笑聲仿佛自四方響起,無法追蹤其人。
“胡說八道!”姜玉辰惱恨萬分,連高空上的二人亦暫停了交戰(zhàn),小鵬王銳利的目光射下,他心頭不禁顫動了幾下。
“心虛了吧,哼,一肚子壞水,咋就不長記性,上回教訓(xùn)你還不夠嗎?”四方大笑不止,姜玉辰越聽越心驚,那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是何人。
“好吧,我發(fā)發(fā)善心,代表老祖,給你一點懲戒。”
罡風(fēng)驟起,姜玉辰只覺后背涼颼颼的,如被一頭遠古兇獸盯上,令人心顫。
“鼠輩敢爾!”玄功飛轉(zhuǎn),易神境修為全面爆發(fā),他雙拳繚繞著神芒,猛地轟向身后。
“好一只兇狠的小貓,可惜找錯了方向,我在這。”
砰!
姜玉辰一愣,人便被轟飛了,屁股上的腳印歷歷在目,鉆心地痛,仿佛那掰肉都被踢爛了。
“閻風(fēng)!你這廢物,敢陰我!”姜玉辰終于記起那聲音,大怒吼道。
“我的地盤我做主,看腳。”
閻風(fēng)仿若遁入了虛空,一點氣機亦尋不著,接連轟中,那拳腳落處,不是屁股就是其臉,不留情面,比鬼魅還要無形、恐怖。
姜玉辰氣急敗壞,屁股被踹了六腳,臉上被揍了十來拳,青紫淤紅,腫了一大片。
“哈哈,看來得感謝我,去了你的小白臉,嘿,這才像個男子漢。”大笑傳出,姜玉辰恨得發(fā)狂,神力暴漲,驅(qū)使著一套古老的功法,心脈跳動的音律竟從他身上發(fā)出,沉悶有力,猶若銅鐘,虛空都受到了影響,以他為中心蕩漾著一圈圈乳白色的漣漪,聲浪滔滔,覆及四方,任何近身者,必先承受心脈暴動之苦。
閻風(fēng)游離在陣法之外,亦受到了影響,心脈竟跟著那節(jié)奏跳動,并有加劇的趨勢,氣血不受控,體內(nèi)橫沖直撞,肉身如要炸裂般難受至極。
同心訣,乃姜玉辰祖上所創(chuàng)的頂級功法,那同心鈴亦是為了契合此功而鑄造的,兩者同出,威能莫測,古來許多對敵者,最終爆體身亡,血腥慘烈。
閻風(fēng)悶哼一聲,一小口猩血噴出,血色泛暗,身軀一陣搖晃,一股無力感襲來,仿若瞬間被抽干了精氣神,五感變得有些麻木,識海更是受到挫動,如靈魂被活活撕裂般,受盡煎熬,好長一會才緩過來。
鬼瞳幽狼祖地的那口靈泉雖然治好了他肉身的傷勢,但魂傷難愈,若他不與人交戰(zhàn),靜養(yǎng)療傷還好,然而一旦觸動,如河堤崩塌、川河泛濫,一發(fā)不可收,那魂傷只會越加惡化。
可目睹族人被屠,閻風(fēng)滿腔怒火,心中那股惡氣不吐不快,本想倚仗這陣法之妙,行偷襲之道,誰知仍被姜玉辰反咬一口。
“你不是說,這陣法奧妙無雙,如兩界隔絕,他任由我拿捏的嗎?”閻風(fēng)耐著劇痛問道。
“我的力量流失太多了,而且歲月悠久,磨滅了不少陣紋,不復(fù)往昔一二。”項瞳的靈身道。
閻風(fēng)差點就想罵娘了,想他如今的狀況,根本不能交戰(zhàn),戰(zhàn)則有莫大兇險,不由地喪氣道:“拜你所賜,這回當真偷雞不成蝕把米。”
項瞳的靈身搖頭,道:“你修為太低了,我本尊當在你這年紀,早已沖破易神,窺看逆命,搶奪造化。”
打擊,這是赤裸裸的打擊!
玄功有缺、靈根有損,這都是導(dǎo)致閻風(fēng)修為一直停滯不前的原因,即便依靠藥力沖破桎梏,晉升易神,卻非正道,根基不扎實,如今魂未化神更兼?zhèn)眩芍^雪上加霜,戰(zhàn)力大減。
“為你重現(xiàn)過去,我僅存的力量耗得差不多了,不久就要消亡。”莫名的偉力融入身體,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誕生,仿佛大道為他所用,境界一下子開闊了,“體會易神之巔,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事,但僅有十息時間,珍重。”
“你的識海。。。。。。原來如此。。。。。。難怪你有。。。。。。”聲音漸漸虛弱,項瞳的靈身那番話顯然還沒說完,可殘余的力量融入閻風(fēng)體內(nèi),本已是強弩之末的它,靈識盡散,已然消逝。
同時間,陣法瓦解,四周的景象由扭曲到平復(fù),雖然并沒有改變,但眾人知曉已經(jīng)脫困,姜玉辰更是立馬望向石像,雷氣紫芒,神玉依在,心頭不禁狂喜,卻有一人捷足先登,立身石像之上,其腳下的神玉垂手可得。
“罪賊,果然是你!”姜玉辰氣得發(fā)抖,尤其想起上回被閻風(fēng)暴揍的慘痛經(jīng)歷,更是咬牙切齒,“這次沒有人給你當靠山,我當為避世谷清理禍害。”
閻風(fēng)閉目不動,仍體味著身體的種種變化,與以往的復(fù)蘇不同,這一次來得猛烈而平靜,卻遠勝上回以龐大藥力沖破桎梏,融入了他身體不僅有力,更有道,境界生生拔高,進入一片未知的領(lǐng)域。
他有一種明悟,感覺戰(zhàn)力無盡地釋放,仿佛沒有極限,拳頭能打爆蒼穹,雙腳能撼動大地,識海轟地炸開,不斷延伸,宛若開辟著一個世界,重塑萬靈。
身入至偉,極盡升華。
閻風(fēng)緩緩睜開雙目,依稀間,仿若瞧見了兵主、四皇子的背影,嘆道,“原來是這樣。”
那怒麟紫玉,小鵬王、蝶姬亦瞧得火熱,但他們察覺到閻風(fēng)似乎有些古怪,沒有輕舉妄動,這不還有一人往他那撞去。
一息已過,閻風(fēng)揮了揮手,示意著那三人,“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