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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馬球還真就不算在內(nèi)。
關(guān)于這個,慕臻給出的解釋是,馬球比賽中,只有激越的號角鼓點(diǎn),既無絲竹管弦之樂,又無酒池肉林之靡,活動活動筋骨,打個馬球而已。昔年□□馬背上得天下,也是歷盡艱辛打下來的江山,故而諄諄告誡后世子孫,不可重文輕武,這武術(shù)和騎射還當(dāng)要精通才是。
于是打馬球分明是一種極具玩樂性質(zhì)的活動,只因摻雜了大量的力量與技巧較量,卻一直是皇室和貴族子弟的日常活動之一。
即使偶爾多開幾場,也不會被指玩物喪志。
沒錯,就是慕臻說的。
桂嬤嬤剛走,他就顛兒顛兒地跑過來,說他也被請去觀看百里將軍府的馬球比賽啦,太子殿下咱們一起去啊。
容予看他一眼,沒給半分表情。只在桌邊批閱他那些永遠(yuǎn)也批不完的奏折。
倒是林夏為了打圓場,還陪他說了幾句。
大概是在現(xiàn)代時(shí)逛八組逛得多了,且每日都有“不管你看不看反正我就是要推送”的各種娛樂資訊,所以整個人的性情養(yǎng)得十分八卦,眼下見慕臻賴在東宮蹭茶吃,一面咨詢馬球比賽的事,一面旁敲側(cè)擊打聽錦葵公主:“慕大人,錦葵公主,長得好看嗎?”顏狗都是這樣,問一個人,不問她的品格如何,學(xué)識如何,總要先問,長得如何。林夏自問難以免俗。
慕大人的眼睛里頓時(shí)彌漫起一層如夢似幻的霧氣:“美。一個字美。兩個字太美。”頓一頓,不忘撩一發(fā)眼前的談話對象,“當(dāng)然了,太子妃殿下也是美不勝收,是美人之中的極品了。然則,錦葵公主的美,又與殿下的美不大一樣,那是一種……成熟的風(fēng)韻……叫慕臻……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說著對準(zhǔn)那鑲滿珠寶的華美酒壺嘴飲了一口,酒壺早空了,然而看他那陶醉樣兒,西北風(fēng)不醉人人自醉。
林夏呆滯在那里,手里端著的一碗容予叫喝的參湯,也就那么著懸在半空之中,心下突然明鏡兒似的。
慕臻的話,她解過味兒來了。明梓錦才十四五,還是個未完全長開的小蘿莉,不是慕臻的菜。而錦葵公主,不但已經(jīng)結(jié)過婚,還生下了小團(tuán)子,自然是滿滿的人|妻風(fēng)范,妥妥的御姐魅力。
御姐的個性又不好駕馭。慕臻這貨,這個跟頭怕是栽妥當(dāng)了。
眼下笑嘻嘻的,“慕大人,明天錦葵公主會去百里家么?”
“去啊!百里夫人今日也特意邀請她了。其實(shí)大家知道公主近來心緒不會太好,所以都變著法兒地讓她散散心。”慕臻喜上眉梢:“公主也去,所以慕臻才這么高興。”
這下,搞得林夏也很期待了。她很想見見小團(tuán)子他娘。
那邊容予左手邊三座大山似的折子已經(jīng)有兩座移到了右邊,兩個小太監(jiān)哼哧哼哧地把它們搬運(yùn)到上書房去。林夏見狀,趕著倒了一杯熱茶,去把容予手邊的一杯冷掉的茶換下來。
容予疑惑地看她一眼,林夏懂了,那意思是,不是還沒喝完嗎,你又倒?
因而笑道:“茶冷傷身。”
小太子垂了垂眸子,不則聲,轉(zhuǎn)過臉去繼續(xù)批折子。
啊呀呀,粉嫩嫩的,好想啃一口嗷。
那邊慕臻猛地咳嗽了一聲。
林夏驚醒過來,訕笑著離開了容予那書桌,去到偏廳那里,手里絞著帕子,欲蓋彌彰問了句:“你咳嗽干什么?難道不許我倒茶?”
慕臻呵呵笑了笑:“許你倒茶,難道不許我咳嗽?”
“……”算了,不和中二少年計(jì)較。
慕臻賊賊一笑,壓低了聲音:“小公主,我猜你在這東宮里拘著,天長日久,甚是無聊罷?你們家太子,”聲音壓得更低,且?guī)Я巳中σ猓俺四菑埬樐芸匆酝猓膬耗膬憾紱]意思。所以你只能盯著他的臉瞧著解悶兒,慕臻可以理解,不會說出去的。”
林夏的臉?biāo)⒌匾宦暭t到脖子根兒,“誰、誰盯著他看了…你、你、你少胡說八道!”
“哎喲,看不出來,小公主賴得一手好賬。”慕臻挑挑眉頭,“這樣,今下午我送些好玩的玩意兒給你,當(dāng)作消遣,如何?”
林夏很好奇。能有些什么消遣?
以前語文老師布置暑假作業(yè),被逼著看《紅樓夢》寫讀書筆記。看到茗煙給百無聊賴的賈二找了許多邪書僻傳,什么《西廂記》《楊妃傳》之類的,那賈二收了奉為至寶,還東躲西藏的,覺得封建社會真是害死人啊,就那點(diǎn)程度,竟然被當(dāng)成至寶:“黃色小說”。
當(dāng)時(shí)心里還暗自僥幸:感謝祖國感謝黨,讓我生在只要翻墻就可看里番的時(shí)代。
誰知一朝穿越,這個特殊的福利也沒有了。
慕臻,會不會找出些比西廂記給力點(diǎn)的東西來?
因而咳嗽一聲:“慕大人只管送來,本宮笑納便是。”
慕大人笑得一臉金玉其外,和容予告了個辭,對林夏眨了眨眼睛,人就遁了。
“竟然沒有留下小慕吃個飯。”林夏看見宮娥擺飯的時(shí)候,甚是遺憾。
說白了,容予肩上的擔(dān)子這么重,根本不能陪她愉快地玩耍,慕臻這種資深嬉皮士,才是成為她狐朋狗友的正確打開方式。
只不過,如若容予知道,住在自己這嬌滴滴太子妃殼子里的,竟是一個那樣節(jié)操碎一地之人,不知會不會一怒之下休掉她,或者干脆,殺掉?猛然覺得脖子那里仿佛有一陣涼,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
剛要叫容予來上桌,繼續(xù)諂媚搞好關(guān)系,老皇帝那里卻派人來叫了他去,火急火燎的,說是有要緊的軍務(wù)。
林夏心里的遺憾再添一重。
獨(dú)自個兒對著這么大一桌子菜…食難下咽。
讓伺候的小宮娥把臘梅和春蘭都叫了過來。
聽得說是陪她一起上桌子吃飯,臘梅苦口婆心道:“多謝公主美意,只是,這不比咱們還住在大漠,行事坐臥都可以隨意一些,”然而在大漠也沒見她怎么隨意,“這天|朝規(guī)制,若是被人瞧見奴婢們和您同桌吃飯,奴婢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古時(shí)候真可怕,動不動就掉腦袋。林夏聽她如此說了,心里郁結(jié)起來,悶悶不樂獨(dú)自坐著,吃了一筷子高筍。李冬貴的手藝委實(shí)不錯。忽然又想起一個絕佳的余興節(jié)目。因著春蘭去瞧瞧李材有沒有跟太子殿下去上書房,若是沒去,就順道把他叫過來,有話問他。
春蘭木道:“多半是沒去,方才皇帝的大太監(jiān)來宣,急腳鬼似的。公主放心,若是這個李材不來,我就像提羊一樣把他提過來。”
林夏噗地一聲笑出聲,嚼著一根筍絲慢慢等著。
李材戰(zhàn)戰(zhàn)兢兢來了。
林夏擺起款兒來,緩緩道:“李材,本宮問你,你……進(jìn)宮多久了?”自覺很像那種為了拆散真愛cp要下死手虐的惡毒女配。
李材道:“回娘娘,李材自打十歲那年家里鬧饑荒,北上逃難,又失足落馬,成了個殘廢,經(jīng)大內(nèi)總管夏爺爺提攜進(jìn)宮,至今已有七載了。自打入宮就是服侍太子殿下,從來沒有過第二個主子,更沒有二心,奴才對太子和東宮的忠心,唯天地可表、日月可鑒,望娘娘明察!”說罷磕頭如搗蒜。
林夏愣了一愣,口齒不賴嘛李桑,看來平時(shí)容予沒少栽培你啊。
掐指一算,容予小太子和他的愛侶,在一起也有蠻久了咯。正好是七年之癢的時(shí)候,又碰上自己這么個炮灰女配來插了一杠子,位置還是李材朝思暮想的太子妃之位,也是難為李材了!
心下有些惻然,然而還是敵不過八卦之心,于是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湯,問:“那,本宮有一個問題問你,平素,殿下是不是和你說話最多?畢竟,他有什么命令都是交給你去傳達(dá),和你也最親近。”
李材又撲通撲通磕了幾個頭,“回娘娘的話,自奴才被撥來服侍太子殿下,殿下就讓奴才跟著師傅識字,能夠識文斷字以后,方正式服侍殿下。殿下不愛說話,有任何吩咐,都是通過寫字條告知奴才。”
哦?次次如此?看來容予的語言障礙,不止是面對她的時(shí)候而已。林夏瞇了瞇眼。
李材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知這太子妃還要盤問什么。實(shí)在是,他所知道的已經(jīng)全都交代了。
好在此時(shí)慕臻出現(xiàn),大概太子妃會和慕大人聊天,就此放過自己吧?這也算是救了自己,李材松一口氣,心里甚是感激慕大人。
慕臻手里提了個小包袱,見太子妃坐在飯桌旁訓(xùn)小太監(jiān),噗地一聲笑著走過來,“小公主,這人怎么得罪了你?要不要慕臻幫忙修理?”
李材:“……”
林夏搖頭,揮了揮手,對李材道:“你下去吧。”
小太監(jiān)一走,慕臻把手里七彩錦織就的小包袱放在桌上,賊賊一笑,抬手拍拍包袱皮,“太子妃殿下,只要你讀了慕臻這些書,保管你樂得連飯都不想吃。”
林夏咬著筷子,“真的么?”還有這事?
“真的。”慕臻挑眉,“你先拿下去收起來吧,記得千萬別給太子殿下看見了,否則慕臻要掉腦袋。”
林夏寒了一寒,怎么又是掉腦袋,你們都是些蓮藕娃么。雖然心里這么吐槽,還是乖巧地抱著小包袱去了椒房殿,把小包袱打開,一面往外挪,一面看清了,是幾本話本小說罷了。
不過單看名字,題材仿佛很奇怪,什么《鶯鶯與紅娘》,《祝英臺與師姐不得不說的故事》,還有什么《深宮虐愛之飛燕合德》等等等等…再然后還有一本圖冊,叫做《閨閣寶鑒》。看封面貌似挺污的,不過,不能現(xiàn)在看。
于是把那幾本書都碼平整了,放在床單下面藏著。
回到小花廳那里,卻見慕臻開始倒酒,自顧自喝起來,下酒菜就是林夏方才在吃的那些。
“……慕大人,你怎么自己動起手來了。”
慕臻已經(jīng)有了半分酒意,挑眉笑道,“小公主,想不想聽太子殿下的往事?”
“當(dāng)然想!”她是發(fā)自真心的。
“那你這頓飯就必須請我吃。”慕某人毫無節(jié)操地開始蹭吃蹭喝,“我和殿下,乃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