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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棠之沉吟半晌,又認(rèn)真道:“但奇怪的是,慕情館這些年積蓄的財(cái)寶,臣并未搜到。即便是這樣華麗的宮室,也只是表面看起來華麗。真正的金珠寶貝,一件都沒有。”
“大約早已被人轉(zhuǎn)移走了。”
君天瀾聲音淡淡,摩挲著墨玉扳指,目光落在琉璃地磚上,地磚是半透明的,每隔幾步,就嵌進(jìn)一朵盛開的金蓮,看起來奢靡艷麗。
他抬手示意韓棠之等人退下,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沈妙言:“你可還記得,當(dāng)初咱們在楚國時(shí),曾去揚(yáng)州見識過的撈月坊?”
他記得,撈月坊大廳的地面,也嵌著這種十八瓣金蓮花。
沈妙言站在鳥籠子前,好奇地逗弄那些純藍(lán)鳥雀,琥珀色瞳眸里滿是腹黑,“過去的一切,我都拋在了腦后,太子殿下怕是問錯人了。”
君天瀾早料到她會這般不配合,也不惱,只淡淡道:“夜凜,送她出去。”
夜凜如鬼魅般出現(xiàn),朝沈妙言微一拱手,“小姐,請。”
“哼。”小姑娘輕哼一聲,驕傲地昂著頭離開。
她走之后,君天瀾負(fù)手立在原地,陷入沉思。
傍晚時(shí)分,太子府榮安院。
薛寶璋靠坐在窗邊,隨手把玩著一朵雍容牡丹,正覺著無趣時(shí),碧兒匆匆進(jìn)來稟報(bào):“娘娘,二小姐有下落了!”
“她逃到哪兒去了?”薛寶璋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上,流露出些許不耐煩。
碧兒喘了會兒氣,抬起驚恐的雙眼,輕聲道:“太子殿下昨晚破了那起少女失蹤案,原來那些女子,都是被慕情館的殺手抓走的!奴婢聽東流院的侍衛(wèi)說,二小姐她,她也在其中!因?yàn)椴豢拔耆瑁x擇自殺,尸骨與十八層寶塔一起燒沒了!”
薛靈到底名義上是薛相爺之女,雖然實(shí)際上死于沈妙言之手,可君天瀾又怎會將妙言供出去,所以才安排了這么個(gè)說法,這也是他給薛家的交代。
“自殺?”薛寶璋冷笑,“薛靈那樣的性子,舍得自殺?!”
碧兒滿臉認(rèn)真,“聽二小姐的貼身丫鬟交代,二小姐失蹤那晚,好像的確有提到過要去慕情館。”
薛寶璋扔掉牡丹花,取來一把團(tuán)扇搖了搖,卻覺著這夏日的風(fēng)都是熱的。
美眸略帶厭惡地掃了眼窗外太子府的景致,她如今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多余的時(shí)間去思考薛靈的事。
因?yàn)樽源蛩捱^來,太子就從沒碰過她。
若非見識過他對沈妙言的熱情,她幾乎要以為,君天瀾好男風(fēng)。
她將團(tuán)扇擱到桌案上,起身走到條案邊,取筆寫字。
等寫完一張紙條,她取下墻上掛著的玉蕭吹了幾聲,便有純藍(lán)色的鳥兒從天空掠來,拖著長而華麗的尾羽,在窗臺停下。
她將紙條裝進(jìn)鳥兒腿間的小竹筒里,拍了拍它,它重又展翅飛走。
純藍(lán)色羽毛,在晚霞映照下流光溢彩。
……
少女失蹤案被破,君天瀾在鎬京城百姓心中的威望又上升一層,那晚在夜市被宣王府侍衛(wèi)扣上的采花大盜名頭,不僅不攻而破,更令人懷疑,那天晚上的情況乃是宣王為奪嫡有意誣陷。
顧欽原適時(shí)在茶樓酒肆放出風(fēng)聲,說當(dāng)今太子不得圣上寵愛,比起宣王,處處行事艱難,常常遭人陷害。
人總是容易同情弱者,這風(fēng)聲一放出來,又引得不少百姓憐愛太子,越發(fā)覺著太子不容易。
皇宮御書房,君烈對君天瀾無話可說,這崽子如今破了案,他又怎好再提廢太子之事,但仍是當(dāng)著群臣的面,雞蛋里挑骨頭,說他并未抓到慕情館背后主使,是為辦事不利,最后敷衍地賜了些金珠寶貝并兩位美人,打發(fā)他回太子府。
因著不想看見他這張冰塊臉,甚至還特地賜他七日休沐,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有多心疼太子,生怕他累著似的。
已是八月,酷暑難當(dāng),好在蓬萊閣建在湖上,倒也還算涼爽。
沈妙言骨子里的懶病又犯了,每日懶懶倚在窗臺上聽遠(yuǎn)處連成一片的蟬鳴,偶爾朝湖畔望上一眼,只覺外面陽光白花花的刺眼,光是這么看著,就熱得不想動彈。
她拿著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正百無聊賴時(shí),素問捧著封帖子進(jìn)來,“小姐,顧少夫人送帖子來了。”
“阿陶給我下帖子?”沈妙言好奇,接過那張紅紅的紙箋,打開一看,笑道,“明日顧府要辦家宴,阿陶特地請我前去赴宴,說是要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小姐去是不去?”
“阿陶請我,我自是要去的。多日不見,我也很想她呢。”
“那奴婢去幫您挑一套好看的衣裙。”
翌日一早,君舒影與沈妙言用早膳時(shí),聽說她要去顧府,立即道,“我也要去。”
“那是顧府的家宴,你跟人家又不熟,你去做什么?”沈妙言挑眉。
豈止是不熟,分明是有仇。
君舒影將盛粥的玉碗放下,優(yōu)雅地擦拭唇角,“自然是去保護(hù)你。顧靈均還好,是個(gè)光明磊落的君子,可顧欽原……呵呵。”
他又不是傻子,那晚慕情館的人將謝陶劫走,分明是顧欽原蓄意而為。
對自己夫人尚且能如此利用,誰知道他對妙妙又會干出什么事兒。
沈妙言一想起謝陶被顧欽原利用的事就糟心,到底沒拒絕君舒影的好意,同意他與自己一道前往。
兩人坐進(jìn)軟轎,軟轎角落擺了冰缸,并不算熱。
到了顧府門口,早有侍女撐著綢傘迎出來,“給宣王殿下請安!沈小姐,快里面請!”
態(tài)度出人意料的殷勤。
沈妙言與君舒影對視一眼,抬步朝顧府走去。
因是家宴,所以前來參宴的人,要么與顧府沾親帶故,要么與顧府的主子有過硬的交情,顧老將軍與老夫人皆都在主院那邊開宴,年輕人們與他們玩不到一塊兒去,因此大少夫人王嘉月特地在花園湖水邊設(shè)了另一場宴席。
沈妙言與君舒影被侍女領(lǐng)著,穿過曲廊,瞧見前方臨水處建著一座挺大的風(fēng)亭水榭,水榭除了臨水那面,其余三面皆垂著竹簾,隱隱能聽見里面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