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吹小白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努努書坊www.drbida.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哪里!沈御史府的侍衛(wèi)及時趕來,將他救走了。只是他這妻管嚴(yán)的名聲,是真正在市井里傳開了!當(dāng)時,里三層外三層,全是圍觀的百姓,可熱鬧了!”
夜寒說得眉飛色舞,不經(jīng)意間挽起半截袖子,露出里面中衣的袖管。
沈妙言不經(jīng)意瞥了一眼,那袖管上繡的是一圈四瓣紫丁香。
大男人袖子上繡這樣的東西,真是稀罕。
晚膳過后,君天瀾要處理公務(wù),沈妙言吃得有些多,便獨自一人在游廊中散步消食。
轉(zhuǎn)過游廊,卻看見夜寒正費勁兒地?fù)埔槐K掉進(jìn)水里的燈籠。
“夜二哥。”她喚了聲。
夜寒偏頭見是她,笑了笑:“小姐,你怎么不陪著主子了?”
說著,長臂努力地往水中探,終于給他探到那盞燈籠。
她望著他挽起的長袖,里面中衣袖管上的紫丁香再度呈現(xiàn)出來。
她有些好奇,問道:“夜二哥,這紫丁香,是誰給你繡上去的呀?”
夜寒?dāng)[弄著那盞燈籠,望了眼袖口,毫不在意地說道:“都是素問弄的!我當(dāng)時袖子破了,叫她幫我補(bǔ)補(bǔ),結(jié)果給我繡了這么一圈東西上去。我都不知道這是什么花,胭脂氣也太濃了些!我數(shù)落她幾句,她還生氣!”
說著,發(fā)現(xiàn)那燈籠里面的燈芯還是干燥的,便拿打火石試著去點。
沈妙言靜默良久,想起以前,素問教她認(rèn)花草時,說紫丁香味苦、性寒,有清熱燥濕的作用,可入藥。
當(dāng)時坐在窗下,素問還有意無意地提了句,說紫丁香代表初戀,純潔,羞怯,和萌芽的愛情。
當(dāng)時她懵懵懂懂,一聽而過,只注意到素問說這些話時,陽光灑在她的側(cè)臉上,那一瞬,她實在是很漂亮。
夜寒將燈籠點著,重新掛到游廊下,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很是陽光:“我這袖子若是給夜凜他們瞧見,定要嘲笑我!下次,我可不敢再叫她幫我補(bǔ)衣裳了!”
沈妙言怔了怔,旋即笑道:“繡得這樣精致,素問一定花了不少功夫。你這么說,她若聽見,會傷心的。”
“也是……”夜寒撓撓頭,“姑娘家最難哄了,我還是將就穿吧!小姐,我去巡邏了!”
沈妙言望著他走遠(yuǎn),琥珀色的瞳眸中掠過無奈。
第二日,國師府繡房的繡娘,將沈妙言在花宴穿的新衣裳送了過來。
衣裳是純白的窄袖衫子,罩一件嫩綠色半臂,搭配到腳面的月白百褶長裙,雖然顏色簡單,可衣料都是極好的。
沈妙言愛美,生怕到時候穿不合身來不及改,一拿到衣裳,就迫不及待試穿起來。
她對著銅鏡照了照,還算滿意,便晃悠著走到書房,在君天瀾跟前站定:“國師,好看嗎?”
君天瀾從書卷中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淡淡道:“穿什么都一樣。”
又沒胸。
漫不經(jīng)心地說完,便又低頭繼續(xù)看書。
沈妙言惱怒,沖他揚(yáng)了揚(yáng)粉拳,不開心地沖回了東隔間。
她很生氣地將新衣服往外拽,誰知還沒用上勁兒,只聽“哧啦”一聲,外頭罩著的半臂和里面的白衫子竟都撕裂了。
雪白的、繡了枝霞草花的小肚兜,便就這么暴露出來。
她呆愣兩秒,緊緊攥住衣衫,再次沖到書房:“國師,這衣裳——”
“沈妙言,”君天瀾皺眉,兇巴巴打斷她的話,“你這是做什么?胸本來就小,脫了衣裳也還是一樣小!還不快把衣裳穿回去!還有沒有女孩子的矜持了?!”
這一通搶白,將沈妙言想說的話硬生生堵在喉嚨里,她幾乎快被君天瀾氣暈了,紅著臉瞪了他一眼,抱著衣裳快步?jīng)_回了東隔間。
她將新衣服全都脫下來,喚了拂衣進(jìn)來,拂衣針線活兒做得好,稍一檢查,便板起臉:“這套衣裳被做了手腳,只要小姐動作稍大些,就會像紙片一樣破損。”
說著,仿佛摸到什么,皺起眉頭,目光落在長裙的腰封上,仔細(xì)摸了摸,隨即從角落的針線籃里拿了剪刀,將腰封的針線一點點挑斷。
沈妙言好奇看去,只見拂衣從腰封中摸出一只壓得很扁的紙包。
沈妙言心頭一凜,叫了素問進(jìn)來,素問只聞了聞,便將紙包拿遠(yuǎn)些:“落胎粉。”
沈妙言瞳眸倏然放大:“好毒的心思!若我穿著這身衣裳去參加花宴,鐵定會在人前丟人!不止如此……”
她的目光落在落胎粉上,不止如此,恐怕,還會招惹上別的麻煩。
她想起什么,小眉毛幾乎豎起來:“肯定是白玨兒,府中見不得我好的,就她一個!拂衣,繡房的人,可聽你的話?”
“奴婢管理府中的所有丫鬟,她們自是聽的。”拂衣立即點頭。
沈妙言示意她俯下身來,對著她的耳畔低語了幾句,拂衣便露出一抹輕笑,拿著紙包立即去辦了。
素問有些好奇,“小姐,你讓拂衣去做什么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妙言眼波流轉(zhuǎn),眼底滿滿都是腹黑。
花宴這日,沈妙言起了大早,照舊穿上那套新衣服。
拂衣已經(jīng)為她將針腳補(bǔ)好,不會輕易就被扯破。
她扎好兩個圓團(tuán)子,對著窗臺上的青銅鏡,抿了抿小嘴。
若白玨兒光是弄壞她的裙子也就罷了,可偏偏,她還縫了落胎粉在裙子腰封里。
據(jù)她所知,長公主府中,有兩位懷了孕的女人。
白玨兒是沒膽子對那兩個女人下手的,唯一有可能的,是那兩個女人同白玨兒勾搭到一起,想要誣陷她毒害別人子嗣。
指尖頓在發(fā)團(tuán)子后的霞草花發(fā)釵上,她緩緩抬起眼簾,目光落在窗外那樹梨花上,琥珀色的瞳眸冰冷徹骨。
她們不肯放過她,她也未必,愿意放過她們。
若非要糾纏不休,那就等著看,到底誰的本事大好了。
國師府的馬車徐徐往長公主府駛?cè)ィ鹊介T口時,但見府邸豪奢,貴客盈門,十分熱鬧。
她隨君天瀾下了馬車,瞧見白玨兒從后一輛馬車中款款下來,打扮得華麗隆重,霎時便吸引了在場之人的目光。
而她,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萬眾矚目。
沈妙言忽然想起,這該是白玨兒第一次參加這樣的上流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