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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瞧著怕是要下雨了。”她蹙眉。
“怕什么?”君舒影盤膝坐在她對面,只含笑細(xì)細(xì)凝視她的眉眼,“有我在,總不至于叫小妙妙淋著雨的。”
他想護(hù)著她,從生時到死去,盡他所能,一生呵護(hù)。
“你這嘴,就跟抹了蜜似的。”沈妙言挑眉。
君舒影伸手就想去抓她的手,“只要小妙妙對我笑一笑,我啊,就跟泡在蜜罐中一般了。”
他的指尖溫暖而干燥,沈妙言卻觸電般將自己的手?jǐn)n進(jìn)袖口,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偏頭眺望窗外天際的積雨云。
君舒影捻了捻指尖,也不惱,細(xì)長嫵媚的丹鳳眼挑著輕笑,緩緩收回手。
等到了皇宮,君舒影將她安排在御花園的紫竹小樓里,自個兒去見君烈。
與此同時,甘泉宮。
蕭貴妃懶懶躺在窗邊軟榻上,正敷著珍珠膏,貼身女官匆匆進(jìn)來稟報:“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她聲音冷冷。
那女官跪倒在地,認(rèn)真道:“回娘娘話,御花園那邊傳來消息,說殿下帶著沈妙言進(jìn)宮,將她安排在紫竹小樓,殿下則親自去見皇上了。奴婢斗膽猜測,殿下他,恐怕是打算求皇上賜婚。”
蕭貴妃慢條斯理地舉起涂著丹蔻的嫩白手指,在逆光中把玩片刻,懶懶朝旁邊伸出手,聲音嫵媚,“扶本宮起身,擺駕紫竹小樓。”
“是!”
御花園,紫竹小樓。
沈妙言站在二樓窗前,極目遠(yuǎn)眺,但見遠(yuǎn)處天際烏云累得越發(fā)厚重,沉重得仿佛將整個天穹都往下壓了許多。
秋陽隱匿在云層之后,一陣風(fēng)吹過,金黃的葉片從樹上紛紛零零地墜落,好看,卻殘酷。
沈妙言額前的碎發(fā)被吹得朝后飄曳,她盯著遠(yuǎn)處,瞧見逶迤而來的一行人時,不由瞇了瞇眼睛,蕭貴妃,她來做什么?
不過一時半會兒,蕭貴妃就在紫竹小樓里落座。
宮婢將沈妙言請下樓,她垂眸,禮節(jié)性地朝蕭貴妃微微頷首,繼而撩起裙裾,在圈椅上坐下。
蕭貴妃見她連屈膝行禮都沒有,不禁斜睨向她,勾人的紅唇泛起輕笑,“樂陽這禮節(jié),學(xué)得是越發(fā)好了。”
沈妙言歪靠在椅背上,慵懶地把玩起指甲,聲音清脆,“我是皇上親封的正一品郡主,你只是從一品貴妃,我不對你行禮,也不算什么過錯。”
她對蕭貴妃天生沒有好感。
事實(shí)上她至今還不知道,當(dāng)初她因俞昭儀之死受牽連挨了許多軍棍,正是蕭貴妃一手設(shè)計的。
蕭貴妃聞言也不惱,嬌嫩嫵媚的面龐上仍舊浮著淺笑,只是眼底卻隱隱可見翻滾的怒火。
她在后宮縱橫多年,除了與顧皇后交手時偶爾落于下風(fēng),其他時候,還真沒有吃過虧!
沈妙言剔著指甲,抬眸瞟了她一眼,“蕭貴妃若無事,妙言就先走了。”
說罷,站起身,正要上樓,蕭貴妃笑道:“妙言這么急做什么?本宮來找你,自是有要緊話說。”
兩名大宮女出現(xiàn)在沈妙言面前,面無表情地攔住她的去路。
小姑娘轉(zhuǎn)過身盯向蕭貴妃,“你有何話要說?”
她逆光而立,身后是小樓的朱紅雕花門,門外草木被狂風(fēng)吹得翻倒,庭中落葉紛飛,一派蕭疏。
蕭貴妃被她眉宇間那股獨(dú)屬于上位者的鎮(zhèn)靜與冷淡驚了驚,這樣的神態(tài),她只在顧皇后臉上看過。
她很快垂下眼簾,呷了口熱茶,再抬頭看去時,那小姑娘眉眼稚嫩,分明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心中定了定,她語帶慵懶,“這個時辰,舒兒大約正在乾元宮書房求皇上為你和他賜婚。可舒兒自由頑劣,恐怕并非郡主良配。屆時若賜婚圣旨下來,郡主就沒有反悔的余地了……你可明白本宮的意思?”
沈妙言挑眉,琥珀色瞳眸一片清明。
這蕭貴妃打得一手好算盤,她不愿意她兒子娶她,卻不肯親自去勸她兒子,卻叫她這個姑娘家去拒婚……
大周皇族的男人都有些不正常,她若是拒絕了君烈最喜歡的兒子,鬼知道君烈會對她干出什么!
她又不傻,她才不去做這個冤大頭。
蕭貴妃將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輕笑了聲,激她道:“怎么,莫非樂陽果真看上舒兒了?但舒兒已然有了宣王妃,這可如何是好?雖然本宮那兒媳沒用,可到底是本宮的親兒媳。樂陽這一腳插進(jìn)來,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蓄意破壞舒兒的姻緣呢。”
這話說得狠,幾乎是拿沈妙言的名聲在威脅她了。
沈妙言惱這個妖妖媚媚的女人,盯著她看了良久,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地朝門外走去。
宮婢盯著她的背影,輕聲道:“娘娘,這樂陽郡主……”
“放心,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么做。”
蕭貴妃不以為意,目光掃過沈妙言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多了些諷刺意味,她的好兒子將這女孩兒當(dāng)做寶,可人家心中,壓根兒是沒有他的,也就他還巴巴兒地上趕著求婚。
沈妙言深一腳淺一腳,渾渾噩噩走到乾元宮,福公公通報過后,便將她領(lǐng)了進(jìn)去。
書房里燃著上好的香料,君舒影正在和君烈下棋。
她走過去,君舒影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她的小臉,突兀地握住她的小手,丹鳳眼中盛著淺淺的歡喜,“妙妙。”
沈妙言下意識地掙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盯著他眼睛里擋也擋不住的歡喜,幾乎剎那就意識到,君烈已經(jīng)同意他的要求了。
她提起裙裾,朝君烈跪下,認(rèn)真磕了個頭,“樂陽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舒影收回手,在袖筒中捻了捻自己的指尖,微不可察地蹙起眉頭。
君烈抬手示意她免禮,在棋盤上落了一子。
沈妙言仍舊跪在那里,直起上身看他,他穿著家常的素紗袍子,看起來慈愛可親,一點(diǎn)兒皇帝的架子都沒有,與從前對君天瀾發(fā)怒時的那個皇帝全然不同。
抿了抿小嘴,她忽然紅了眼眶,認(rèn)真道:“皇上,皇姑奶奶新近去世,臣女心中甚是悲涼。臣女想為皇姑奶奶守孝三年,求皇上恩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