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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邊有個老攤子，老師傅做了幾十年的酒釀圓子，用的都是自家釀的米酒，圓子也是用好米粉一個個搓出來的，味道甚是糯糍香甜。

    沈妙言拿小湯匙一顆顆舀著吃，抬眸望向君天瀾，只見這廝也正吃得慢條斯理，動作之間盡顯皇族優(yōu)雅。

    她垂下眼簾，從前君天瀾總是不許她吃街邊小食，說是不干凈，便是允她吃，也不許吃太多。

    如今重活一世，他倒是改了這毛病。

    在她收回目光的同時，君天瀾下意識望向她。

    小姑娘抱著一大碗熱乎乎的酒釀圓子，幾乎快要把小臉埋進去了，吃得有滋有味，渾然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

    他記得從前，他總是不許她吃這吃那，后來他在海上尋找瓊華島的那幾個月，時常回想，若當初再寵她一點該有多好。

    他不該給她立下太多條條框框，他該多寵她一點……

    如今既已知曉這小瘋子就是那個女孩兒，若是可以，他愿意多寵她一點，哪怕不愛，也當是補償。

    兩人各懷心思，在用過酒釀小圓子后，各自告辭離開。

    ……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轉眼，就到了進宮的日子。

    鳳櫻櫻得了允準可以不必進宮，卻十分擔憂沈妙言，邊幫著麥若收拾東西，邊憂心忡忡望向窗外，“姐姐，你果真得進宮嗎？”

    “嗯。”

    沈妙言悠閑地坐在窗外秋千上，聞言淡淡應了聲。

    “皇上可真壞，明明從前最疼愛姐姐，可如今卻又……”

    “這話，往后不許再說。”沈妙言盯向鳳櫻櫻，“若是給人聽見，你可知道后果？”

    若她身份外泄，必然要被顧湘湘她們警覺。

    再想暗地里趁其不備行事，可就難上加難了。

    “嚶嚶嚶，我知道啦……”

    ……

    翌日。

    清晨時分，露珠尚凝在花瓣上，沈妙言已梳洗打扮好，帶著麥若和綠翹，乘坐宮里派來的大馬車進宮。

    鳳瓊枝等人也在。

    這三姐妹打扮得花枝招展，俱都屏息凝神，似是十分緊張。

    看見沈妙言上來，她們面色各異，卻也暫時放下了從前對付她的心思，只小心翼翼等待馬車駛往皇宮。

    大半個時辰過后，馬車終于在皇宮外緩慢停下。

    沈妙言下了車，這還是她重生回鎬京之后，第一次來到皇宮。

    周宮的巍峨壯美舉世罕見，重重琉璃宮檐折射出明黃光暈，一眼望去，處處透著禮法森嚴的端謹。

    其他府邸和外地趕來的貴女們也都到了，紛紛站在宮門外，保持著儀容小聲交談，有迫不及待想著拉幫結派的，也有獨自站在角落凝思出神的。

    很快，朱紅宮門緩慢打開。

    嬤嬤們面無表情地迎了出來，其中為首的嬤嬤一臉嚴肅地說了些在宮里要注意的規(guī)矩，才領著她們排隊進入皇宮。

    沿著蜿蜒宮巷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沈妙言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是儲秀宮。

    為首的老嬤嬤又叫眾女站成五排，自個兒在大椅上坐了，邊喝茶，邊示意其他嬤嬤領她們去檢查身子清白。

    五名經驗豐富的老嬤嬤待在側殿里，用圍屏圍出五個封閉單間，有宮女過來，恭敬地請排頭的五名貴女進側殿。

    沈妙言站在隊伍里，好奇地踮腳四望，知曉這是參加選秀的第一關。

    身體有疤痕的不能要，有難聞體味的不能要，長得難看的自然也不能要。

    她摸了摸自己臉上這塊黑斑，暗道照規(guī)矩，自己這第一關是過不了的，正好打道回府。

    鳳百香排在她前面，回頭取笑道：“二姐姐這下子倒是不必進宮了。”

    沈妙言回報她一個淡然的笑容，沒說話。

    旁邊鳳百靈也跟著道：“我們三姐妹入選那是必然的，大姐姐的皇后之位，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骸Ｖ劣谀悖蠹s只是充數(shù)的。我若是你，定然躲在被子里，死都不會進宮參加選秀的，平白丟人。”

    四周亦有與鳳家姐妹交好的，紛紛跟著竊笑。

    上座的老嬤嬤目光如炬，掃視過眾女，并未說話。

    很快，站在前面的鳳百香已經被宮女請進了偏殿。

    過了片刻，她哭著出來了，連看也沒看自家姐妹，就紅著臉被帶去另一個地方。

    沈妙言挑眉，知道這是落選的意思。

    鳳百靈頗為驚訝，卻又很快收回心神，只專注等著自己進去檢查。

    沒過多久，她和沈妙言同時踏進了偏殿。

    沈妙言剛踏進去，那老嬤嬤就恭敬對她略一屈膝，“皇上說，鳳二姑娘不必參與檢查。”

    小姑娘怔了怔，旋即了然。

    君天瀾是鐵了心要她進宮，自然不會叫她被檢查身子，免得被刷下去。

    她這邊得到了尊重，鳳百靈卻沒那么好運。

    她被褪去衣裳仔細檢查過，最后以“腋下有異味”為由，落選了。

    鳳百靈咬著唇瓣，又羞又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落了選。

    走出偏殿時，她對沈妙言冷冷道：“二姐姐，看來皇上只希望咱們大姐進宮……走吧，咱們一道回府。”

    沈妙言沒開口，倒是旁邊的宮女細聲道：“鳳四姑娘，鳳二姑娘入選了，只有您和三姑娘落選。”

    “……”

    鳳百靈呆愣了好一瞬，才不可置信地盯向沈妙言。

    這個女人長成這樣，她長成這樣……

    然而無論沈妙言長成什么樣，都容不得她再繼續(xù)說話。

    因為已經另有宮女過來，客氣地請她離開皇宮。

    沈妙言回到隊伍里，垂眸四望，只見原本兩百人的秀女，如今只余下不到五十人，而隨著繼續(xù)篩選，估計最后只會剩下不到二十人。

    她抿了抿唇瓣，望向斜前方的鳳瓊枝。

    鳳瓊枝也被留下來了，也不知那個男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又過了兩刻鐘，所有秀女終于都已檢查完畢。

    老嬤嬤簡單客氣道：“能留下來的，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既然能留在宮里，便請諸位好好珍惜、保持德行，莫要干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兒。”

    說罷，示意宮女們帶她們去各自居住的寢殿。

    沈妙言是和鳳瓊枝一間寢殿的。

    鳳瓊枝細細打量過殿中布置，漫不經心地笑道：“二妹妹倒是好本事，百香與百靈都沒能留下來，你居然能留下……”

    沈妙言在床榻上舒服地躺了，“大姐姐能留下，卻也出乎了我的意料。那日府中花宴，你都當眾自脫衣衫了，皇上竟然也能讓你留下來，可見皇上心里果真有姐姐啊……”

    鳳瓊枝皺眉，正待發(fā)火，聽見她后面的話，下壓的嘴角又忍不住微微翹起。

    她原還沒想到這一層，經沈妙言這么一說，便覺得皇上果然是愛她的。

    ，

    看見有小寶貝問四哥什么時候認出妙妙，四哥早就認出了妙妙，因為他碰她時，不會產生排斥感、

    而他曾服食過一生一世一雙人，能不讓他產生排斥的，世間只有妙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