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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時間已接近正午,漫天的大雪并沒有停歇的意思,但練兵場上空卻沒有一片雪花能飄落進來,就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隔離了風雪。
“葉仙子怎么還沒有出現(xiàn)?”有人發(fā)出質(zhì)疑的聲音,“莫非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么?又該如何收場?”
人群中頓時起了一陣輕微的騷亂,議論聲此起彼伏。
屠嬌嬌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有些陰沉起來,這等不光彩的事情原本越少人知道越好,偏偏這個孽障弄得天下人皆知,簡直讓整個青云圣地都跟著蒙羞,若不是天女峰圣主阻攔,她早就過來清理門戶了。
溫彩艷的神情也是無比的復雜,原本葉師妹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無論天賦還是容顏,在天女峰眾多女弟子中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幾乎已經(jīng)被內(nèi)定為下任圣女,這讓很多師姐妹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她自己便懷著這種復雜的心情。
只是葉師妹十年前說要出外歷練,離開師門后就再沒回去過,卻想不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當天女峰得知這一消息后,立即便炸開了鍋,就連整個青云圣地也是議論聲一片。
大長老也因此請罪閉關思過,師父當時便要下山清理門戶,卻被天女峰圣主制止。
天女峰圣主當時曾說過,“不管嫣然出于何種原因,都要讓她有一個結果,等到那天再去處理吧。”
三年前,她只身前來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但卻發(fā)現(xiàn)師妹變得極其危險,就沒敢再深究。如今師妹放出話來,便說明事情應該到了了結的時候。圣主便也應允了師父出山自行處理,只是以師父的性情,怕是不管結果如何,葉師妹都是難逃一死了。
溫彩艷此時的心情說不上是一種什么滋味,原本她的內(nèi)心是極其嫉妒葉師妹的,但直到此刻,卻有些為師妹擔起心來。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就在眾人有些不耐之際,一曲琴音突然響起,如同天外之音,飄到場中每一個人的耳中。
初時,琴聲歡快,便宛如童年無忌,承歡父母膝下,日夜無憂。但突然之間琴聲便急轉(zhuǎn)直下,似惶恐,似無助,便有如從萬丈懸崖跌落,直沉入無底深淵。隨后琴聲變得深沉起伏,但更加讓人揪心,便如一位孤獨的少女夜夜為噩夢所困擾,卻又找不到人兒傾訴,讓人心痛,讓人憐惜。幾經(jīng)起伏,琴音漸漸變得高昂,便如一柄出竅的利劍,殺氣畢露,直欲取人首級,琴音中的殺機,憤恨,仿佛化成實質(zhì),在這風雪中更是平添了幾分冷厲肅殺,直聽得眾人心驚肉跳。
林風心頭一跳,這曲琴音三年前在神女湖上他曾聽聞過一次,如今再次聽聞,那種心驚的感覺竟比上次來得更加強烈。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和怨恨,才能彈奏出如此琴音?
琴聲一出,場中霎時便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這一刻,所有人都想知道葉嫣然的目的是什么?
隨著一曲終了,兩條妙曼的身影如同天女臨凡,緩緩飄落場中。
葉嫣然依然黑紗遮面,一身黑裙,左手環(huán)抱忘憂琴,右手卻牽著一名三歲大小的男童,卻正是她的兒子葉無悔。
葉無悔正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人群,對于他來說,這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人,一時間有些害羞,有些不安的樣子。
而在葉嫣然的身邊,卻站立著輕紗蒙面的李婉兒。
看到女兒竟然與葉嫣然一起出現(xiàn),國師李乘風原本平淡的神情竟然一變,沉聲喝道:“婉兒,此事你不可參與其中,快到為父這邊來。”
李婉兒沒有言語。
葉嫣然輕嘆一聲,“婉兒妹妹,我們姐妹一場,你能陪我至此,心中已無憾。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天下已沒有人能夠幫助我,你去你父親那里吧?天下的父母都是最疼愛自己孩子的。”
李婉兒有些凄然的嘆息一聲,“姐姐,無論怎樣,活著才最重要。”說著,默默來到父親的身邊,卻是一語不發(fā)。
方學境目睹葉嫣然現(xiàn)身,尤其看到身邊的那個小男孩,他的神情一時怔怔無語,臉色變得有些發(fā)白,險些一口鮮血吐出來。
林風暗嘆一聲,輕輕拍了拍方學境的肩膀,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
葉嫣然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忽然對著屠嬌嬌躬身行了一個師門之禮,語氣平靜地道:“嫣然拜見七師叔,嫣然自知再難容師門,又連累師父她老人家跟著受罰,致使整個青云圣地也跟著蒙羞,待此間事了,嫣然自會以死謝罪!”
“哼!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師叔?也知道給青云圣地蒙羞?你以為一死就能洗刷對青云圣地的恥辱么?”說著,屠嬌嬌的身上忽然便散出濃濃的殺機。
“師父。”溫彩艷輕輕喚了一聲,“等師妹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再請師父處置。”
屠嬌嬌冷哼一聲,“也罷,我就看看你做的好事。”
溫彩艷看著葉嫣然,神情復雜地道:“師妹,我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事情也許還有轉(zhuǎn)機。”
葉嫣然輕嘆一聲,“謝謝師姐。”
說完,轉(zhuǎn)身面對皇帝李拓疆,毫無情緒地道:“我讓陛下向天下發(fā)布消息,就是想把帝國朝中重臣,以及修行界中的人聚集到此,以宣布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也許早就被人遺忘,但在我的心里,就算再過去千百年也無法磨滅。”
李拓疆沉聲道:“仙子想要宣布什么事情?”
葉嫣然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凄迷,聲音也變得有些激動,“二十年前,帝國第一大案,一夜之間古大學士府上三百三十三口無一幸免,被人一夜之間屠殺,這件事情難道如此之快,就被人遺忘了么?”
聞聽此言,李拓疆面色驟變,聲音有些沉痛地道:“本皇曾為此事徹夜難眠,古大學士清正廉明,乃帝國的一大支柱。只是本皇傾盡手段,也無法徹查出真兇,本皇愧對古大學士府上一家老小,愧對帝國忠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