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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保吉哼哼一笑,走到陸飛面前,冷嘲熱諷的道:“這話也是你一個芝麻綠豆的都頭配問的,你只要將如何勾結(jié)黨項人以求活命,又是如何與夷人密謀老實交待就行”
這時,邊上坐著的一名武將有些不悅的站了起來,道:“石將軍,用不著這么急下結(jié)論吧,先聽他把話說完”
說話之人是捧日軍左廂都指揮使李繼隆,他踱步來到陸飛面前,和言道:“你別緊張,石將軍也是出于大軍的安危著想,有什么話就說出來,是非曲直自有戴大帥秉公執(zhí)法”
陸飛看了看李繼隆,此人說話倒是和善,他折腰送上一個微笑,然后看著戴恩道:“大帥,屬下還是想問此次西征的目的何在?”
戴恩看了看眾將,心中不禁一喜,大軍自從出征以來,很多人就對自己不滿,升得太快了,幾個月前還是一名小小的都虞侯轉(zhuǎn)眼就成了統(tǒng)帥七萬人的大帥,誰不嫉妒,軍中原比他軍職高的將軍大有人在,眼前這個陸飛的手段他可是深有體會,看他現(xiàn)在的眾將面前面前不改色的表情,那肯定是有恃無恐,想到這,戴恩心里冒出一個念頭,何不利用陸飛來打壓一下對自己不滿的人的氣焰,畢竟這小子是自己的親兵,他若有真有什么大功,那就是自己知人善任。
戴恩哈哈一笑道:“陸飛,有話直說,西征的目的今上在討逆檄文中已經(jīng)昭告示天下,當(dāng)然是堪平黨項之禍,安定西北邊疆”
陸飛道:“屬下再斗膽問大帥,黨項之禍如何能迅速平定”
邊上的潘美也站了起來,捋須道:“大軍遠道而來,邊境作戰(zhàn),自然是速戰(zhàn)速決,殲滅李繼遷的主力,而后不管是戰(zhàn)是和都從容不迫,小伙子,你小小一名都頭也操這么閑心,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陸飛一折腰道:“潘都監(jiān),在下雖職小位末,可也是位卑不忘望憂國,在下也想早一天打完仗,博些軍功賞賜凱旋歸國”
潘美呵呵一笑:“你倒是實誠,說吧,你用意何在?”
陸飛環(huán)視眾將,微笑道:“黨項人久居邊境,雖有半耕半牧習(xí)性,可他們依舊在這西北邊境來去自如,行無蹤定無所,神出鬼沒,我禁軍大軍壓境,兵精糧足氣勢如虹,但來到這卻討不到便宜,黨項人早已遠遁草原戈壁,再多的兵力也無用武之地”
石保吉有些不耐煩,道:“這些事都是有目共睹,也不是你個小都頭該操心的,你扯了半天到底想說什么?”
陸飛道:“戴大帥及各位將軍想的一定是如何才能與黨項人來個大決戰(zhàn),一戰(zhàn)而定西北局勢,而黨項人卻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我大軍困在了延州前退兩難”
李繼隆也覺這話不應(yīng)該是一個小都頭該操心的,忙道:“軍國大事豈是你該操心的,問你什么你就據(jù)實而答,只說你這些日子去哪了便可,妄議軍政是大罪”
陸飛點頭道:“謝李將軍提醒,在下決不是有意在各位將軍面前班門弄斧,好,在下現(xiàn)在就回答石駙馬的話,在答話之前,駙馬爺,在下斗膽,想與您作一賭局,不知駙馬爺可敢下注”
眾人眉頭一皺,面面相覷。
戴恩沉聲道:“陸飛,帥堂之上不得胡鬧”
石保吉哈哈大笑,一擺手道:“大帥,無防無防,讓他說,小子,你想賭什么?”
陸飛環(huán)視眾將,突然臉一覺,鄭重其事的道:“賭一月之內(nèi),黨項主力必然前來與我軍決戰(zhàn)”
石保吉聞之一皺眉,但很快哈哈一笑,隨即以手指陸飛視眾將道:“聽聽,說得如何決對,還說不是與黨項人有勾結(jié),執(zhí)法官何在,鎖了”
幾名禁軍當(dāng)即涌入殿,正要上前執(zhí)拿,那戴恩卻一折桌子道:“退下,石保吉,這是本帥的帥堂,還輪不到你發(fā)號施令,陸飛,你大言不慚,今天若不能說個子丑寅卯,休怪本帥禁令法斬,刀斧手,堂下聽令”
“諾!”立時,十名手執(zhí)大刀的禁軍立于大黨之外。
一時間,帥堂里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石保吉道:“好,我就與你賭上一賭,若是一月之內(nèi)黨項人不來你當(dāng)如何?”
陸飛看了看一旁花容失色的沒藏黑云,淡淡一笑,道:“愿伏誅,石駙馬,若是不幸被在下說中,您又得如何”
石保吉冷笑道:“你想怎么樣?”
“在下不敢把駙馬爺怎么樣,不過我是軍中小卒,目光短淺,沒什么大志向,唯好寶馬良駒而已,聽說駙馬爺有一匹日行千里的寶馬,若在下贏了,駙馬爺能否將割愛,恕在下斗膽”
石保吉當(dāng)然不在乎一匹馬,盡管這匹馬價比千金,隨即道:“行,依你,但你要記住,若是我日后查明是你暗中與黨項人勾結(jié),那……”
“在下愿伏誅”
石保吉咬牙道:“錯,我要奏請今上誅你九族,活剮了你”
戴恩有些不耐煩道:“好了,賭局之事本帥不過問,陸飛,你到底憑什么下這樣的結(jié)論,黨項人真的會在一月之內(nèi)與我軍決戰(zhàn)?”
陸飛折腰道:“回大帥,容屬下細秉,那日牛心亭之后,屬下讓人回來報信,我獨自一人前去探營,不料困在其中,更令我沒想到的是那幾千黨項人第二天便離開了牛心亭去往遼境,軍情有變屬下分身乏術(shù),為了探明他們的動向,只能隨行,以待時機逃離”
石保吉不屑道:“你一個人混在黨項人中,又無旁證,你怎么證明你不是被人拿住后投了敵才保得一命?”
陸飛笑道:“駙馬爺稍安,我入黨項營地之后,發(fā)現(xiàn)這伙人并不是什么用來掩護李繼遷逃走的斷后之兵,而是護送黨項使者出使遼國的軍馬”
“什么?”戴恩突然站了起來,“你說黨項人與遼國媾和了?”
陸飛道:“沒錯,李繼遷自知不敵求計于遼,遼已封他為夏王,只是還未正式定立盟約”
石保吉有些不信,這么大的事連朝廷都沒有探聽到,他又是從何得知,石駙馬狠狠道:“你有憑證?”
陸飛環(huán)視眾人,笑道:“我懷里抱著的就是李繼遷送往遼國的質(zhì)子,黨項首領(lǐng)李繼遷的親孫子,李元昊”
此話一出,如在堂中扔下了一個炸彈,眾人都震得大氣不敢出。
戴恩連忙走下了帥案,盯著陸飛懷里的小娃娃,失聲道:“這,他,他怎么會落到你手里?”
卻在這時,一旁的沒藏黑云心中有氣,她突然閃到陸飛面前,喘著氣瞪著戴恩,她寧愿死也要護住小元昊。
“你不能傷害他”沒藏黑云沖口而出,生硬的漢話讓她無處遁形。
這一句話把在座的所有人都驚得站了起來,目光匯集,異口同聲道:“黨項人?”
石保吉更是有恃無恐,大喝一聲道:“好呀,來人,將這個私通敵營的賊子拿下”
陸飛也豁出去了,喝道:“慢,她是黨項人不假,可我陸飛絕沒有通敵賣國,她是黨項部落沒藏氏首領(lǐng)的親妹妹,也是李繼遷手下大將野利遇乞的未婚妻,是她一直在保護我,我跟著黨項人一直到了遼國,見到了遼國朔州節(jié)度使韓德讓,并親手割下了他的腦袋,大帥,屬下不但無過反而有功,望大帥明查”
戴恩擺擺手讓眾刀斧手都退出去,也壓壓手讓眾將都坐下,又看了看沒藏黑云,半信半疑,如果這些事都是真的,那陸飛真的是立了一份天大的功勞。
戴恩溫聲道:“都別吵了,這么大的事相信他不敢亂說,日前本帥也接報,說是遼國朔州節(jié)度韓德讓暴病,也探知到黨項人是有一隊軍馬去了遼國,只是不知用意何在,如今也算是一解疑惑”
戴恩明白了,陸飛的膽子他是了解的,這種事他還真敢做出來,混入黨項軍中,殺了遼國大臣,挑起了遼國與黨項的不和,當(dāng)有大功,如果他手里的孩子真的是李元昊,相信李繼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他會為了一個孩子主動來找宋軍決戰(zhàn)?太意氣用事了吧。
石保吉仍氣勢洶洶,指著陸飛喝道:“大帥,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這個女人可是貨真價實的黨項人”
戴恩一擺手,示意他別再說話,道:“來人,傳令,帥堂周圍十丈之內(nèi)不能有任何人,諸位將軍,除潘制使、楊制使、周知州、田節(jié)度使、二位捧日軍的都指揮以外,其余的都各自回營,陸飛留下”
眾將拱手而退,戴恩又道:“羅成,將這個女子和娃娃都帶下去,妥善安置,任何人不準(zhǔn)接近”
羅成從陸飛懷里接過孩子,對沒藏黑云作了個請的手勢:“請吧”
沒藏黑云已是滿臉失望和怨念,她轉(zhuǎn)過身將目光緩緩?fù)对陉戯w的臉上,雙瞳飽含淚水,喃喃說了句:“你,你說過你要做黑云的護花使者”
戴恩一揮手,喝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