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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從南門進(jìn)的。道士帶著王曉桃直奔北門。王曉桃在后面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么。“反正地球是圓的。怎么都能走到的。”她心里腹誹著。
北門處人潮涌動,道士回頭命令:“不許離開道爺五步之外。”王曉桃應(yīng)了,腳下偷偷慢了幾步,悲劇的是,剛出了五步,她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直拖了過來。只見那道士在人群中瀟灑自如的穿來穿去,可憐王曉桃便被拖著一忽兒和人撞到一處,一忽兒又從一群鴨子中闖過。城門口的守軍就跟沒看見道士和使眼色使到眼抽筋的王曉桃一般,一任這兩個人大搖大擺的出了城門。
王曉桃一路腹誹,南門好歹還查個路引呢!就這樣的城防,難怪安史之亂那么容易!
道士走的并不快,到了官道上,王曉桃跟的倒也容易。這沒人看著,走路又沒什么壓力,王曉桃索性左顧右盼,欣賞起風(fēng)景來。王曉桃心中感慨:“自古都說苦海幽州,哪兒啊?多漂亮啊!”雖然沒什么高山,可一路走來,郁郁蔥蔥的森林一眼都看不到邊。瞧那野花,開的遍野全是,星星落落,多漂亮!再看看剛才那條河,陽光下跟金子似的,多漂亮!哎呀,還有湖呢。
日暮時分,王曉桃已經(jīng)沒什么看風(fēng)景的心思了。道士走的不快,可他不吃不喝不休息啊!王曉桃哪受得了啊?王曉桃故意大聲喊累試了幾次,道士都沒理她。她索性假裝從懷里取了果子來啃。道士也不理她,只是她每次扔果核的時候,道士都會揮一下袍袖將她亂丟的果核收走。王曉桃嘴都撇到耳朵根了,有沒有這么環(huán)保啊?
道士也十分郁悶,他袖里乾坤中種植的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從三界收集來的奇花異果!每一樣都是凡人吃上一個便有奇效的。全讓這個活寶給禍害光了不說,居然偷吃都不避諱他這個主人!而且!還敢亂丟果核!她當(dāng)這些都是普通的果子嗎?他可不想讓這些奇花異果長到這么個地方,活不活的了另說,萬一活了,豈不是白白為他人做嫁衣裳?道士手在袖子里緊了又緊,實在不好意思去個姑娘懷里搜身。只好任她在身后咔嚓咔嚓像個松鼠一樣沒完沒了。
王曉桃可不知道這道士心疼的都快吃人了。反正一直要走下去,沒道理有零食的情況下還非要無聊的干走路吧?
夜半時分,月亮偏了西,周圍一片寂靜。原野上飛舞著一群螢火蟲,王曉桃看著心動不已,奈何不得離開道士五步,只好干看著罷了。道士忽的停下腳步,王曉桃一時收不住一頭沖著道士后背撞去,沒等近到道士身邊,便被一堵無形之墻撞了個趔趄。
道士并不搭理王曉桃的抱怨,一甩拂塵,讓她再開不了口后,便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晚風(fēng)吹拂下,袍袖飄飄,越發(fā)的仙風(fēng)道骨。王曉桃雙眼嘰里咕嚕的亂轉(zhuǎn),只可惜開口也說不出聲音來。趁這時,王曉桃跳腳大罵道士。道士瞟了一眼上躥下跳嘴不停開合的王曉桃,冷笑著轉(zhuǎn)過頭去。
王曉桃正罵的起勁,忽然感到地面一陣顫動。難不成是地震?她慌張的左右顧盼,一片原野,自己又站在官道上。就算是地震又能什么傷害,王曉桃自嘲的笑笑,不再慌張,認(rèn)認(rèn)真真的繼續(xù)罵道士。
地面越發(fā)震動的厲害,王曉桃都不敢張嘴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咬到舌頭。
月光下,前方一片黑亮的潮水涌來。王曉桃一眼看出,居然是一隊黑甲騎兵,見頭不見尾,潮水一般整齊劃一的一路疾馳而來。她咧咧嘴,瘋狂的喊著讓開。可哪里能喊出聲音,道士倒是一直氣定神閑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把個王曉桃急的亂蹦,可惜喊不出聲音,又近不了道士身邊,還跑不出五步之外。直急的王曉桃圍著道士一通亂轉(zhuǎn).眼見得軍隊越來越近,道士的袍袖被風(fēng)吹得高高飄起。王曉桃跑到道士身后,認(rèn)命的捂上雙眼。
等了好半天,也不見馬蹄踏下,王曉桃從手指縫里偷覷:只見一隊隊騎兵正穿過道士的身體向她撞來。王曉桃無聲的嘶喊著,眼睜睜看著騎兵從自己身上穿過。她忍不住回頭看去,不斷的有騎兵從身上穿過。“我的天啊!這是……我是透明的,還是他們是透明的?”道士冷冷道:“陰兵。”王曉桃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無聲驚嘆,道士居然能夠聽到。王曉桃想到剛才跳腳那頓大罵,饒是她臉皮厚,也還是紅了一紅。轉(zhuǎn)念一想這道士的可惡,王曉桃撇了撇嘴,也便丟下了。
頃刻間,陰兵過完。最后面一輛八匹黑馬拉的黑色大車。王曉桃好整以暇的等這車也穿過去,這車卻偏偏停在了面前。車上坐了一名穿著一身漆黑鐵甲的馭夫,車頂四角懸著四串漆黑如墨的鈴鐺。車門車窗都飄著黑色紗簾,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車?yán)锒俗晃煌瑯由泶┖诩椎奈涫俊M鯐蕴液闷娴氖箘派祛^,可惜道士在前面擋著,實在是看的費勁。
黑甲武士森然道:“好雅興!”道士一稽首,“彼此!”黑甲武士又道:“弟終于打算做火居道士了?”道士“……”黑甲武士朗聲大笑。道士憤憤道:“黑蠻子不要胡說!”黑甲武士笑道:“半夜帶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荒郊野外!哪里是某家胡說?”他看看道士的表情,更加愉悅,接著道:“某家正是要去見老王爺!正好給他講講,好早日給弟準(zhǔn)備三媒六聘!”道士惱道:“死了這么多年還改不了貧嘴賤舌!”武士一拱手,道:“好說好說!見到故人終要娶妻,自然是要恭喜的!”道士羞惱道:“哪里來的娶妻?”武士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道:“難道竟是納?那多委屈了人家姑娘?”道士一時羞惱難當(dāng),揮手讓王曉桃自己說。王曉桃清了清嗓子,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能出聲,大喜,當(dāng)即故作含羞狀道:“多謝將軍啦!還望將軍在老王爺面前替奴家多多美言!好讓他早日給奴家一個名分!”一語未了,便又被封了聲音。
武士放聲大笑。道士跺腳便要出手。武士連忙抬手?jǐn)r住,拱手為禮,正色道:“亂象初現(xiàn)!某家去見老王爺正是要商量如何完結(jié)宿緣。路遇世弟,十分歡喜!不想世弟這么多年,仍是面皮薄。愚兄這里給世弟陪個不是!”
道士也不好再惱,岔開話題道:“亂象?便是那狐媚星嗎?”武士正色道:“正是。天帝已下詔令,命我等借此機(jī)會了解宿怨。”道士若有所思,武士便拱手作別。馭夫一扥韁繩,八匹黑馬同時起步。道士也便稽首作別。馬車跑出十來步,忽聽那武士朗聲道:“世弟請放心!某家此去一定與老王爺詳細(xì)匯報世弟的‘軍情’!”道士既羞且惱,一個掌心雷劈了過去,只見馬車漸漸消散于虛無,只留下武士的朗笑聲回蕩天地。
王曉桃看著臉色青青白白變化的道士,笑的肚子疼。道士回頭看了王曉桃一眼,雙手緊了又緊,勉強(qiáng)控制住把她掐死的沖動。王曉桃也不在乎,不出聲也能讓你看到我笑的歡快著呢。
道士抬腿便走,王曉桃撇撇嘴,跟了上去。沒等走上幾步,王曉桃就告饒了。這壞了心腸的道士,不知道使了什么法術(shù),王曉桃雙腿居然重逾千斤,要不是五步之限拖著,王曉桃趴地上的心都有了。她忍不住無聲的罵道:“這賊道士!牛鼻子!打不過人家,就只有欺負(fù)我的能耐!呸!”
道士也不回頭,只是加快了腳步。王曉桃直覺得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