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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夜闖紫霄峰?”閻風(fēng)霎時警惕著四周,該不會是逸塵那老家伙吧,那如同發(fā)現(xiàn)了獵物似的目光,望得閻風(fēng)心頭發(fā)毛。
“兩位小友不用緊張。”封重陽落到二人面前,自來熟一般倒?jié)M一杯小酒,自酌起來,“這酒,蘊含數(shù)十種靈果藥草,調(diào)配的分量恰到好處,香氣濃郁,如露似漿,釀制得真不錯,請問出自誰手?”
小書匠仔細觀察了對方一遍,他那溫和的笑容,感受不到半點敵意,遂應(yīng)道:“那靈果藥草,皆是我自己栽種的,反復(fù)嘗試了上百次,才定下了配方。”
封重陽眼前一亮,如同發(fā)現(xiàn)了寶貝似的,嘴巴仿佛被笑意灌滿,都合不攏了,“有此佳才,正合我意。剛才我觀這竹樓內(nèi)外,掛有不少字畫,難道亦出自你手?”
小書匠點頭,他平日間的確有這些書生游子的愛好,或許因為他出自書香門第,自小在書堆里浸泡,才養(yǎng)成如今這般文質(zhì)彬彬的書生個性。
“難得、難得。”封重陽放聲大笑,他對小書匠的欣賞連閻風(fēng)都看得出來。
確實,此人并未散發(fā)出絲毫敵意,與小書匠言談之間,沒有擺出一點架子,和善而近人,正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雙方之間并沒有任何恩怨瓜葛,閻風(fēng)亦不好擺出一副趕客的態(tài)度,亦笑道,“不知封前輩駕臨,我們師兄弟失禮了。”
“我偶然路過聞到了酒香,冒味來討水酒一杯而已,適才閻小友曾道要前往中域,此事須謹慎考慮,沒有門派的庇護,個中的艱險有時候甚至寸步難行,直面生死。”封重陽正色道。
閻風(fēng)不為所動,反而問道,“封前輩既然來自中域,自然對那一帶非常熟悉,能否向我二人講述一番?”
封重陽愕然,心中暗贊閻風(fēng)一聲,他亦是明白人,便不再多說了,稍微思索了一下,笑道,“中域廣闊無垠,長生門亦不過是一方勢力,更有許多未探索之地,蘊藏的機遇無數(shù),若有足夠的氣運,說不定能尋到一處遠古大能的隱修地,珍寶法訣,隨手可得。”
“你可知曉,在中域,不少嬰兒降生下來,已具有聚元境修為,部分資質(zhì)更卓越的,破壁、通靈或許四歲前便能達到。”
此話一出,閻風(fēng)與小書匠面面相覷,這差距,也太大了吧,就如閻風(fēng),一身修為幾乎都是從險境中不斷突破,不說歷盡千辛萬苦,亦是從一場場血戰(zhàn)中錘煉而來,卻只頂?shù)蒙弦粋€或許還吃著奶的小屁孩的水平,讓人有點欲哭無淚。
封重陽似乎早有預(yù)料二人有此反應(yīng),擺擺手示意二人不用泄氣,笑道,“修為到了,戰(zhàn)力未必及得上你們,況且這都是大環(huán)境使然,就如靈宗,你們應(yīng)該認為,是一處上佳的修煉寶地,對吧?”
閻風(fēng)與小書匠點頭,就南域來說,靈宗開辟的洞天福地,亦算得上享譽盛名。
“中域靈脈繁多,如連綿的山脈般縱橫交錯,隨處一地,靈氣的濃度比起靈宗,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些地方,甚至是十倍、百倍,極其適合修煉。”封重陽解釋道。
閻風(fēng)不勝唏噓,難怪別人把南域看作一處海外邊荒,與中域相比,南域都快成一處死地了,有這種極其適合修煉的大環(huán)境,就算是一頭豬,都能成精。
“侯府天城,你們認為如何?若放在中域,只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城池罷了,真正的皇城,以各種珍稀之物為料堆砌,奢華瑰麗,難以想象,當(dāng)中招募的高手無數(shù),堪比一個巨擘級別的大教。”
封重陽知無不言,詳盡地介紹了一番中域的風(fēng)俗地貌,到最后甚至有一番告誡的意味,“中域是一處充滿機遇的國度,亦是叢林法則的最佳體現(xiàn),弱者淘汰,絕大部分的修者皆不擇手段地提升自身修為,而獵殺同道、掠奪造化,是最便捷的方法,幾乎已經(jīng)成為一種風(fēng)氣。”
閻風(fēng)亦深知個中的兇險,這種拳頭硬就是道理的修道界法則,自他入世后便深有體會,而中域,實在太大了,修者比世俗的凡人還多,這種殘忍的現(xiàn)實生存法則等若被放大了百倍,稍有不慎就是殞命的下場。
“我這一身修為,在長生門這一代弟子中,算什么水平?”閻風(fēng)對此十分好奇。
封重陽淡然一笑,感嘆道:“這世間最不缺乏的就是天才,或許有一些隱世的人物,他們天資絕世,冠絕古今,然而沒有真正成長起來,只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淪為歷史洪流的一簇水花,你要謹記此點。”
“你如今的戰(zhàn)力,在通靈境中雖然難得,但我主峰內(nèi)仍有能對敵者,可比起最變態(tài)的那一批人,恐有不及。”
閻風(fēng)聽罷,眉頭皺了皺,中域果然與眾不同,高手奇才云集,離真正崛起他還差得遠。
小書匠心中更不是滋味,他連巫心這個級數(shù)的人物只能勉強勝出,若放到中域,只怕屬于泛泛之輩。
“靈根銘道跡的天縱人物你們應(yīng)該聽說過吧?長生門內(nèi),這一類人不在少數(shù),其中更有一人,靈根之上銘刻有雙古字,天資絕倫,被譽為應(yīng)道而生,神環(huán)罩身,實力在同代之中深不可測,連我們這些老家伙,都有點看不透他。”封重陽撇了二人一眼,雖然面上皆有失落之色,但道心并沒有動搖,透出的眸光依舊堅定。
他們二人都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時的得失并不代表永遠。
星光點點灑落,三人如同師徒般舉杯暢飲,一直聊至夜深,一些隱伏在紫霄峰附近的修者根本不敢冒頭,長生門來人的消息已然傳遍全靈宗,這兩位來頭極大的老道,誰敢交惡,都恨不得在他們面前展露一番,獲得賞識,前往長生門。
而封重陽只身前往紫霄峰,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是一個信號,閻風(fēng)與小書匠很有可能獲得他的賞識,被邀入門。
一些對閻風(fēng)極具恨意的,更是嫉妒的要死,罵了一大段不堪入耳的臟話后揚長而去。
與封重陽相談,閻風(fēng)、小書匠獲益良多,解開不少修道上的疑惑,理解得更透徹,一番明悟涌上心頭,有一種攀升之感。
尤其是小書匠,靠己身悟出的演五行法,雖然只是具有雛形,技法粗糙,但威能極大,一擊便重創(chuàng)了巫心,擁有莫測的偉力,一旦能完善此法,必定屬于驚世級別,震動一域。
不但如此,二人的個性、喜好,竟然出奇的相似,有一種知己相逢之感,談天說地、博古論今、傳說秘聞,統(tǒng)統(tǒng)都聊了個遍,把閻風(fēng)都晾在了一邊。
“五行輪轉(zhuǎn),順可生,逆為克,演萬物本源,承接誕生與毀滅。。。。。。”封重陽一字一句徐徐道來,配合著富有節(jié)奏感的韻律,讓人有一種當(dāng)頭棒喝之感。
小書匠如被神音灌頂,觸動極大,眼中的世界仿佛一下子變得更龐大,更廣闊,枯葉飄落,嫩芽冒尖,生、滅二字在其腦海中徘徊,他所創(chuàng)的法似乎找到了一個新的方向。
“謝封前輩點化之恩,曲星河沒齒難忘。”小書匠突然站了起來,鄭重抱拳施禮。
“呵呵,何須如此見外,如果你們愿意,與我結(jié)下師徒之份,倒是一樁美事。”封重陽抿了一口酒,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二人。
二人不禁愕然,敢情這老道蹭了一晚上的酒水,原來是打算收徒來著。
“若以長生門弟子的身份在中域闖蕩,不敢說橫行一方,但一般肖小,都不敢惹便是。”封重陽透露出一股自信與底氣。
確實,有這一重身份,個中的好處亦不用多說,長生門被譽為幾乎與世長存的大派之一,門內(nèi)的修道環(huán)境和資源自然得天獨厚,收藏的法訣、奇功、戰(zhàn)技無數(shù),是眾多修者最向往的修煉圣地之一。
“謫仙體萬載難出一人,即便吞服了謫仙草神液,亦不一定能修出,而且要修至最終境界,必須持續(xù)吞服神液,條件之苛刻簡直不可能實現(xiàn),而這世間仍留存的謫仙草,恐怕不出三數(shù)。若你愿意入我這一脈,即便求不得神液,我亦會設(shè)法為你接續(xù)前路。”
閻風(fēng)能看出對方的真誠,一個毫不相識的人能為自己作出這樣的承諾,換著其他人早就跪拜下去,行師徒之禮。
說不動心那是假的,然而明日他還有一場惡斗,長生門的人選擇這個時間點到來,閻風(fēng)相信絕不是巧合,一切都是元機等人的算計,借助長生門的力量抵擋葉秋他們。
而封重陽卻不知,明日閻風(fēng)或許將會站在與他對立的一方,命運無常,只得無奈。
閻風(fēng)沒有退路,但小書匠可以有,小書匠與他關(guān)系親密,留在靈宗,即便有三長老等人的照料,終究仍有不妥,反而隨封重陽入長生門,撇去舊敵,重獲新生,這樣才是最妙。
小書匠頻頻向閻風(fēng)打眼色,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助閻風(fēng)擺脫日后的險境。
“封前輩,你可知我在南域闖下的大禍?”閻風(fēng)問道。
封重陽只是擺擺手,渾不在意,“一生修道,誰不是腳下鋪滿血與骨,我手刃的人,連自己都忘記有多少了,至于你所指的,我能保你。”
一句我能保你,說實話,閻風(fēng)確實被感動了,他仿佛在封重陽身上窺見了木老頭的影子。
“封前輩,此事明日待我們稟過師尊后,一定會給你答復(fù)。”閻風(fēng)誠懇道。
封重陽滿意地離去,小書匠卻急了,“閻風(fēng),你應(yīng)該一口答應(yīng)他,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閻風(fēng)徐徐嘆了口氣,“明日,一切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