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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醒來時,只覺五臟欲裂,痛入骨髓,不由輕哼一聲。耳中卻聽到凌燕有些驚喜的聲音:“林師弟,你醒了?”
林風睜開眼睛,扭了扭頭,卻見凌燕正坐在身旁,面上帶著幾分關切的神情正在注視著他。柳青青站在凌燕的身后,昏暗的燭光下,柳青青的面色竟顯得異常蒼白。而院長,則席地而坐,正閉目養(yǎng)神。
忍著內(nèi)臟的疼痛,林風的臉上居然擠出一絲笑容,開口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命一向都很大的,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么?”隨著話音落下,他的臉上的肌肉卻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凌燕看著林風強自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嘆道:“你就別逞強了,若不是院長大人用元氣幫你復原臟腑,再加上馮老的醫(yī)術,你現(xiàn)在只怕早就魂游太虛了。”
林風苦笑一聲,道:“如此真要多謝院長大人和馮老了。”說完轉(zhuǎn)而看著柳青青道:“只是青青師姐的臉色怎么也這么蒼白?”
凌燕輕嘆一聲:“青姐在與龍霸天的大弟子比斗中傷了內(nèi)腑,卻不肯去休息療傷,非要等你醒來再說。只因你是李浩師兄的朋友,青姐愛屋及烏,對你也是另眼相看呢。”
柳青青聞言,蒼白的臉色居然浮現(xiàn)一抹暈紅,忍不住嗔道:“凌妹,不可胡言亂語,林師弟既然是學院的一份子,我自然是要關心的。”
林風吃了一驚:“青師姐,你也受傷了?如此小弟怎承受得起?師姐還是趕緊去療傷要緊,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
這時,院長的聲音緩緩傳來:“青丫頭,凌丫頭,既然這小子已經(jīng)醒來,你們便回去休息吧。”
“是,院長大人。”柳青青與凌燕應答一聲,便一齊離去。
林風想要坐起來,努力了一番終是放棄,有些無奈的道:“晚輩給院長添麻煩了。”
院長微笑道:“年輕人,你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何來麻煩一說。老夫不知道你修煉的是什么功法,但身體的修復能力確是出奇的強大,而且領悟的能力也異于常人。”
林風苦笑道:“晚輩從沒練習過武功,只是機緣巧合下修煉了一種不知名的心法,卻不知以晚輩此時的年齡還能否有所成就?”
院長有些意味深長的道:“真正的修行之人不在于年齡的大小,關鍵在于悟性,所謂的從小修煉那只是對于普通武學來說有莫大的意義,所以對于年齡這一點你倒是不必太過在意。”
“可有些武技只有從小練習才能有所成就,如我一般還能修煉么?”
“哈哈,若是你的眼界只限于世俗武學,自然再難有所成就,因為筋骨已成。但若向往修行界,便無需在意招法套路,因為你的武技再純熟,在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大能手下都不過是擺設罷了,因為達到那種境界舉手之間便是天崩地裂,動念之間風云色變,所以老夫從不強求學院的弟子去修煉什么,那樣只會扼殺一個人的原本天賦。”
林風悠然神往的道:“弟子當然不愿甘心困于世俗,便如李浩大哥,不止一次的說過,仗劍江湖,游歷天下。”
院長謂然一嘆:“李浩那小子天賦奇佳,悟性極高,可惜龍困淺灘,差的只是一個機緣,一個修道的領路人。學院曾經(jīng)的輝煌不在,即便老夫也不過徘徊在修道的門口,不得其門而入,實在是誤人子弟。”
林風道:“弟子對這些不是很明了,但想來修道絕非簡單之事,只怕沒有大毅力之人很難跨入那道門檻,尤其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否則這世間豈不都是長生不死的老妖怪了。”
院長聞言,目中不由閃過一絲奇異之色,有些稱奇的道:“說得好,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見識,世人修煉不外乎追求長生不死,但受天地平衡法則所限,無形中便增設了種種困難以及各種劫難,以免讓世間失去平衡。否則正如你所說,若是世間人人都長生不死,這豈非太過可怕?”
林風有些尷尬的笑笑:“弟子妄言,院長見笑了。”
院長微微笑道:“年輕人不可妄自菲薄,老夫觀你言行舉止也絕非池中之物。雖然老夫閱人無數(shù),但如你一般的人卻也是第一次見到,與帝國人有著大大的不同。”
林風心想,雖然都是人,但卻是兩個世界的人,當然會有不同了。
院長看看林風,忽然道:“年輕人,傷好后有時間把藏書樓的一層書籍都看完,也許二樓的藏書對你有所幫助也說不定。今夜你就在老夫這里修養(yǎng)。”
“多謝院長教誨。”林風回道,然后便不再言語,開始默默冥想療傷。
......
月滿星稀,夜色如洗,一盞孤燈伴孤寂。
孤燈夜下,凌燕看著手中那片已經(jīng)微黃的竹葉,神情一時間有些癡了。她的眼前突兀的便浮現(xiàn)出那張冷漠堅毅的面孔和那道醒目的刀疤,心中的柔情便如潮水一般襲來。
良久,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些自憐的吟道:“月下為君舞,孤夜暗銷魂。方知相思苦,不見吹葉人。”
同樣的場景,方學境也正自暗然銷魂,偷窺著案幾上的畫像,他的心中眼中滿滿的都是葉嫣然那飄飄欲仙的身影。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雖然嘴中不住的念叨,但卻總是管不住眼神;常年的儒家教養(yǎng)也遮掩不住心中的那股蠢蠢欲動。
少女懷春,少年多情。圣賢禮儀,儒家教誨非但沒有磨滅他人性里****的種子,反倒令其生根發(fā)芽,如雨后春筍般,茁壯成長。
“唉!”方學境自愛自憐的嘆息一聲,挑了挑燈芯,站起身形,剛一轉(zhuǎn)身,便看到身后站立著一個全身都蒙在一件寬大黑袍里的人影。
方學境驚呼一聲,下意識的轉(zhuǎn)身把一本書壓到畫像上,然后有些訕訕的回轉(zhuǎn)身形,對著黑衣人行了一禮,道:“老師,您來了?”
黑衣人站在那里,寬大的頭罩遮掩了容顏,只有兩道清冷的目光,似能看穿一個人的心底。
“你的心已經(jīng)亂了,你最好不要對那個女人有任何的非份之想,否則最后你會發(fā)現(xiàn)世間最大的悲哀和痛苦莫過于此。”黑衣人忽然冷冷的說道。
方學境蠕動著嘴唇,小聲道:“哪里有非份之想,不過是有些好奇。即便小生有非分之想,父親也不會同意,父親不同意的事情,小生哪里敢去想?”
“沒有最好,這世間有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只要你一但介入,便再難脫身。”
方學境偷偷看了一眼黑衣人,忽然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師,你為什么要教授小生心法?”
黑衣人沉默了良久,毫無情感的回道:“因為有一天你也許能夠幫到我,但前提是你要有那種能力,所以我才選中你,教授你長生之法。”
方學境怔立了片刻,忽然正色道:“助人為樂乃讀書人的本份,即便老師不教授弟子長生之法,小生也會義無反顧的相助,當然前提是在不為惡的情況下。否則即便是死小生也不會去做那為惡之事。”這幾句話說來正義秉然,毫無造作,完全出自本心。
黑衣人默默看著方學境,一時之間書房中的氣氛有些凝滯。
良久,黑衣人冷冷的道:“心意可嘉,只不過有些人的命運生來便已經(jīng)注定,要想改變命運便要有相應的實力,否則不過是一個笑柄。”
“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過一段時間我會離開帝國,也許三年也許五年,所以在這段期間你不可荒廢了修行。更不可將我與你之事說與他人聽,包括你父親,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
方學境聽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黑衣人曾經(jīng)親自給他演示過,那一次曾攜帶他瞬息百里,到達一片無人山區(qū),一掌便平掉了一座山頭。此事讓他無比震驚,以為神。也由此才接受了對方的心法,這種神仙般的手段他又豈能不動心?所以聽黑衣人此刻冷冷道來,哪里還不明其意。不由小聲道:“讀書人是講誠信的,所謂承諾大于命,誠信大于天,小生既然答應老師不說出去,自然不會說出去的。”
“如此最好,你好自為之。”話落,黑人突然便憑空消失在書房。
看著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方學境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頭忽然有些沉重起來,便仿佛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