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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你想賴在我背上到何時?”閻風很是郁悶,自那晚連夜趕路后,她以身體虛弱為由不愿下地,渾然把閻某人當作人形坐騎。
“哼,你吃了人家那么多,還好意思責問?”夜月彈了一記閻風的耳朵,呵出的熱氣落到他耳根處,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這兩日來星夜兼程,已遠離屠殺地點百里開外,閻風確信以獵戶們的腳程,絕對跟不上。
自那一戰(zhàn)后,他感覺到身體的某種變化,體質(zhì)強盛了一大截,動作更輕靈、迅捷,五感敏銳,肉眼連地上螻蟻體表的紋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天地間,一絲絲透明狀的霧氣流轉(zhuǎn),不多,時有時無,那是稀薄的靈氣,平時閻風只有在朝陽打坐練功,利用天地精氣洗刷肉身、溫養(yǎng)經(jīng)脈的時候才可瞧見,現(xiàn)在僅憑雙目而已。
木老頭曾說,當你的靈魂凝練至某個程度,這個世界在你眼中漸漸會有變化。
或許,身體上的變化,得追尋到夜月那宛若神藥的血液,效果驚人,稱得上是療傷的瑰寶,還能改善體質(zhì),凝練魂魄,若是傳至世間會有多少人為它瘋狂。
“你吃我的事情,千萬別讓我母親知道。”夜月緊了緊摟著閻風的雙臂,輕聲道。
“你這話聽起來挺怪的嘛,什么吃吃吃的,雖然味道是很好。”閻風不禁回味了一下。
“臭惡人,我在認真跟你說話,別貧嘴。我母親對人。。。。。。沒多少好感,不過看在你一路護送我的份上,她不會難為你的。”夜月似乎有點緊張閻風與她母親的會面。
閻風心里腹誹,難為我?除非她母親的眼睛瞎了。
閻風有一種感覺,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看來十分難相處。
“這邊是斷崖,看來要從另一邊兜過去才行。”閻風觀察后得出結(jié)論。
從昨天開始,地形逐漸變得復(fù)雜,斷層甚多,仿佛這里經(jīng)歷過一場難以想象的災(zāi)劫。
“臭惡人,你看那邊。”
閻風順著夜月所指的方向望去,初時還不覺有什么不妥,然而當他發(fā)現(xiàn)他目所能及處,靈氣皆向著某個地點如洪流般匯聚而去,心里異常震驚。
“難怪這片地域的靈氣如此稀薄,原來有東西把靈脈強行鎮(zhèn)封了。”夜月頓首道。
靈脈?閻風對這個詞不算陌生,那是天地伴生的精髓,修士修行的過程就是不斷引動靈氣沖刷肉身,壯大神魂,以致脫胎換骨,成就非凡。靈氣的濃度越高,對修行者來說大有脾益,修煉的時候事半功倍,所以眾多大教、圣地皆坐落在靈脈之上。
靈脈是一股先天精氣的集合體,本應(yīng)徐徐向外發(fā)散,滋潤與回饋天地,而鎮(zhèn)封卻是另一個說法,精氣不外泄,甚至如海眼般吞吃四方。
那匯聚處再度發(fā)生變化,靈氣如實質(zhì)般變幻,一只神駿雄壯的狂獅冉冉騰起,頭大如山岳,金黃色的皮毛比綢子還要亮澤,如一輪驕陽,燦燦生輝,只見它張嘴一吼,震動的空氣如漣漪般向外擴散,狂暴的吟嘯聲落到閻風耳里,有一股莫名的惆悵,仿佛要擊穿現(xiàn)在,沖向神秘而充滿迷霧的過去。
狂獅怒吼,萬物懾服,靈氣再次劇烈蠕動,墨綠色的鱗甲紋理清晰,緊密有致,仿似世上最精美的藝術(shù)品,每一塊都是天賜杰作,寒芒閃爍;頂上生有獨角,烏黑如墨,蕩漾著一股毀滅性的氣息,讓人凜然,那竟是一頭盤繞著沉睡的龍種,眸子突兀的睜開,沒有尋常猛獸的兇惡與冰冷,有智慧之光閃現(xiàn),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世間本質(zhì)。
異象再變,宛若厲鬼尖叫、怨靈泣嘯的怪異禽鳴響徹半空,鳳頭,鵬身,孔雀尾,上半身烏黑得發(fā)亮,下半身卻蒼白如雪,灰白色的尾羽自然散開,點點瑩白飄落,猶似雪花。
“那是。。。。。。天泣雀,傳說是穿梭于人間與地獄的冥雀,乃不祥之靈,它出現(xiàn)過的地方,必然有兇災(zāi)降臨,你看那瑩白的雪花,實則是死氣的凝聚之物,若被粘上,則全身慢慢腐朽而亡。”夜月話里有著驚與懼,閻風則好奇她竟認得此禽鳥。
禽鳴消逝,異象退散,天地再復(fù)清明,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閻風卻察覺到,靈氣的流動速度加快了,如百川合流,這種壯麗的景致讓閻風大開眼界,不禁駐足觀望。
“異象紛呈,元氣逆流,必有至寶現(xiàn)世。傳聞兵皇墓的真址位于此地,現(xiàn)在看來當真無疑。”
“誰!”
閻風徒然轉(zhuǎn)身,并未瞧見任何人影,眉頭皺得更深了。
被人接近還毫無察覺,證明對方的實力遠高于他。
“若我能進墓中取得一、二件武兵,甚至尋得兵王遺留的玄功、丹藥,往后的日子必定如龍入大海,一飛沖霄。”一名青年自密林中緩緩走出,自顧著說話,把閻風直接無視掉。
閻風不敢妄動,此人無聲無息的接近,必有所圖。
青年似乎才察覺到閻風的存在,笑瞇瞇地道:“我名林白,路經(jīng)此地特意向小兄弟討一樣東西。”
閻風眼神一凜,抱緊身后的夜月,警惕道:“何物?”
“你的性命。”
唰!
閻風左側(cè)額頭一涼,幾縷發(fā)絲飄揚落地,細長的血痕緩緩顯現(xiàn),火辣辣的痛,本是清秀的面相此刻顯得有點猙獰。
太快了,閻風僅是憑著身體的本能側(cè)頭閃躲,否則那一擊便要落在他眉心處。
要不是吞服過神液,體質(zhì)大幅度改善,五感敏銳,閻風絕對無法躲開剛才一擊。
“哦?還真有點能耐。”林白依舊擺著笑臉,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你受傷了!”夜月擦拭著傷口,心痛道。
“抓緊我。”
閻風不再猶豫,直往身后的斷崖跳去,這處斷崖不高,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有信心一試。
腳底輕點崖面,在滑落的過程不斷變換方向,預(yù)防林白的攻擊。
“小子,你逃不掉的,還不若乖乖給我宰了,保證不會感到點滴痛苦。”林白緊隨其后,神態(tài)悠然,全然沒把閻風放在眼內(nèi)。
嗖嗖嗖嗖嗖。
五箭連環(huán),直指林白眉心處,對于常人來說是必殺之局,林白僅僅曲指數(shù)彈,便化解了那致命的危機,神情依舊從容。
看著木箭被輕松截斷,閻風的心情一下沉到了谷底。
現(xiàn)在他可以肯定,對方必然是一名修士,普通的兵器對他們根本不起絲毫作用。
閻風平穩(wěn)落到地面,便一頭扎入古林當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忙命逃竄,夜月神色慌亂,不時往身后瞧,害怕對方再次無聲無息的接近。
“好像擺脫他了?”
“不,我有種感覺,他一直吊在我們身后。”
夜月心里一咯噔,明白到這一次或許真的在劫難逃了,自己靈能被封,戰(zhàn)斗力連一名普通人都比不上。
望著閻風堅毅的側(cè)臉,夜月咬牙低聲道:“臭惡人,他的目標是我,你。。。。。。”
“既然我吃了你那么多,必須對你負責到底,我還等著找你母親領(lǐng)賞錢咧。”閻風故作輕松道。
“哎,狩獵游戲要提前結(jié)束了,真可惜。”林白不知何時擋在閻風前進的路上,“是打算把我引去兵皇墓然后伺機逃跑吧,算盤打得不錯。”
閻風面色頓時難看極了,他何嘗不知道對方純粹把他當作一只可以隨時捏死的獵物,享受獵物在他眼皮底下倉惶逃竄的模樣。
閻風雖然十分不甘,可他更希望這種“不甘”能維持得久一些,不過對方頭腦精明,一下子就識破了他的本意。
“納命來。”林白踏著詭異的步伐,若妖精輕舞,幾個閃身之間人已至,一只大手籠罩向閻風,把他的視線幾乎完全遮擋住。
閻風強自穩(wěn)定心神,身子猛然向后倒去,顧不上背后的夜月一陣吃痛,持黑木弓頂著林白的胸腔位置,抽盡渾身靈能,那無往不利的烏靈箭凝聚而出,眼看便要給林白一個透心涼。
林白面色驟變,雙手死死握住了烏靈箭,抵在他身前動不得半分,靈箭的強大沖擊力直帶著他滑行了數(shù)十米遠,最終靈能漸散,化成一片光雨消逝。
閻風顧不上底牌失效而帶來的絕望感,服用神液后肉身不會因為射出烏靈箭后乏力難動,火速向著靈氣匯聚處趕去,他需要一點變數(shù)來改變這場追逐戰(zhàn)。
“還想逃?”林白冷笑,向他傳話這次任務(wù)的人曾提醒過“無形的箭”,他也一直在防范,只是沒想到那靈箭的威力如斯。
然而,林白沒走幾步,喉嚨一甜,接著噴出一口老血,身子也站不穩(wěn),搖搖欲墜。
這一幕剛好被夜月瞧見,激動得扯著閻風的耳朵叫道:“他受傷了!他受傷了!”
連閻風都忍不住回頭,望著地上的殷紅,老實說自己也感到奇怪,明明沒有傷著對方啊。
林白那淡定的模樣再也穩(wěn)不住,眼里騰起了怒火,他萬萬想不到,那靈箭竟然有削魂的秘力,本來他的魂根受創(chuàng)導致修為下跌,不敢隨意動用靈能,否則閻風在他手上一刻都撐不過。
而現(xiàn)在,靈箭猶如一把鹽灑在他傷口上,激發(fā)暗傷,魂根不穩(wěn),才有他吐血欲倒的現(xiàn)象。
“小崽子,不折磨折磨你難消我心頭恨。”林白摸出幾粒藥丸吞服,待傷勢穩(wěn)定后,全速啟動,速度快了數(shù)倍不止,閻風才拉開的距離優(yōu)勢瞬間蕩然無存。
破空之音從背后襲來,似乎根本不理會夜月生死,閻風的如意算盤又落空了一個,因為林白要活捉夜月,那對閻風來說就等于多了一枚擋箭牌,而現(xiàn)在情況逆轉(zhuǎn),閻風真不敢拿夜月的性命賭博,不得不竭力躲避。
林白顯然動了真火,也吃準閻風的性格,不會置那女孩生死不顧,十指輪番彈動,一根根如發(fā)絲粗細的銀針隨之激射,爆響不斷,木屑、土塊翻飛,閻風所過之處除卻坑坑洼洼外,還殘留不少血跡。
閻風僅憑著本能躲避那看不見的攻擊,一旦中招,宛若被一根燒得通紅的鐵棍戳上,感覺骨頭都要溶了。
等不及林白接近,閻風再不反擊恐怕就要掛掉,這一次連放兩箭,精氣被抽干,接近虛脫,幾乎連弓也抓不住。
林白不敢大意,雙臂運足靈能,從側(cè)面不斷拍擊靈箭,觸之即離,避免沾上那股削魂的秘力。
靈箭崩碎,未傷及林白分毫,閻風吃力地想挪動身體,一根手指伸進他嘴里,頓時滿嘴都是清香。
“夜月,這樣對你負擔太大。”閻風哪里不明白,她這兩天來的昏睡和虛弱不完全是裝的,而是流失神液帶來的副作用。
“要是讓他們捉走,我會被當成藥人囚困一生,還不如放手一搏。”夜月面露堅毅之色。
閻風也是決斷之人,思索片刻,狠狠地吮吸了一下手指,隨著夜月一聲輕哼,立時恢復(fù)了大半力氣,“除非踏著我的尸身過去,否則不容他們傷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