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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帆遠俯身替舟遙遙系安全帶,看了眼她金屬色的百褶裙,問她,“你不冷嗎?”
舟遙遙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揚帆遠的“紳士風度”,不動如山地接受他的貼心“服務(wù)”。
并且摸清了此人說話的套路,大抵對她穿裙子不滿意。
切,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寬!
她扭頭看向窗外,不回話,晾著揚帆遠。
揚帆遠忍了忍,沒忍住,“天氣轉(zhuǎn)涼,你要注意保暖,不小心生病了,非處方藥不能隨便亂吃,到時候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舟遙遙轉(zhuǎn)過身,直視揚帆遠,贈送他一對嫌棄的衛(wèi)生球眼,撇撇嘴,“我自己的身體,我很當心好嗎?”,撩起裙角,“看吧,我穿著加厚打底褲呢!超級擋風!還穿了飛行員夾克,戴了貝雷帽,絕對不會著涼受凍病倒,更不會胡亂吃藥危害寶寶的健康!所以,你放一百個心好了!”
揚帆遠閉了閉眼,放緩語氣,“我只擔心寶寶嗎?還不是怕你生病遭罪!”
一個“怕”字足以形容他的心情,隨著胎兒月份越來越大,他的擔憂日益加深,夜里化為噩夢折磨他的神經(jīng),有很多次他大汗淋漓地醒來睜眼到天明,彷佛只要他合上眼睛,夢中發(fā)生的事就會成真,舟遙遙將遇到可怕的遭遇或者她和寶寶全是他的一場臆想。
他怕的事太多了,舟遙遙走路怕她跌倒,開車怕她撞到,洗澡怕她滑倒,怕寶寶會有查不出的怪病。
揚帆遠把自己的恐懼與憂怖據(jù)實以告,舟遙遙白眼快翻上天了,“你是在咒我吧?”,稍后歪頭打量他,“你人真挺奇怪的,今天早上還對我不理不睬,一臉冷漠,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又好像多惦念我似的,要我猜,你是不是性格多變,反復(fù)無常啊?”
“麻煩你別亂用成語好嗎?”,揚帆遠加重語氣強調(diào),“還有,我不是咒你,我是擔心你,因為我很不安,社會治安并沒好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你又心大得沒譜兒,萬一打到黑車碰到打劫的怎么辦?來接你的路上,我看了一條新聞推送,有個孕婦打車遭遇不測——”
“你想太多了吧……”,舟遙遙實在佩服揚帆遠豐富的聯(lián)想力,“壞人哪有你說的那么多,而且得多倒霉,不好的事才全被我一個人碰上?那概率也太高了!除非我呆在家里哪兒也不去!”,停了停又說,“照你的邏輯,呆在家里也未必安全,不是還有‘禍從天上來’一說嗎?整天擔心這擔心那,會得神經(jīng)過敏焦慮癥的!”
“隨機事件一旦發(fā)生概率為百分之百,所以你萬事當心!”,揚帆遠一句話結(jié)束爭論。
舟遙遙點頭,“好,我每天一定睜大眼睛走路!但是,我成語哪里用錯了,你對人忽冷忽,不是反復(fù)無常是什么?難不成……”
揚帆遠覷她,“難不成什么?”
“難不成,你在對我欲擒故縱?”,舟遙遙笑眼一彎,滿臉促狹。
揚帆遠噎住,面紅耳熱,憋了半天說:“鑒于簽訂的君子協(xié)議,我們的關(guān)系需要保持距離美和分寸感,最好不要逾越安全線!”
“哦——”,舟遙遙拉長音,“有參考嗎?同事般的距離,或是在商言商的距離?你們t&s有合伙人嗎?要不咱們就比照著來?”
“不行!”,揚帆遠脫口而出,然后愣住,無言以對。
舟遙遙靠回座椅,抱住胳膊,“那你說怎么辦?”
揚帆遠結(jié)巴,“今,今天我們試過了,很別扭不是嗎?”
“是你單方面嘗試,我配合你而已!”,舟遙遙糾正他。
揚帆遠決定略過敏感的地方,直接說結(jié)論,“我們是寶寶的父母,這層關(guān)系無論如何都揭不過,還是像朋友那樣相處吧,心里會舒服許多,你說呢?”
“的確會方便些,我同意!”,舟遙遙點頭,笑著舉起手,“來,highfive!”
揚帆遠一下子輕松了,愉快地翹起嘴角,騰出一只手,與舟遙遙響亮地擊掌。
“加油!”,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車內(nèi)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活躍起來。
“你那么關(guān)心我的安全,還要給寶寶雇保鏢,到底為什么呀?”,舟遙遙覺得這事有點夸張了,又不是在槍擊案盛行的美國,用得著搞那么大陣仗么,真的不是在炫富?
對舟遙遙,揚帆遠沒什么好避諱的,說出一樁久遠的秘密,“我曾經(jīng)被綁架過,幸虧警察來的及時……后來我爸讓我隱瞞身份,對外稱呼他表叔,說我是他的遠房親戚,一直到現(xiàn)在,外界很少把我和盛泰地產(chǎn)聯(lián)系起來——作為成年人,我們有自保能力,孩子沒有,所以在安保方面,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舟遙遙受到驚嚇,“那,那寶寶干脆姓舟好了,我爸媽都是知識分子,沒有錢讓劫匪搶!”
揚帆遠不由笑了,“寶寶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祖父是誰?在心懷叵測的人眼中,揚振民和他的盛泰地產(chǎn)就是一塊肥肉,而他未來的孫子孫女身為順位繼承人,即使未出世已然身價上億,你說我提醒你小心點是多此一舉嗎?”
這可比擔心她感冒嚴重多了,舟遙遙傻眼,磕巴地問:“你,你的意思是目前我處境很危險嘍?那以后我還能愉快地逛街嗎?時刻都要擔心是否被人跟蹤了!”
“那倒不至于”,頓了下,揚帆遠坦白,“怕你反感沒跟你提,我確實派了人手暗中替你排查潛在的危險,就他們反饋給我的信息而言,你周圍還是很安全的,所以放心吧!”
舟遙遙安慰自己,“也對,真正的亡命徒能有幾個呀,警察叔叔英明神武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你不要有負擔,你只要保證走路不摔跤,開車不闖紅燈,暫時不會有其他的危險,這點我可以擔保!”
揚帆遠言之鑿鑿,舟遙遙選擇相信他。
“有錢人不止你們一家,四九城的權(quán)貴多了去了,想靠搶劫發(fā)家致富的人他也盯不過來!”,舟遙遙樂觀地自我開解。
揚帆遠怕她心煩,轉(zhuǎn)移話題,“你和馮婧她們怎么成為朋友的?”
“我和宋碧靈是鄰居,和陸琛、馮婧是畢業(yè)后認識的,她們倆當初住在一起,馮婧結(jié)婚搬走后,我剛好找房子,我媽就把她手下的實習醫(yī)生介紹給我,也就是陸琛,她正在找合租者,我們就一拍即合了。馮婧把我們的住處當娘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跑回來,慢慢的大家就混熟了!”,舟遙遙簡單地講了下她們認識的經(jīng)過。
“馮婧是外地人?”,揚帆遠問。
“嗯”,舟遙遙點頭,“陸琛是鄰市的,馮婧是南方人,家離得遠,我們四個人相比,馮婧的日子過得比較拮據(jù),經(jīng)濟壓力相對大一些,畢竟要存錢買房嘛!”
“便利店不掙錢?”
“剛開不久,還沒回本呢,總體還不錯!”
揚帆遠沉吟,給建議,“她可以租客流量有保障的鋪面,比如商場或者大型超市,無論自己開店還是加盟連鎖店,估計都虧不了,經(jīng)營的好,應(yīng)該很賺錢!”
“商場和超市的鋪面哪兒那么好租?去問,基本都招商租出去了,沒租出去的租金很貴,馮婧負擔不起的!”,舟遙遙搖頭。
“不難辦”,揚帆遠看舟遙遙一眼,“她如果有意向,我可以幫忙!”
舟遙遙茅塞頓開,盛泰地產(chǎn)擁有不少商業(yè)中心,他幫忙的話豈不是小菜一碟?
她想了想說:“回頭我跟馮婧提提,不過她最近備孕,估摸著顧不上張羅吧!”
揚帆遠笑笑不語,放慢車速,刷卡下庫,停車入位。
舟遙遙解開安全帶,正要開車門,被揚帆遠攔住,“等等,我?guī)湍汩_!”
揚帆遠下車,繞到對面,打開車門,一只手擋在車頂,另一只手遞給遙遙借力。
舟遙遙抓住他的手下車,兩人乘電梯上樓。
此地是高端奢侈購物中心,舉目望去,一水的奢侈品牌,prada、kenzo、l、、dior、gucci、。
揚帆遠抬腳就往愛馬仕走。
舟遙遙呆了呆,“去愛馬仕干嗎,嬰兒用品一般都在頂樓!”
“誰說的,愛馬仕也做高端童裝,走,我們進去看看!”,揚帆遠拉住舟遙遙的手,往店里拖。
“他們家的寶寶款很貴的,給剛出生的嬰兒穿會不會太浪費了?”,舟遙遙非常不贊同。
揚帆遠充耳不聞,秉持看了再說的態(tài)度,況且對他來說,讓他感覺貴的商品暫時還沒有碰到過。
小到一枚戒指,大到一條游艇,它們自有價值,只要他看得上眼,那就沒問題。
結(jié)果進去店內(nèi),舟遙遙就把剛才那一番話拋諸腦后,陷入購物的幸福感中。
眼睛簡直看不過來,哇,小圍兜好可愛,哎呀,這雙白色羔羊皮小鞋子不是小七同款嗎?
南瓜色的小鞋子也很q,瑪麗珍搭扣透氣舒適,很適合三個月大的嬰兒穿。
繡著小木馬的羊毛襪必須買買買,粉、藍、白、榛果色,湊齊四種顏色。
手工織造的寶寶羊毛毯要買,粉色藍色各一件。
……
揚帆遠拎著舟遙遙掃蕩的戰(zhàn)利品走出來時,舟遙遙有點蒙,剛剛刷卡結(jié)賬,她看到了金額,然后有點頭暈?zāi)垦!?
太尼瑪貴了!
“我是不是買的有點多?”,舟遙遙不好意思。
“必需品不嫌多,我們還有的買,你要打起精神!”,揚帆遠看著像做錯事的舟遙遙,忍俊不禁。
明明就是購物狂嘛!
“可是我餓了”,可能錢包失血太多,哪怕不是她的,仍舊影響了她的情緒。
好有罪惡感啊!
“你想吃什么?”
“牛排!”
“走,咱們吃和牛去!”
“喂,隨便找家牛排館吧,200塊錢以內(nèi)的那種!”
揚帆遠不置可否,拉上她就走。
在出口處和正走進來的兩個人打了個照面。
舟遙遙駐足,又驚又喜的表情很可觀,揚帆遠不由側(cè)目,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有一絲訝然,“時言!?”
對,是時言哥和時阿姨。
舟遙遙推開揚帆遠的手,歡快地走過去打招呼,“時阿姨,時言哥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