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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波“決定明天就去找ANNI”,決定而已,經(jīng)過一夜,這種勇氣已經(jīng)消失得一干二凈。可見勇氣這種東西去得比來得還快,而且這種東西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夜晚產(chǎn)生,因為在夜晚一切事物在腦海中都顯得簡單、虛幻,沒有什么是大不了的。
石小波懶洋洋地賴在床上,清晨的陽光干凈而明亮,石小波伸出手,讓陽光穿過指縫,心想,美麗的光陰就這么悄無聲息一天天地遛走了。石小波落寞地笑了笑,一邊在陽光下變換著手勢,一邊看著在墻壁投下的各種陰影,自娛自樂。
人世間的很多事情其實是很無厘頭的,就跟這天氣一樣,前幾天一連陰沉著,眼看勢必要有一場大雪,結(jié)果在今天卻突然的放晴了。然而懶漢們的生活依然保持著原有的風(fēng)格,不僅沒有亮色而且沒有起色,被子和床單像燈捻子一樣在床上卷作一團,床腳堆著的全是隔年隔月的臭襪子,宿舍里彌漫的腳汗味與清晨干凈的陽光顯得極不協(xié)調(diào)。
“天王”在研究樸樹的曲風(fēng),CD唱機里樸樹略顯沙啞和憂傷的聲音緩緩流出,先是《別,千萬別》,接著是《在希望的田野上》、《且聽風(fēng)吟》、《生如夏花》…“詩人”和“狗主人”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狗主人”自然是約了大一小妹在“操”場體驗人生。至于“詩人”,這家伙自從昨晚被石小波無意中撞見和波大姐擁吻的那一幕,經(jīng)石小波大力宣傳和眾人的嚴(yán)刑逼供,連日來失蹤的謎底也至當(dāng)晚被當(dāng)眾戳穿。可見愛情的確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生活習(xí)慣,可是對“詩人”而言,似乎也改變得太徹底了些,它不僅打垮了詩人的情感防線以及最初的堅持,還直接動搖了石小波的愛情理論,作為替“詩人”出謀劃策的石小波,這無疑是一種無言的嘲諷。
石小波覺得沒面子,好奇心不由陡起,一個人好奇還覺得不夠過癮,一路宣揚下來,頓時造成了整個宿舍的好奇,大家的心里頓時只有一個聲音:“詩人真的戀愛了”!?正當(dāng)宿舍好奇的氣氛空前高漲的時刻,“詩人”恰好恰如其縫地出現(xiàn),于是一宿舍的“好奇”一下子都涌向“詩人”,瞬間,“詩人”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手足無措,“詩人”一下子慌了手腳,依然矢口否認(rèn),但是在大家的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嚴(yán)刑逼供之下,“詩人”在短暫的抵抗后終于坦白戀情。眾人扼腕嘆息,咬牙切齒地道:“你為什么就從了呢”!?詩人露出一臉委屈的樣子,道:“你們以為我愿意這樣啊”!眾人問:“那你是怕了那母老虎,才委屈茍合的嗎”?詩人欲言又止,神情痛苦。眾人道:“我們也知道你惹不起那母老虎,但有我們的文豪石小波運籌帷幄,你怕什么啊”?詩人抬起頭看了看石小波,石小波連忙把頭低下,一臉尷尬。“詩人”被眾人催得無奈,終于將他自以為凄慘的故事娓娓道來,給大家撥開迷霧。
事情是這樣的,在“波大姐”以書面形式向“詩人”發(fā)下戀愛通知單之后,詩人決定推了這份一廂情愿的感情,但考慮到向自己發(fā)起進攻的是一位老虎級別的人物,所以不敢吊以輕心地草草拒絕,“詩人”思來想去,想起石小波這個人,視石小波如末世救星,黏著不放,乞討解決之方。石小波終日無所事事,難得有人如此器重,也就瞬間把自己當(dāng)成個人物,裝模作樣故作經(jīng)驗豐富之態(tài),指點江山,三言兩語為“詩人”畫好了藍(lán)圖。并且一再強調(diào)手段上要講究“以柔克剛”,感情上要不著痕跡與對方拉開距離,而在字里行間又要流露出一種若即若離欲愛不能欲說還休的無奈。
石小波原以為以詩人的思維深度和才干,這一點其實不用重復(fù)細(xì)述也可以自然領(lǐng)會。結(jié)果,“詩人的理論”在這個時候就開始起了作用。石小波的建議精髓,詩人的確已不差毫厘地全部掌握,字字銘記于心。但令人遺憾的是,這小子的理論簡直歪到了極地,在這種理論的指引下以石小波建議為主要內(nèi)容的表達(dá)效果頓時徹底變味,而且被一路拐到了黑豆地。這家伙的回信是這樣寫的…噢,還有,所謂“詩人”自然是要寫詩,寫詩沒有錯,但意思不能寫歪,并且這家伙古板到臭屁要和前面那封信在手法上保持對仗。結(jié)果…哎,不說了,這家伙簡直就是罪有應(yīng)得,命中注定和波大姐是天生一對。全詩如下:
你我一見鐘情,可惜緣分未到。
抬頭一問月老,原來忘帶紅線。
波大姐在收到信后,哪懂詩人在詩中苦心營造出的高深內(nèi)涵,讀到“原來忘帶紅線”一句,一下子樂壞了,心想:“這還不簡單”。想到這里把信隨手一丟,就趕著出去買線,當(dāng)天就把紅線帶到“詩人”面前,在“詩人”眼前晃了晃,得意地道:“小樣兒,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詩人一下傻了眼,波大姐興沖沖地道:“一根夠不夠,我這里還有,我還買了其它顏色的線”,說著從包包里搜尋,詩人在慌亂中口不擇言地道:“我說的那個線…不…不是你的這種…”
波大姐一面從包包里翻出各種各樣的線,一面打斷詩人道:“別著急,這里還有其它顏色的,肯定會有你喜歡的。你要線就早點說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害得我求菩薩告佛爺才說動了我班的才女,寫了那么個詩給你。我是有頭有臉的人,誰不給本大姐幾分薄面,但為了愛情,別說去求個人,就算是毀我容也是值得的,你這個死小子,還不懂得珍惜,收了我的信遲遲不回應(yīng),我正準(zhǔn)備叫人把你小子給糾出來,還好,你小子識相,回了個信。可是你要啥不好呢?偏要什么紅線呀綠線呀的,害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才算買到,餓死我了,一天忙得連口水也沒顧得喝”!說罷,雙眼滿含愛意地在“詩人”身上打量。
詩人一時不知說什么好,支吾道:“那…那我先帶你吃飯吧”。波大姐一改以往的魯莽,多了幾分柔媚之氣,伸手輕輕在詩人臉上擰了一下,撒嬌道:“這才像個人~”
從此,詩人沒有被月老的紅線套住,卻讓波大姐的紅線緊緊拴住。波大姐走哪詩人跟到哪,不時還要被波大姐指責(zé)數(shù)落。波大姐終究還是透著大姐作風(fēng),詩人跟在她的后面,屁顛屁顛的。
詩人的痛苦在于波大姐這個人根本不懂詩,更別說詩意,無心插柳柳成蔭,一失足成千古恨。眾人聽罷詩人的一番傾訴,一個個若有所思,唏噓不已。有的說:“你小子這下可慘了,照我看這種女人,趁早和她一刀兩斷”!一個嘲諷地對那個道:“把人家拆散了,你去搞,虧你小子也想得出”?一個一臉不屑地看著詩人道:“你小子就別裝逼了,好賴是個靠山,再說人家一個大姐…”眾人接口道“波大姐”!那小子繼續(xù)道:“對了,波大姐,一聽這名字就夠硬,況且聽說長得又不賴…”
眾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見。最后,話題自然聚焦在波大姐的“大波”上,幾個能說會道的小子一番描述,引得眾人浮想聯(lián)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