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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琴音】新來的護(hù)院又走了

    日升日落風(fēng)起風(fēng)停, 時間如水般在眼前流走,三天也不過彈指一揮間。這一夜月色皎潔,籠著院中深深草木, 泛出銀白的光來。

    一陣秋風(fēng)掃過,一地落葉沙沙。

    陸追往被子里裹了裹,將下巴也縮進(jìn)去。

    “冷?”蕭瀾小聲問他。

    “不冷。”陸追想了一會兒, 道, “只是聽到風(fēng)聲, 就覺得該將自己包嚴(yán)實些。”

    蕭瀾笑,指背輕輕蹭過他的側(cè)臉:“睡了一個白天, 現(xiàn)在倒是清醒了,廚房一直熱著雞湯,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陸追將頭抵在他胸前, 懶懶打了個呵欠, 更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個季節(jié), 朝暮崖上漫山遍野都是野酸棗, 紅紅綠綠的,甜的能下酒,酸的能打人。”

    蕭瀾將他的手包在掌心:“又想弟兄們了?”

    “你說我這是什么毛病,”陸追沮喪嘆氣, “越是動不了,偏偏就越想去許多地方。”從西到東自南向北,在這幾天里, 他幾乎將大楚的所有山川河流都在腦中過了一遍,洛城牡丹似錦,淞城白雪重重,揚州的水階州的山,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太多地方未曾去過,未曾看過。眼前的白紗卻像是一道厚重的墻,將喧囂沸騰的花花世界隔絕在了另一頭,只留給自己一片繚繞云霧,即便再渴望,也是茫茫望不穿。

    蕭瀾抱緊他。

    陸追下巴抵在他肩頭,道:“我今天睡了八個時辰。”

    蕭瀾道:“先前四處奔波風(fēng)餐露宿,現(xiàn)在正好補(bǔ)回來。”

    聽出他聲音中的沙啞與疲憊,陸追笑笑,摸索著捧住他的臉頰,反而安慰道:“沒事的。”

    蕭瀾握住那細(xì)瘦的手,湊在嘴邊親了親,眼底布滿通紅血絲,喉頭滾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往種種畫面在腦中打馬而過,是糖也是刀,雜糅著甜蜜與刺痛,將一顆心戳得鮮血淋漓,亂七八糟。

    “去西北吧。”陸追道。

    蕭瀾穩(wěn)了穩(wěn)情緒,強(qiáng)撐著笑道:“分明就說好了,我們要一起去。”

    陸追搖頭,雙臂環(huán)過他的肩膀。他不知葉瑾都說過些什么,卻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越來越差,昨日睡了六個時辰,今天睡了八個時辰,再往后,或許就會一睡不醒,大病長眠。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悲觀的人,也不會抱怨老天什么,只是覺得有些話若再不說,怕是會來不及。若這病弱之軀當(dāng)真再也撐不下去,他想讓蕭瀾去西北,想讓他找一件事情去做,哪怕戰(zhàn)事殘酷廝殺激烈,也好過獨自一人守著新墳,借酒澆愁,黯然神傷。

    “你答應(yīng)我。”他在一片漆黑中,執(zhí)拗地看著蕭瀾。

    “好,我答應(yīng)你去西北。”蕭瀾攥住他的手,聲音嘶啞不可聞,“你也答應(yīng)我,好好養(yǎng)病,別胡思亂想。”

    陸追微微揚起頭,唇瓣干燥而又柔軟。

    藥香在齒間彌漫,泛著些許苦澀,是蕭瀾對這個親吻所有的記憶。舌尖的糾纏瘋狂而又小心翼翼,白紗散落在床上,陸追有些不安地睜開眼睛,意料之中一片漆黑。

    蕭瀾寸寸吻過他臉上的潮意,最后落在那微微顫抖的睫毛上,低低道:“別怕。”

    陸追將臉埋在他胸前,手指死死握著被單。

    一縷秋風(fēng)卷進(jìn)窗縫,吹熄了床頭燈燭,只余下一室散不開的黑。

    翌日清晨,天色有些霧沉沉的,厚重的云層遮住太陽,只透出幾絲有氣無力的光亮來。屋里很暗,陸追陷在枕被中,睡得挺熟,蕭瀾坐在床邊守了他許久,直到聽見院中葉瑾說話,方才站起來往外走,臨出門卻停下腳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人。

    “怎么樣?”見他出來,葉瑾問。

    “沒事,睡著了。”蕭瀾道,“何時開始診治?”

    葉瑾道:“東西已經(jīng)全部準(zhǔn)備好了。”

    蕭瀾聞言怔了片刻,卻又很快就回過神來,側(cè)身讓開路,道:“那就有勞谷主了。”

    陸無名上前,伸手拍拍蕭瀾的肩膀,進(jìn)屋看了眼陸追,見他正睡得香甜,便也退了出來,對葉瑾道:“大概要多久?”

    “一天吧。”葉瑾從阿六手中接過藥包,又看了眼蕭瀾。

    “我知道。”蕭瀾道,“等明玉醒來之后,我就動身去西北,不會見他的。”

    “你要去西北?”陸無名初聽有些意外,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能有件正事做,將時間與心思占滿一些,總好過這一年都待在暗處,日日枯守。

    “頂多分開一年。”葉瑾安慰他,又叮囑,“一年之后,你也要來日月山莊,我替你將殘余的蠱蟲都取出來。”

    蕭瀾點頭:“我記下了,多謝谷主。”

    “到那時,你再去找公子便是。”岳大刀裝出輕松語調(diào),笑道,“想起來自然好,若想不起來,就再將情話說上一回,照舊是一段惹人羨慕的好姻緣。”

    其余人也跟著笑起來,勉強(qiáng)讓氣氛輕松些許,至少看起來不再愁云慘霧。葉瑾道:“那我進(jìn)去了。”

    蕭瀾點頭,一句“有勞”卻哽在喉間,眼底與心底同時涌上酸澀,將拳頭握得爆出青筋,才勉強(qiáng)壓回滿腔了情緒。

    葉瑾已經(jīng)進(jìn)了臥房,陶玉兒心里嘆了口氣,對蕭瀾道:“你怕又是一夜沒睡,去歇會兒吧。”

    蕭瀾答應(yīng)一句,卻也沒回房,只靠坐回廊下,守著那扇緊閉的木門,與門里的人。

    云層散去后,太陽漸漸冒出頭來。廚房炊煙裊裊,下人送來了飯菜,卻誰都沒心思吃,只有岳大刀送了清粥小菜給葉瑾,也不敢多說話不敢多看,匆匆就退了出來。

    蕭瀾覺得這是自己此生度過最漫長的一天,長到他將所有過往都回憶了一遍,從兒時到昨日,陸追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喜歡吃什么,喜歡穿什么,細(xì)細(xì)碎碎拼在一起,就是鮮活而又生動的曾經(jīng)。

    一個人忘了,總還能有另一個人記住。蕭瀾靠在木柱上,想著待一年后兩人重逢時,要從哪件事開始說給他聽,是冥月墓的情定終生,王城的倉促一劍,還是此時此刻,武館小院中的這場離別。他想了很多,卻又覺得再多也不夠多,哪怕是陸追的一個笑臉,一句抱怨,他都想深深刻在記憶里,哪怕七老八十白發(fā)蒼蒼,也要一樣輪廓分明,清晰如初。

    日頭漸漸西沉,葉瑾替陸追蓋好被子,深深出了口氣。太長時間的全神貫注,讓他有些頭暈眼花,靠在床邊緩了半天,方才站起來出了門。

    “如何?”所有人都“嘩啦”圍了上來。

    “一切順利。”葉瑾道,“明日中午二當(dāng)家就會醒來,不過眼睛怕是要三五月才能恢復(fù)。”

    “真是多謝谷主了。”陸無名松了口氣,緊攥著的手也終于松開,掌心滿是冷汗。

    “前輩不必客氣。”葉瑾道,“初醒時可能有些迷糊,記憶消失,人也會變得焦慮,不過都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太擔(dān)心。”

    “那瀾兒呢,從現(xiàn)在開始就要避開嗎?”陶玉兒問。

    葉瑾道:“最好如此。”

    蕭瀾點點頭:“好。”

    “那谷主快去歇著吧。”陶玉兒道,“我煮了些雞湯,這就讓廚房送過去。”

    “有勞夫人。”葉瑾揉揉太陽穴, “那我先回去了。”

    見他神情疲憊,阿六與岳大刀一道將人送回住處,看著吃完飯后方才離開。再回小院,卻見蕭瀾還站在回廊中,看著那緊閉的雕花木窗。陸無名與陶玉兒站在樹下,心里暗自嘆氣,也不知要如何上去勸。

    繁星漸漸落滿天幕,子夜風(fēng)涼,岳大刀陪著陶玉兒回去休息,蕭瀾轉(zhuǎn)身道:“前輩也回去吧,我在這里多待一夜,明日就回紅蓮大殿。”

    “心里少裝些事情。”陸無名叮囑,“頂多不過一年罷了。”

    蕭瀾點頭:“我知道。”

    “去西北也好,明玉一直想去,此番你正好替他多看看。”陸無名道,“若是累了,就回去睡一陣子,別明玉還沒好,你又將自己熬出病來。”

    蕭瀾答應(yīng)一聲,讓阿六送陸無名回了住處,自己卻沒有進(jìn)屋——即便葉瑾說過陸追明日才會醒,他也不敢冒險,依舊靠坐在回廊上,陪著屋中昏睡的心上人,任由瑟瑟秋風(fēng)過耳邊,一守就是一夜一晨。直到第二天中午葉瑾來了,方才轉(zhuǎn)身離開,卻也沒有走遠(yuǎn),就在遠(yuǎn)處的屋頂坐著,繼續(xù)看那青灰色屋檐,掌心一朵紅玉小花已經(jīng)被摩挲到發(fā)燙,溫度灼心。

    葉瑾手指緩緩旋轉(zhuǎn)一根銀針,從陸追腦頂抽出,放在了一邊的托盤里。其余人站在屋中,幾乎連呼吸也屏住,岳大刀心里著急又不敢問,只能一直踮腳往床帳里看,想著公子怎么還不睜開眼睛。

    面前是一片茫茫飛雪,棉被般覆蓋在天地間,被日光反射出炫目的光來,照得人心空空落落。陸追覺得自己不是很喜歡這里,于是腳下加快步伐,想要盡快穿過雪原,尋一點別的顏色,哪怕是光禿禿的漆黑山石,也好過這一片大白。

    或許是走得有些急,他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撲去。慌忙中急急叫了一句,卻忘了那是誰的名字,人也猛然從床上坐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后背滲出汗來。

    “明玉。”陸無名急急坐在床邊,“你怎么樣?”

    陸追眉頭緊皺,像是還沒從夢魘中回神,他想睜眼看看,卻很快就發(fā)現(xiàn)似乎徒勞無功,四處都是黑的,那是和夢里截然相反的顏色。

    “已經(jīng)沒事了。”陸無名拍拍他的手,“先別怕。”

    耳邊一片嘈雜,陸追將臉埋在膝蓋里,許久才緩過神。傳來的說話聲有些熟悉,他卻想不起那是誰,心里如同生出了千百只爪子,每一只都想探入記憶深處,將那聲音的主人抓出來,卻每一只都徒勞無功,最后只留下一片酥酥|麻麻的刺癢。

    這滋味著實難受,他有些焦慮地往后退了退,全身不由打了個冷顫,又深深呼了口氣,想緩解這難耐的不安。

    “明玉?”陸無名示意眾人噤聲,自己繼續(xù)道,“別怕,是爹在陪著你。”

    陸追依舊沒說話,他想不起來,什么都想不起來。

    “你摔壞了腦袋,大夫說可能會失憶。”陸無名看著他的臉色,又小心道,“想不起來不打緊,先冷靜下來,別著急。”

    “我……失憶了?”陸追抬手想揉眼睛,卻被握住手腕。陸無名繼續(xù)道:“不單單是失憶,眼睛也受了傷,大夫說過三五月才能恢復(fù)視力。”

    陸追有些茫然,自己摔壞了腦袋,還成了一個瞎子,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有些人有些事如同細(xì)沙,明明漂浮在腦海里,可伸手想要撈的時候,掌心里卻始終是空蕩蕩的。

    煩躁與不安再度席卷心頭,陸追本能地想要后退躲避,卻又覺得身邊圍著的這些人像是對自己極為關(guān)心,便坐著沒有動,只繼續(xù)茫然地看著面前一片黑。

    “沒關(guān)系,以后慢慢就想起來了。”阿六在旁插嘴。

    這聲音一樣有些熟悉,陸追試探:“你是?”

    “我?”阿六趕緊道,“爹,我阿六啊,是你兒子。”

    陸追:“……”

    “哎呀!”岳大刀在他身上掐一把,什么兒子,你也不怕嚇到公子。

    “兒子?”陸追有些疑惑,渙散的目光投向陸無名的方向,像是在等他解釋。

    “阿六先前占山為王,你去剿匪時與他定下賭約,誰輸誰當(dāng)兒子。”陸無名道,“后來你贏了。”

    阿六嘿嘿笑道:“爹。”

    陸追也笑出聲:“就這樣?”

    “就這樣,對了,還有岳姑娘,她是我沒過門的媳婦。”阿六又道。

    “公子。”岳大刀上前,“等你眼睛好了就知道,阿六可比你壯多了,沒有半分兒子的模樣 。”

    聽她聲音清脆嬌俏,笑嘻嘻的,陸追原先紛亂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些,問道:“我為何會摔壞腦袋?”

    “比武的時候不小心。”陸無名嘆氣,“也是做爹的不好,出手太重,居然將你打成這樣。”

    這個理由啊。陸追伸手揉了揉眉心,像是要從中找出一些記憶來。

    ……

    陶玉兒躍上屋頂,坐在蕭瀾身側(cè):“明玉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醒了。”

    “娘親不去看看嗎?”蕭瀾問。

    “晚些時候再去看。”陶玉兒道,“你獨自一人守在此處,當(dāng)娘的不陪你,還能指著旁人陪你不成。”

    “我沒事。”蕭瀾勉強(qiáng)一笑,“明玉醒了就好。”

    “一年而已,眨眼就過去了。”陶玉兒道,“當(dāng)真要去西北?”

    “嗯。”蕭瀾道,“先前就與明玉說好了,他想讓我去,我自己也想去。”且不說家國天下,至少也能讓時間過得快些。

    “你決定了就好。”陶玉兒道,“這幾日你一直陪著明玉,我有件事沒來得及說,冥月墓的寶藏再過十來天就該運完了,不過朝廷的大軍暫時還不會撤走。”

    “為何?”蕭瀾不解。

    “葉谷主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陶玉兒道,“雖說搬空了金山銀山,可主殿才進(jìn)去一個,主墓室更是影子都沒見著,陸無名存了私心,知道明玉喜歡那墓中藏著的歷史,也想讓他將來親手打開墓室,就決定暫時封了冥月墓。”

    “陸前輩擔(dān)心江湖中人會來搗亂,所以就同葉谷主商議,留下了朝廷大軍?”蕭瀾推測。

    “這筆生意朝廷可不虧,莫說是駐扎一年,就算三年五年也劃算。”陶玉兒道,“且不說搬出來的這些,那些仍舊藏在墓穴中的,將來也一樣會送往國庫,要我說即便陸家不要求,只怕皇上也會派人死守伏魂嶺。”

    蕭瀾點頭:“這樣也好。”

    “所以你只管放寬心,一年后回來,同明玉一起去打開真正的冥月墓。”陶玉兒道,“到那時西北若還沒打完,你再帶著他回去,任他要打仗要吟詩要喝酒,天高地廣信馬由韁,才是真正的暢快。”

    蕭瀾一笑:“多謝娘親。”

    “傻兒子。”陶玉兒握住他的手,嘆道,“現(xiàn)在吃些苦也好,將來才好更甜些,懂嗎?”

    蕭瀾道:“嗯。”

    他是當(dāng)真不怕苦,只要喜歡的人自此能平安無憂,再苦也心甘。

    又過了五天,陸追的情緒已經(jīng)逐漸平靜下來,也適應(yīng)了眼前一片漆黑,適應(yīng)了腦中一片雪白。他每日早起早睡,有了太陽就坐在院中,吹風(fēng)下雨就窩在被子里,聽身邊的人說從前的事,說朝暮崖,說山海居,說王城里踩斷門檻的媒婆,說江湖里的諸多紛爭,經(jīng)常還沒聽夠就到了深夜。

    時間一到,是必須要睡的,否則就會有神醫(yī)找上門,很兇,像是所有人都怕他。

    “青面獠牙?”陸追偷偷摸摸問。

    “什么呀,葉谷主可秀氣可白凈了。”岳大刀哭笑不得,替他蓋好被子,“快睡。”

    陸追答應(yīng)一聲,帶著濃濃的疑惑入了眠。

    蕭瀾每晚都會來窗前看他,被床帳隔著,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可即便如此,只要一想到陸追的身體正在越來越好,他也一樣是欣慰而又滿足。

    一個月后,葉瑾收拾行李準(zhǔn)備回日月山莊。陸無名原本想帶著陸追同往,在千葉城里買一處小宅子繼續(xù)養(yǎng)病,也好離神醫(yī)近些,陸追卻有些不舍得陽枝城——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地方對自己來說,似乎應(yīng)該很重要,即便想不起來,也固執(zhí)不想離開。

    “倒也無妨。”葉瑾道,“藥方我都開好了,按著煎服便是,二當(dāng)家喜歡哪里,就讓他留在哪里吧。”

    “也好。”陸無名道,“此番我父子二人,真是虧欠谷主良多。”

    “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葉瑾道,“況且朝廷前些年先打東海,現(xiàn)如今南海也不安穩(wěn),虧得有這批金銀入國庫,莫說是我,就連皇上也該當(dāng)面向陸家說一句謝。”

    陸無名道:“待明玉恢復(fù)后,我再帶著他親自前往日月山莊,登門道謝。”

    葉瑾點頭:“那我一定備好佳釀,等著陸大俠與二當(dāng)家。”

    陸追半靠在樹下軟榻上,側(cè)耳聽落葉沙沙,一片,兩片,三片,四片。

    而后便有一只腳重重踏下,踩的枯葉粉碎。

    陸追隨手彈過去一粒松子:“搗亂。”

    “什么搗亂?”阿六扶著他坐起來:“爹,該吃飯了。”

    陸追問:“你在來的路上,可有見到什么人?”

    “人?丫鬟仆役老媽子,都是人啊。”阿六將勺子塞進(jìn)他手中。

    “我是說,高手。”陸追道,“最近我總覺得像是有人在盯著這處小院。”

    阿六頓了頓,道:“是啊,護(hù)院,新雇來的。”

    “真是護(hù)院?”陸追疑惑,“我怎么覺得他似乎很不想被我發(fā)現(xiàn),每回我夜半醒來,他就會立刻走遠(yuǎn)。”

    “這里的護(hù)院都這樣。”阿六喂他吃雞腿。

    “是嗎?”陸追依舊不甚相信。

    阿六答應(yīng)一聲,將話題岔到別處,硬是拉著陸追商議了半天,將來回朝暮崖辦喜事時,綢緞是要掛滿山,還是要將蒼茫城的大街上也鋪滿紅布。

    陸追興趣全無,打著呵欠道:“你娶個媳婦可當(dāng)真鋪張,朝暮崖家底子很雄厚?”

    “厚厚厚。”阿六看著他吃完最后一口粥飯,又塞過來一杯水,漱口之后扶著在院中走了兩圈消食,最后鋪開被窩將人硬塞進(jìn)去,開始雷打不動的午睡。

    陸追覺得自己這無所事事的糜爛日子,與地主老財有一比。一旁阿六卻提心吊膽,看著他睡著后,就撒丫子一路去了對面宅子,爬上屋頂?shù)溃骸拔业袷前l(fā)現(xiàn)你了?”

    蕭瀾吃驚:“什么?”

    “不是想起了你。”阿六趕緊解釋,“就是覺察到總是有人盯著他,還問我是誰,我說是護(hù)院,勉強(qiáng)算是糊弄過去了。”

    蕭瀾:“……”

    “早就說了,明玉聰明機(jī)靈,武功又高,現(xiàn)如今看不見了,聽覺只會更加敏銳。”陶玉兒道,“你不聽,非要夜夜去陪著。”

    蕭瀾沉默不語,過了片刻,道:“我去王城吧。”

    陶玉兒道:“想好了?”

    “想好了。”蕭瀾道,“明玉正在一天比一天好,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看見,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也好。”陶玉兒道,“找些別的事情做,心事也能少些。”否則日日守在這屋頂,遲早守出事。

    陸無名聽說后,在傍晚專程拎著一壇酒前來找他,兩人坐在涼亭中,大碗豪飲,喝了個酩酊盡興。

    楊清風(fēng)早在一月前就先一步去了王城,而空空妙手沉迷于冥月墓的機(jī)關(guān)與暗道,待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不肯出來,連每一寸壁畫都要摩挲許久,說是要替蕭瀾守著寶庫,等他打完西北,再來拆這墓穴。陶玉兒則是留在了陽枝城里,一來照顧陸追,二來有岳大刀陪著,也不寂寞。

    臨行前,蕭瀾最后遠(yuǎn)遠(yuǎn)看了眼陸追,枯黃秋葉紛揚落下,樹下的人一身白衣,眼前雖覆著輕紗,雙手卻依舊能在琴弦上撫觸潺潺音律,那聲音悠遠(yuǎn)而又壯闊,像是綿延不絕的大漠,湛藍(lán)高爽的天穹。

    秋風(fēng)卷起黃沙,將視線籠上一層迷霧,刺得眼底酸澀。蕭瀾調(diào)轉(zhuǎn)馬頭甩手揚鞭,如同離弦的利箭,穿過空曠的長街,巍峨的城門。駿馬一路疾馳,身后的陽枝城越來越小,最后徹底消失在天邊,只是那段琴音卻久久不散,在往后的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里,繞在耳邊,繞在心間。

    “那個護(hù)院走了嗎?”陸追側(cè)耳聽了聽,又問。

    阿六道:“走了。”

    陸追笑笑,沒再說話,又重新彈出一段幽幽琴音,只是這回卻不再高亢巍峨,而是靈秀清雅,綿綿軟軟的,像是江南三月飛柳,有嫩綠的葉,和漫天的絮。

    越往北,天氣就越冷,待到蕭瀾抵達(dá)王城時,兩側(cè)樹木已是光禿禿的,小娃娃們也穿上了棉襖,捏著銅板守在小攤前,等著買烤紅薯吃。

    正值吃晚飯的時候,城里最好的酒樓,生意也是最好。山海居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兩側(cè)掛著紅燈籠,照出一片喜氣洋洋的暖光來。

    “這位客官。”見他站在門口,小二笑容滿面道,“是要吃飯嗎?”

    蕭瀾點頭:“有位置嗎?”

    “有有有。”小二從他手里牽過馬,將人引到了二樓靠窗,“客人是外地來的吧?可要試試本店的招牌菜?”

    “白果燉雞,酸甜排骨,還有金沙山藥。”蕭瀾道,“再炒個青菜,加些臘腸。”

    聽他點菜點得這般熟練,小二倒是愣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后趕緊點頭,抱著菜牌一路小跑,卻沒進(jìn)廚房,而是一溜煙鉆進(jìn)了二樓雅座,“大當(dāng)家,大當(dāng)家!”

    “怎么了?”趙越放下筷子。

    “來了個客人,點的菜都是二當(dāng)家喜歡吃的,一樣不差。”小二問,“是不是熟客?”

    溫柳年聞言丟下烤鴨,扯過手巾一擦嘴,追問:“可是英俊瀟灑身材高大,腰間掛著烏金鐵鞭?”

    小二趕緊點頭。

    趙越道:“蕭瀾來了?”

    “也差不多該來了。”溫柳年將袖子擼下來,也好顯得斯文些。先前在聽聞陸追的狀況后,他與趙越原本打算去陽枝城接人,可楊清風(fēng)卻說蕭瀾不久后要來王城,便只好又留了下來,一來有個照應(yīng),二來也方便帶他去見皇上,等了這么久,可算是將人等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3=送10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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