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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如此,”左云堂眼角微微一揚,“然而動亂迫在眉睫,凡事也當(dāng)從權(quán),既然最終要朝著這個方向走,不如從此刻開始行動,如果此刻我們可以向前一步,說不定來日就可以早獲成功。”
此言一出,無論是武動王國還是七賢盟,都紛紛頷首,只是這些說起來簡單,真正去實踐卻千難萬難。
皇帝目光如定,平視左云堂,“如何向前。”
左云堂右手三指平平伸出,“我方才所言,就是前進(jìn)的第一步,這一步并非要常兄允諾什么,而僅僅只是一個示好,只要常兄和武動王國諸位今日能對七賢盟生出半分改觀,這一步就算成功。”
左云堂滿身浩然正氣,即使是武動王國眾人也不禁為之動容,左云堂屈身說出這三個條件,所求的竟然只是這一點。
然而眾人不得不承認(rèn),左云堂成功了。
如果拋開素日恩怨不談,落日一州誰心中不以左云堂為榜樣,視他為天下豪杰,即使剛才與魔五使一戰(zhàn)左云堂并沒有出色的表現(xiàn),但不代表他實力不足,在統(tǒng)率力上,漫山數(shù)萬人更是無人能與之比擬。
而此刻的示弱,更是彰顯出左云堂寬闊的胸懷,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頃刻之間拿的起放的下的。
皇帝面色沉沉,沒有誰能夠揣摩到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只有皇二子試探著問道,“敢問左盟主,如果萬一結(jié)盟,誰為主、誰為輔,結(jié)盟若無主次,只怕永遠(yuǎn)不得長久。”
此言一出,皇帝的臉色果然明朗了三分,顯然皇二子說了他想說卻又不好說出來的話。
但凡涉及到結(jié)盟,都避不開盟主一爭,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如果不能妥善解決,所謂的盟約就是一紙空談。
左云堂似早有準(zhǔn)備,長眉一展,“無論是以常兄為盟主,還是左某忝居其位,想必雙方都不會安心,此刻正有一人最為合適,不知道常兄意下如何。”
眾人紛紛皺眉,不知道左云堂所指的是誰,只有皇二子臉色倏然一變,橫眼朝蕭御望去。
這樣一來眾人頓時紛紛明了,左云堂竟然是想要蕭御擔(dān)任盟主!
蕭御見眾人的目光紛紛朝他投過來,臉色卻如萬古幽潭,波瀾不驚,雖然他并未想到過此事,但在這個時候,如果形勢需要,那么他只有當(dāng)仁不讓四個字。
“左盟主,如果論及實力之強,自然非蕭少俠最為合適,但蕭少俠一非七賢盟和武動王國之人,二來畢竟年輕俊朗,三來想必蕭少俠也不會一直呆在落日州,所以此事雖好,卻只怕還有不妥之處。”
這幾句話正說出了所有人的疑慮,眾人紛紛頷首,顯然十分認(rèn)可那人所言。
左云堂朗聲長笑,“當(dāng)日圣武帝振臂一揮,天下云從,試問又有多少人見過圣武帝真容,大丈夫生出紛亂之世,不應(yīng)因小節(jié)裹足,他日若蕭御修成真身,振劍高呼,誰又會心生不服。”
左云堂一語論及圣武帝,頓時驚起漫山驚呼,圣武帝當(dāng)年以辟天劍終結(jié)十萬年亂世,建立月華王朝,九州億萬之地,莫不歸從。此刻左云堂竟以蕭御相比圣武帝,即使是蕭御最忠實的擁躉,也不免覺得左云堂之言,過于驚世駭俗。
武動王國先祖正是月華王朝七侯之一,左云堂此言無疑是一個大膽的賭博,看看究竟是會激起武動王國的不滿,還是會讓他們對蕭御心生親近。
皇七子略一怔忡,已然按捺不住,“左盟主,你以圣武帝比蕭御,未免太言過其實了吧,諒蕭御區(qū)區(qū)凡俗之輩,縱然一身實力超凡,又怎能與圣武帝相提并論。”
皇七子一言既出,不少人頓時紛紛響應(yīng),在他們心中顯然沒有人能與圣武帝相比,所以說左云堂走的是一步險棋,能不能成功并不在他的言語,而在與蕭御能否真正讓所有人為之心服。
一番質(zhì)問之中,皇帝的聲音忽然沉沉響起。
“住口!”
眾人頓時紛紛噤聲,皇帝目光微微一揚,恍若神龍雙瞳微張,自有無上尊貴。
“你們何曾見過名揚落日的左云堂服過任何一個人,既然是他真心欽佩的,無論你們懂還是不懂,都應(yīng)該嘗試去相信,而不是輕言質(zhì)疑。”
眾人不料皇帝竟然會開口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紛紛駭然,要知道皇帝平生最為驕傲,現(xiàn)在卻對左云堂如此推崇,甚至連以蕭御相比圣武帝都能坦然接受,和素日那個剛毅自負(fù)的君王全然不同。
左云堂也不禁為之動容,長聲一笑道,“沒想到落日境內(nèi),常兄才是我第一知己。”
皇帝漠然說道,“不敢,只不過朕平生極少服人,偏偏左兄就是其中一個,當(dāng)年襄城一戰(zhàn),如果不是左兄有意留情,今日未必還有我常銘垣。”
常銘垣正是皇帝姓名,但除了皇帝本人,沒有人敢直呼其名,眾人不由得一震,沒想到左云堂竟然還曾對皇帝有恩。
左云堂心中如何不明白皇帝意下所指,心中感念道,“常兄一片赤誠,左云堂銘記于心。”
皇帝朗聲說道,“如果以蕭御為盟主,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朕有一個條件,如果蕭御能夠做到,武動王國再無二話。”
無論是七賢盟還是武動王國,都沒有想到皇帝先前處處猶疑,此刻竟然如此果決,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耆宿才知道,以眼下的局勢和左云堂開出的條件而言,武動王國最好的選擇就是促成這件事,皇帝之所以會遲遲不表明意見,也只是在權(quán)衡而已。
現(xiàn)在權(quán)衡已畢,而最重要的盟主之爭也成功避開了最深的矛盾,只要蕭御能夠讓所有人為之心服,盟約就可以達(dá)成。
蕭御身形一動,穩(wěn)穩(wěn)落在皇帝身前,躬身執(zhí)禮。
“請陛下直言,無論能不能成功,蕭御都會全力一試。”
“好!”皇帝目光落到常五身上,“武桓,取神物來!”
常五不禁一怔,隨即心中漫開無盡的舒暢,這件神物如果換做另一個人來,只怕千難萬難,但如果是蕭御,那只會成為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