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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柳覓初而言,則是不知道這些里里外外的事情的。她只當(dāng)又回了自己的安心的地方,晚上踏踏實(shí)實(shí)的睡了一覺,一大早起來神清氣爽。
紫桃憋了這么一陣子,什么話都無處說。好歹逮著兒柳覓初,一股腦的什么消息都往她耳朵里塞。
“誒你知曉嗎,那個當(dāng)時讓孫媽媽攆走的阿雁不是聽說跟了劉員外?近日里我聽下面的小丫頭嚼舌根,說是劉家的主母不知怎的知道了丈夫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室,鬧到了劉員外跟前,非要給個交代,想也知道她現(xiàn)在的日子不好過。”
柳覓初不是那等幸災(zāi)樂禍之人,不過阿雁遇到這種事確然是罪有應(yīng)得。當(dāng)下只是淡淡的說道:“個人有各自的造化,她便是怎樣也與你我無關(guān),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柳覓初是不知這些內(nèi)里,若是她知道前幾日遇襲阿雁出了大力,怕是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淡定。嫉恨一個人是一回事,畢竟但凡是處在塵世里的凡人必定不會永遠(yuǎn)都淡然自若,然而因著嫉恨卻做出傷天害理的事,那便是天理也難容了。
紫桃沒有她這么好的心性兒,不以為然道:“我說你就是脾氣太好,才叫人欺負(fù)到這份兒上。若是我有你這般的優(yōu)勢,早打壓的她們不敢多放一個屁了!”
柳覓初被她粗俗不堪的語言逗笑了,就連憐年都捂著嘴偷笑:“瞧瞧你,說的什么話,也不怕被人聽去笑話你。”
“笑吧笑吧,左右我就是這樣的性子,這輩子也改不了了。”紫桃很是無所謂,內(nèi)宅里面,也不是沒嫁過人的小姑娘了,還在乎這些做什么?
柳覓初不在的這些日子,孫媽媽給紫桃撥了個丫鬟,名喚云翠的,也是伶俐的很。倒不是為別的,便是紫桃管教盼冬閣的那些丫頭們,一個人也著實(shí)忙不過來,有個趁手的丫頭幫忙才行。
順道她又知道有個小丫頭滿了十四歲,已經(jīng)不必在住在盼冬閣了。前些日子過了生辰已經(jīng)搬出來了,但是并沒有搬到薔薇軒去,而是來了她的芳華居。這一點(diǎn)令柳覓初有些意外,因著這院子是孫媽媽單獨(dú)給自己的,新來的姑娘一律是住在薔薇軒之類的地方,并不會占了她這里,這次不知是為的什么。
紫桃有些抱歉的看著她,說:“冬蘭也是個可憐兒的,她年紀(jì)還小,你我都知道薔薇軒是什么地方,我恐現(xiàn)在就放她過去會把她養(yǎng)歪了。大染缸似的地方,我好歹教養(yǎng)了她一陣,不愿看她走我的老路。”
剩下的話紫桃不說柳覓初也明白,無非是想從她這里討個情面養(yǎng)下冬蘭。若是個別的事柳覓初自不會和她計較,這院子這么大,她也沒有這么霸道,非要她一個人都占了才行。可是這回確實(shí)是紫桃糊涂了,她做嬤嬤這才是剛開始,收下一個可以,往后接二連三難不成都要來這里?況且她早就知曉了,溫室里的孩子活不長,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仗著自己聰慧便敢顧勇去對抗那些父親都奈何不得的奸臣。可她最后落了個什么結(jié)果?還不是橫死在方赫顯府上了?
這些姑娘想必都是家里清苦的,若是有些出路誰愿意將好好地姑娘放在這樣的地方糟蹋?社會風(fēng)氣本就是有好有壞,她們生在了這樣的條件下已經(jīng)很不幸,若是還不能自己長些本事和心眼,那就是更大的不幸。
紫桃這樣做,自以為是對她們好,實(shí)則是害了她們。但這些話她不好說給她聽,怕她敏感多心,也就暗自搖搖頭作罷了。
正巧這時候冬蘭蹦蹦跳跳的進(jìn)了主屋,見到柳覓初坐在上首,先是愣了一下頓住步伐,而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紫桃。紫桃正低頭喝茶,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
她上前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覓初,這才擺著笑打招呼:“歡心姐姐回來了,怎的也不說與我們一聲?”
這話說的柳覓初心里有些不舒服,一副主人家的口氣,倒像是埋怨似的。
紫桃抬頭看見冬蘭,笑嘻嘻的把她招過去:“回來了?與微雪她們玩的還好?”
冬蘭看紫桃與平時無異,這才有些放下心的回話:“微雪送了些小玩意兒給我,又帶了些您喜歡的糕點(diǎn)讓我送給您呢!”冬蘭想了想又說道:“她還問我能不能來芳華居住兩天,說是想來住住大院子。”
后半句話說的異常驕傲,仿佛住在芳華居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柳覓初沒有說話,紫桃卻有些尷尬,有些責(zé)怪的說道:“住在哪里不一樣,什么大院子不大院子的。”
這一句“大院子”著實(shí)惹得柳覓初想發(fā)笑,說起來薔薇軒比這里要大上許多,她卻惦念著芳華居是大院子。小姑娘的這些心思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這些,一猜就猜到了。阿雁她們不也是一樣?心里又嫉妒她住了獨(dú)院,嘴上又罵她清高,其實(shí)誰人不想住獨(dú)院?哪怕被戳脊梁骨又如何?只是孩子們還小,到底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見冬蘭與她們不一樣,現(xiàn)在才知道討好罷了。
冬蘭卻微微有些不高興:“可是我已經(jīng)應(yīng)下她了,若我這次騙了她,她們下次不愿同我一起玩了怎么辦。”
紫桃臉上也不好看了,語氣不免嚴(yán)厲了些:“誰教你擅作主張應(yīng)下的,這院子是你歡心姐姐的院子,嬤嬤尚且是借住,你怎的還能隨便答應(yīng)人家?”
冬蘭到底年紀(jì)小,經(jīng)不住這樣說。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了臉,恨不得立時鉆到低下去,捂著臉一跺腳就跑出去了。
柳覓初放下茶杯,嘆了口氣:“你何苦這樣說,她懂個什么?”
紫桃有些訕訕的:“這丫頭叫我慣壞了,我身邊沒個人,待她自然親厚些,誰想?yún)s連主次也分不清。”
柳覓初知道紫桃的心思,一個嫁過人的女子,身邊沒有留個孩子不說,連個親近的姐妹子侄都沒有,好容易帶個小姑娘在身邊,多少會移情在她身上,這是孤單怕了。只是這是心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須得根治才是,眼下也只能等以后慢慢的想法子了。
飛揚(yáng)騎著馬,親自駕了一輛馬車來到凝歡館。現(xiàn)下已經(jīng)是下午了,本是該上午來的,可是又怕柳姑娘洗漱遲,來早了叫人家尷尬,免得在心里記恨上了,那就不好說了。他不由得暗嘆,姑娘家的心思果真難以揣摩,猛然又一想到二爺,登時打了個冷顫。算了,和自己那位比起來,似乎還是姑娘好伺候的多。
甄府的人來了,雖說是下面的人,孫媽媽也得笑臉迎著好生招待。
飛揚(yáng)婉拒了孫媽媽的茶,也沒有入座,說:“小的今日來,是請柳姑娘回甄府的。”
孫媽媽聽得一愣,回甄府?怎么用的是“回”?況且念安也沒有同自己說啊。
“還請您稍等片刻,我遣人去把柳姑娘叫過來。”
她把醉兒叫到一旁,小聲叮囑了幾句。念安沒同自己提,那就是甄家自作主張了,還是提前知會她一聲,叫她有個準(zhǔn)備才好。
這些小動作全被飛揚(yáng)看在眼里,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獨(dú)自一人前來就是怕人多想,誰知還是叫人防備上了,不過看在這孫媽媽總歸是為了柳姑娘好,也就沒有多計較。
柳覓初還在那邊聽紫桃閑談呢,瞌睡連連的撐著下巴頜兒打盹,醉兒就腳步匆忙的走進(jìn)來了。
“柳姑娘快隨我去春昭堂吧,甄家的人來了,說要帶你您回甄府呢。媽媽囑咐您好好兒的想一想,可是漏了什么事沒有?”
柳覓初有些怔懵,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之前與甄朗云有約定,若非出了這一連串的事,她現(xiàn)在是該安生的坐在甄府里教琴的。這件事也確實(shí)在她腦子里記著了,只是她以為還要再過上幾日。誰知甄府的人這么著急,她回來的第二日頭上就來催促了。方才醉兒怎么說的來著?要帶她回甄府?這又是個什么意思。
柳覓初自個兒想不明白,故而起身換了件衣裳就跟著去了,也不知甄府打發(fā)來的是個什么樣的人。
飛揚(yáng)本就在門外站著,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一個婀娜的身影娉娉婷婷的走過來。他快步上前,陪了個笑臉:“柳姑娘,又見面了,我是飛揚(yáng)。”
柳覓初停下腳步,看到來人倒是松下一口。她見甄朗云見得不算少,自然認(rèn)得他身邊跟著的小廝。
入畫不知為何有些羞赧,見到來人就往柳覓初身后躲了躲。
她微微一笑:“不知飛揚(yáng)先生今日來所為何事?”
飛揚(yáng)百八輩子沒聽人這么奉承正經(jīng)的喊過一聲“先生”,當(dāng)下就對柳覓初的好感又加了一層。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道:“柳姑娘叫我飛揚(yáng)就行,不知姑娘可還記得與我家二爺?shù)募s定?我家的三小姐一直候著您呢。”
果真是為了這事……只是這么急匆匆的,倒好像是有狼在后面攆著似的。她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難不成還能跑了不成?只是他這么明白的開口催促,她反倒不好再提修養(yǎng)之事。畢竟她生病的事甄府的人是知道的,她還是在哪里養(yǎng)的病呢……
“我讓丫頭回去取琴,勞煩您再等等了。”
見她這么爽快,飛揚(yáng)就知道她沒明白意思。旋即又清楚地解釋了一次:“我家二爺?shù)囊馑际牵蝗缯埩媚镏苯幼≡谡绺希@樣也省去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