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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完,魏化雨忘情地吻了吻鰩鰩細背上那朵綻放的曼珠沙華。
外間響起叩門聲,“圣上,該是晨起的時辰了。”
魏化雨不疾不徐地收拾了刺青的工具,才讓外面的侍女進來。
兩名雙胞侍女踏進門檻,一眼就看見了鰩鰩后背上的刺青。
兩人對視一笑,很快收回視線,為魏化雨穿戴收拾。
她們并不妒忌。
因為那樣的刺青,她們身上也有呢。
梳洗更衣罷,魏化雨側(cè)目望向床榻。
羅帳高懸。
蜷在緞被里的少女,大約又在做噩夢,滿頭漆發(fā)皆被汗水打濕,越發(fā)襯得那具身子纖細羸弱,白嫩細膩。
可偏偏,細瓷般的肌膚上,卻遍布觸目驚心的青紫掐痕。
后背上那朵妖異嫣紅的曼珠沙華,更是格外惹眼。
那是他的杰作。
他在床榻邊坐下,伸手輕撫過她的面頰。
他俯首吻了吻她的唇瓣,才面無表情地起身往外走,“把她送去花府,我要花思慕知曉她已經(jīng)失了身。”
兩名雙胞侍女福身應是。
花府中,花容戰(zhàn)帶著溫傾慕去洛陽玩兒去了,做主的人只有花思慕。
大早上的,他正坐在廳中吃茶,卻聽得下人進來稟報,說是公主殿下昏迷不醒地出現(xiàn)在了府門口。
他愣了愣,立即奔出正廳,只見鰩鰩已經(jīng)被侍女抬了進來。
她穿著凌亂,臉上半點兒血色也無。
“鰩鰩!”
他皺眉抱住少女,吩咐去請府醫(yī),就把她抱進了臥房。
府醫(yī)尚還未來,他見鰩鰩衣衫凌亂,于是皺著眉,伸手給她把衣襟理了理。
目光落在她頸間。
白嫩的細頸上,隱約可見一處紅痕。
鬼使神差的,他的手慢慢上移,輕輕挑開衣領上的盤扣。
入目所及,細頸,鎖骨,甚至鎖骨往下,全是青紫傷痕。
這些傷痕意味著什么,他一清二楚。
花思慕眼底神色復雜,見鰩鰩指尖微動,忙不動聲色地給她把盤扣扣好,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般,起身走到窗前,把緊閉的窗戶打開。
鰩鰩睜開眼,神思慢慢回籠,才發(fā)覺自己正在花府里。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抬眸望向窗邊的少年。
少年身形修長,身著鵝黃束腰錦袍,不是她的未婚夫花思慕又是誰。
她看著,腦海中,卻驀然回想起昨夜的荒唐。
伸手捂住衣領,那雙琥珀色瞳眸中現(xiàn)出濃濃的愧疚。
她已經(jīng),不干凈了。
寢臥中一片寂靜。
花思慕背對著她,推窗的手止不住地發(fā)顫。
他守了五年的姑娘,竟然被人……
窗框被他捏得現(xiàn)出細紋,他眉頭緊皺,那個人,到底是誰?!
“思慕哥哥……”
略帶低啞的嗓音響起。
他閉了閉眼,艱難地讓自己看起來與往昔無異,回頭笑道:“房中有些悶,我替你把窗戶打開些。對了,你剛剛怎的在我府門前暈倒了?可是昨晚出了什么事?”
鰩鰩怔了怔。
看來,思慕哥哥還不知道她昨夜經(jīng)歷了什么。
那般羞恥之事,她并不打算告知他。
至于訂親……
趕在訂親前,找個借口解除掉他們的婚約就是。
總歸,她已經(jīng)不干凈了。
少女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強忍著身體的疼痛下了床,“我能出什么事,大約是喝多了,所以才在你府前暈睡過去了吧?思慕哥哥,我還有事,先行回宮了。”
說罷,逃避也似,疾步踏出了寢臥。
花思慕目送她遠去,下意識攥緊拳頭。
心中,隱隱浮現(xiàn)魏化雨勾唇而笑的模樣。
那人剛出現(xiàn)在鎬京,鰩鰩就……
難道是他?
手背青筋暴起,他,定要查出昨夜涼州詞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恰在這時,侍女領著一位年輕姑娘進來:“公子,奴婢去請府醫(yī)時,恰好碰到白姑娘過府來玩。白姑娘說,她可以為公主看診。”
花思慕望過去,只見跟在侍女身后的年輕姑娘,穿著梨花白衣裙,生得貌美秀致,不是白圓圓又是誰。
白圓圓抬手示意領路的侍女退下,目光望向拐過游廊離開的鰩鰩。
她抿唇一笑,“這是怎么了?我瞧著公主挺好的啊,不需要看診。不過,你倆到底還未成婚,一夜風流這種事,以后還是少做為妙。”
花思慕眉頭皺得越發(fā)厲害,望向白圓圓的目光充滿了忌憚。
這個女人,這些年醫(yī)術果然沒白學,竟然一眼就能看出,鰩鰩她已非處子之身。
他不打算讓鰩鰩名譽受損,因此嘲諷道:“總歸是要成親的,一夜風流又如何?總比某人好,都十七歲了,連個求娶之人都沒有。”
白圓圓神情一變,抬腳就惡狠狠踹向花思慕!
花思慕后退兩步,單手擒住她的腳踝,摩挲片刻,挑眉而笑:“數(shù)日不見,白妹妹似乎又豐腴些許……你和鰩鰩姐妹情深,不若與她一道入府,給我做個妾室,你看如何呀?”
“做你姥爺?shù)逆遥 ?
白圓圓怒罵一聲,竟與他直接大打出手。
不遠處的侍女們對這兩人打架的場面司空見慣,因此無人勸架,只淡定地繼續(xù)干自己的事兒。
而鰩鰩離開花府,便失魂落魄地沿著長街,一路往皇宮走。
剛走過半條長街,迎面就奔來一人,“噗通”給她跪下,“奴婢總算是找著小姐了!嗚嗚嗚……”
鰩鰩望向她,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昨夜她救下的姑娘。
她挑了挑眉,“你怎么在這里?”
“昨夜那些歹人把小姐與奴婢都抓去了個金碧輝煌的地方,后來奴婢見看守不嚴,就偷偷逃了出來。然后就一直等在這里,期望也能看見小姐逃出來……”小姑娘抹著眼淚,“如今小姐平安回來,乃是大喜事!奴婢已然是小姐的人了,奴婢無處可去,還望小姐收留!”
說罷,鄭重其事地給鰩鰩磕了個頭。
鰩鰩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
到底是可憐這小姑娘無處可去,她最后輕嘆半聲,“起吧。”
這便是允了小姑娘跟在她身邊了。
回宮后,鰩鰩剛踏進雍華宮的大門,杏兒迎出來道:“公主,郡主過來探望你了!”
“佑姬?”
鰩鰩呢喃了聲,眼圈霎時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