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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管事們就遞了話進來了。
柳覓初剛起身,還在服侍甄朗云穿衣裳,自己沒怎么拾掇。
外頭尋雙進來傳話,她還只穿著中衣,發(fā)髻都沒有梳。甄朗云接過她手里的衣裳,自己三兩下套上了,又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她的衣服來,趁她還怔愣著親手替她從袖口上套過去,一面整理衣襟,一面低下頭對她說:“不要著急,讓他們等著便是。”
柳覓初抬眼看她,話豈是這么說的?她以一介姨娘的身份管這么大的事本就立不住腳,再給管事們留下個怠慢的映像接下來的事還怎么做?
當然也不能太上趕著貼著了,不過磨磨蹭蹭叫人等太久總也不好。
洗漱完畢,又上了妝,七七八八也過去了半個時辰,這期間甄朗云就在旁邊一直等著,靜靜的打量憐年在她臉上忙手忙腳的,看的憐年手直發(fā)抖。
她終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問道:“二爺還不走嗎?已經(jīng)這個時辰了。”
“等等,不急。”
他都這么說了,柳覓初也不好說什么了,只得忍下心里怪異的感受,由著他從頭看到尾。
她以為他至多是和她一道出門,沒想到他竟然跟著她去了大廳。
管事們見了他齊齊請安,甄朗云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隨后說道:“所有事情都聽夫人的,不必回稟我。”
在這么多人面前,柳覓初還是不習慣,紅著臉伸手輕輕推他一下:“二爺該走了。”
甄朗云放柔了聲音:“中午不回來了,我讓廚房燉的湯你一定要喝。”
她應了一聲,臉更燒的厲害了。昨日來了葵水,有些不舒服叫他看到了,今日便吩咐了廚房。
下頭的管事都是甄朗云親手提拔上來的,知道甄朗云平時的樣子,一時乍見他還能這么溫柔,都以為是花了眼,看柳覓初的眼神霎時就變了樣,背脊也挺直了不少。
都在心里暗自嘀咕,這哪兒是對姨娘的態(tài)度,正房太太也不過如此了,可見府中傳言沒錯,二少爺確實是對這個唯一的妾室寵愛有加的……
還有兩三天便是宴席了,時間緊,柳覓初也沒那么多空廢話。簡單問了兩句府上廚房的情況,就開始著手安排了。
客堂的擺設(shè)好說,太過貴重的就先收起來,免得那日人多雜亂的一個不慎破損了。阿瓦民風豪放,她也算見識過的,不興這些彎彎繞繞的文縐縐的東西,就算擺了也不見得討人喜歡,還是簡單些為好。
廚房這兒的廚子和廚娘大多只會做大康的菜系,對于外域不甚了解。飯菜合胃口是很重要的事,柳覓初想著給孫媽媽修書一封,最好是能將上次的人借來,具體上什么菜等人來了再商議。
至于余興節(jié)目嘛……歌舞之類的已經(jīng)見過一次,這次就得選個別的,她想了想,吩咐管事去把孟德最好的口技藝人請來。
口技這種東西阿瓦不常見,又是個有趣味的,摩德一隊人雖說懂得大康的官話,可是到底不如家鄉(xiāng)話說起來舒坦,聽起來自然也吃力,口技不需要言語便能表演,再合適不過。
雜七雜八的挨個兒羅列了一通,一上午也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柳覓初既要張羅宴請摩德的事,那勢必會弄出動靜來,這么大的動靜,若是再傳不出聲兒去才是不可能。
二太太第二日一早便知道了這個消息,起因是她預備給陳幼綺做件衣裳,便遣了丫頭去回事處說明。丫頭回來卻說管事們沒一個在的,凈是小廝。一打聽才知一窩蜂都去了二少爺?shù)脑鹤恿耍f是要商議大宴的事。
甄朗云一大早就出了府,斕風院除了他再沒能使喚動管事的人,只剩下個柳姨娘,二太太順藤摸瓜的想了片刻,登時便愣住了。叫人去一問,果真是柳姨娘在會見管事!
二太太當時便氣急了眼,這是什么樣的道理,放著伯娘不用,竟叫小妾來張羅這么大的事,再不濟府里還有這么多的正經(jīng)太太!這如何說的過去?這兩父子是越來越荒唐!
當下便要喊了柳氏來要說法,陳嬤嬤趕忙攔住。
“我的太太呀!您現(xiàn)在叫了柳氏過來算什么道理!”
二太太急的干瞪眼,“那她管著這么大的事就有道理了?糊涂!都亂了套了,真是一點章法都沒有!”
“那也不該是由您來說!”陳嬤嬤按住她的手,慢慢給她說理:“二少爺是什么樣的人?可是會被規(guī)矩束縛住的?您現(xiàn)在一個沖動去找柳氏的麻煩,保不齊二少爺要如何想呢!況且依老奴的意思看,二少爺不是個做事欠考慮的,交給柳姨娘定要交給柳姨娘的道理,您都不知道內(nèi)里便沖上去了,可不是叫人看了笑話?還是等晚上二少爺回來再說也不遲,叫二老爺問問最好。”
陳氏一想也是這么個理,也是太著急了,竟都沒有寫想到這一層。承逸與她那不靠譜的大伯可不是一回事兒,雖是父子卻是天差地別,行事不會那樣魯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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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泉跟在甄朗云身邊,說:“宅子已經(jīng)買好了,也將人安頓進去了,二爺打算何時接人回府?”
甄朗云腳步頓了一頓,沉默了一陣,才說:“把晚上的事情推一推,帶我去那個宅子,我要見他。”
飛泉應下,他又問:“容嘉寧的調(diào)令下來了?”
“說是昨日到了府上,可是我見容大人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倒是備下了車馬,卻沒有收整行李。”
甄朗云“嗯”了一聲:“若是他傳信與夫人,直接攔下送來我這里,上次的事是你們失職。”說到這里他聲音冷了好幾度。
“……也是時候會會這位容大人了,總要我親自感謝他前些年的照拂之恩。”
飛泉躊躇著,過了半晌才說:“二爺,若是夫人知道……”
“我不會瞞著她,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
飛泉忽的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趕忙打起了精神說道:“京城三老爺回信了,已經(jīng)叫人送到您書房了,這次回信格外快,似乎很是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