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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瀟在兩天后突然離京,周若水自然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在這期間,周寒明寄回來一封家書,說自己在荊州一切安好,武藝長進(jìn),又學(xué)會了不少東西,余氏與周若水都很高興。
柳侍郎府,因?yàn)榱仓牟∏闈u漸穩(wěn)定,柳夫人開始有了閑心,時不時在宴會上找茬,雖說不痛不癢,余氏能很好的解決了。
柳侍郎與周泰在朝堂上關(guān)系也極為不睦,時時爭鋒相對。長此以往,柳府與周府的關(guān)系降到了冰點(diǎn)。
余氏與周若水并未多在意,在年末,余氏接到一封家書,余氏便帶著周若水前往荊州,回到娘家。
時光冉冉,兩年后。
春日杏花枝滿頭,樹下一方青石桌,桌上一杯香茗,玉蝶里是精致的芙蓉糕。微風(fēng)吹過,陣陣杏花雨而下,落英繽紛,方落在樹下一人身上。
涼亭內(nèi),周若水一身黛色衣裙,微低著頭看桌上棋子,一手執(zhí)黑子,一手執(zhí)白子,正與自己下棋。因著低頭看不清容貌,只瞧那素衣勾勒下身姿窈窕,纖腰不盈一握,長腿細(xì)腰,胸前美好,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也是賞心悅目。
遠(yuǎn)處小跑過來的墨蘭,笑容甜美可愛,跑到?jīng)鐾だ铮Φ溃骸靶〗悖瑬|西都準(zhǔn)備好了,大舅夫人說了,明天一早與小姐一同回京。”
周若水已經(jīng)下完最后一子,抬起臉來,露出一張美得不似人間能有的絕色容顏。便是穿著素色衣衫,也愣是有一種擋不住的艷麗。
昔日略帶稚氣的小臉如今消瘦,越發(fā)顯得只有巴掌大。一雙眼睛晶瑩水潤,像是流動的清泉,又像是透明的琥珀色寶石。唇越紅,齒越白,便是頭發(fā)松松的挽上一個髻,也有一種慵懶的嫵媚。
隨身伺候的墨蘭四人便是一呆,自家小姐本就生得好,這幾年長開了些,越發(fā)美得不像話,就連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丫鬟有時候都會看的失神,不知道到了京城,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周若水微微一笑:“都過了兩年了啊。”
時間如流水稍縱即逝,兩年前她隨余氏來到外祖家,余氏小住了一個月就回京,而余凜卻讓周若水留在了荊州。
這兩年周若水在荊州,跟隨外祖,舅舅舅母住在一起,少了勾心斗角,多了幾分在京城尚書府里的溫暖。
這兩年,朝堂變化頗大。賢王被立為太子,西楚來犯,原本皇上派出的康樂侯出征卻兵敗,十一皇子宇文瀟卻領(lǐng)兵出征,戰(zhàn)功赫赫,打退了西楚一千里,被皇上親封定王。
太子狩獵時遇刺,疑似七皇子所為,皇上大力削去了輔國公的權(quán)利,而三皇子因?yàn)榫瘸鰜淼奶拥钕拢环忤酢?
定王宇文瀟班師回朝后,長留京城,成為眾多權(quán)貴巴結(jié)的對象,不為別的,只為宇文瀟手中的三十萬兵權(quán),太子殿下的同母弟弟,不少有適齡小姐的世家,都打起了宇文瀟的主意。
景德二十三年,周若水回京。
這一日恰好又是好天氣,春日比往年都來的早一些,早上日頭似乎也知道今天是個大日子一般,竟比昨天還要燦爛一些。
尚書府中,余氏正溫柔的在若華苑打點(diǎn)周若水的一切事物,許嬤嬤在一旁笑道:“奴婢已經(jīng)讓小廚房今日做了小姐喜歡吃的東西,等小姐回來就可以用了,也不知小姐離開這兩年過得怎么樣。”
余氏聞言也感嘆道:“是啊…都兩年了,不曾見到若水,也不知現(xiàn)在是何模樣了……”
此時,城門口,一輛華貴馬車緩緩行駛,往尚書府而去。
“大舅母,這幾天就住在尚書府吧,也好和娘做個伴…”
周若水挨著杜氏,摟著杜氏的手臂,嬌笑道。杜氏沒有女兒,素來喜歡這個外甥女,親呢的點(diǎn)了點(diǎn)周若水的額頭,笑道:
“京城的宅子已經(jīng)收拾好了,我總得回去看看,等舅母安頓好了,過兩天再去尚書府。”
當(dāng)年杜氏嫁進(jìn)余家時,余家還在京城,對唯一的小姑子關(guān)系不錯,后來也目睹了周泰做的那些齷齪事,對尚書府有說不出的厭煩。
如果可能,杜氏是絕對不愿意踏進(jìn)尚書府一步,更別說住進(jìn)去了。周若水亦知道這點(diǎn),也不再提。
“那舅母,咱們說好了。”
兩人說說笑笑,尚書府也到了。墨竹幾人從后面那輛馬車下來,伸手將周若水扶下了馬車。
早在門口翹首以盼的余氏與許嬤嬤見到周若水,激動不已,周若水見到許嬤嬤,臉上的暖意并未褪去,伸手扶住想要向自己行禮的許嬤嬤,笑道:
“兩年未見,嬤嬤身子可還好?”
周若水依舊笑著,走到余氏身前,行了一禮:
“女兒見過母親,為承歡母親膝下,是女兒不孝。”
余氏眼底隱隱有淚光閃動,握住周若水的手,高興的說道:“回來就好。可是你一人回來的?不是說嫂子也上京了?”
周若水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馬車。而馬車?yán)铮攀弦呀?jīng)掀開了簾子,溫和的笑道:
“二妹,好久不見。我把若水安全送到了,就先回余府,過兩天再登門。”
余氏知道這次杜氏上京是為了打點(diǎn)宅子,準(zhǔn)備讓自己那侄兒侄女回京,也沒多阻攔。
“好,若嫂子不來,我可是要帶著若水和寒明過去的。”
周寒明,原本在荊州與余氏的父親學(xué)習(xí)兵法武藝,兩年前西楚戰(zhàn)事起,便投身軍營。兩年下來,被宇文瀟看中,成為副將。
大軍回朝后,周寒明留在了京城,雖然年齡尚小,卻也在宇文瀟的保薦下,被授予六品官職。
“瞧你,這么多年下來,倒是會打趣了…好了,快帶若水進(jìn)去吧,三天后,我定會登門。”
杜氏笑著說著,余氏也不再多說,在杜氏的馬車離去后,帶著周若水回了若華苑。
若華苑的一切如舊,余氏拉著周若水的手,仔細(xì)的看著周若水,許久后,才滿意的說道:
“人開朗多了,這兩年氣色也養(yǎng)好了不少,可還是這么瘦…”
周若水依偎在余氏懷里,感受余氏的氣息,用臉蹭了蹭余氏的臉頰,說道:“娘,女兒好想你……”
余氏見到愛女親昵的模樣,笑意更濃,多少年了,沒見到若水這副模樣了?
“去了趟外祖家,性子倒野了,沒有一點(diǎn)大家閨秀的樣子…”
余氏雖這樣說,卻依舊抱著周若水,指揮著丫鬟給周若水上吃食。
“來,用些牡丹燕窩粥,一會還有老鴨湯,如此纖瘦,還不讓娘心疼!”
余氏抱著周若水的身子,越發(fā)覺得周若水纖瘦,心疼不已。周若水也不想讓余氏擔(dān)心,笑盈盈的從余氏懷里起來,吃起了余氏一大早準(zhǔn)備的吃食。
周若水剛吃完,還沒和余氏多說兩句話,就聽見屋外的喧鬧聲。余氏與周若水雙雙皺眉,只見墨竹進(jìn)來稟報(bào),府里的姨娘小姐都過來了。
周若水神色淡淡的用帕子擦了擦嘴,吩咐墨竹讓她們進(jìn)來。余氏也收起了方才的和善,一臉冷淡的坐在椅子上。
“婢妾見過夫人,見過大小姐。”姨娘們請安后,周蓉周蓮也上前給余氏與周若水見禮。
周蓉不動聲色的打量起周若水,見周若水容貌比從前更為貌美,舉手投足盡是貴氣。
周蓉伸手摸上自己的面紗,自柳夫人用石子狠狠劃在臉上后,自己就破相了,這么多年一點(diǎn)好轉(zhuǎn)的跡象。周蓉心里嫉妒的毒液漲了上來,恨不得周若水的臉也花了才好。
周若水并不理會周蓉,按道理,周蓉身為周泰的女兒,又未及笄,李如夢已不是姨娘,應(yīng)該為她找個養(yǎng)母。
可府里沒有一個女眷想將名聲敗壞,又讓周泰仕途不順的周蓉記在名下,現(xiàn)在的周蓉,在尚書府里,就是一個尷尬的存在。
而與周蓉同母的周寒天,被宋姨娘抱養(yǎng)了過去。不論怎樣,周寒天到底是兒子,宋姨娘子嗣無望,能撿個便宜兒子,她也算滿意了。
周若水喝著茶,看著底下站著行色各異的姨娘們。這兩年,周泰又抬了兩名妾室,一名是底下官員送上來的庶女,一名是府中的通房丫鬟,懷了身孕抬上來的。
周泰多年不曾得子,府中嫡長子周寒明不為他所控制,更沒有多少父子之情,二兒子周寒天,因?yàn)槔钊鐗襞c周蓉的所作所為,讓周泰厭棄了他。
三兒子周寒軒,周泰依舊喜愛。周泰放棄了兩個兒子,自然希望多有幾個兒子,本以為這次又可以得個兒子,可十月后還是生下了個女兒,讓周泰大為失望。
“起來吧,這個時候你們來若華苑有何事?”余氏掃了一眼眾人后嚴(yán)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